許六月說著,就指著七彩線道:“嗯……兩捆蠶絲的,一捆棉線。
然后這綢緞嘛,要純色的,不能有繡花。”
說罷,便指了指一旁的圍巾等物,問:“這是什么布?”
滿娘還沒來得及回答呢,那掌柜便抬頭看了許六月一眼。
淡淡道:“那些用的是云錦,可不便宜。
一匹云錦,分色澤和年份來看價。一兩到三兩不止!
“哦!
許六月點了點頭,看向滿娘:“那我就要云錦!
要紫色的,藍色的,金色的,紅色的,還要米色的。
一樣顏色拿上一批吧,差不多了!
這下,輪到掌柜和店小二們驚了。
五匹云錦?
這小姑娘沒搞錯吧?
即便每一匹都拿去年的貨給她,按照她所說的顏色,那也得二兩一匹啊。
五匹云錦,就是整整十兩銀子了。
十兩銀子,莫說是店小二。
即便是掌柜的,也得掙上兩年!
“怎么了?”
許六月見眾人不說話,疑惑問道:“是沒有那么多貨嗎?”
“有有有,怎么會沒有?”
掌柜的立即從前臺出來,打算親自接待許六月。
“咱們周氏布莊啊,要什么布都有!”
倒不是大家伙兒沒見過財大氣粗的。
只是沒見過像許六月這樣……看起來很窮的財大氣粗。
許六月不搭理掌柜,依舊看著滿娘。
“嗯……我買那么多,有沒有東西送呀?要不那三捆七彩線,就當(dāng)送給我吧?
你們大方,我也爽快。下次要是再賣東西,一定還來你們家。
畢竟天兒也要冷了嘛,也該做冬衣了!
“送!一定送!”
掌柜就站在一旁,許六月話音方落,他就立即插話。
“這位小姐,您買五匹云錦!不管是買去年的還是今年的,都送您七彩線!
“讓我看看吧!
許六月還是不理那掌柜。
還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
剛剛看著愛搭不理的,現(xiàn)在知道叫小姐了?
不好意思,我嘛,你高攀不起。
許六月朝著滿娘眨了眨眼:“我倒想看看,去年的云錦和今年的云錦,有什么不同呢。”
“其實也沒什么不同!
滿娘看出了許六月是為她找場子呢。
于是笑了笑,應(yīng)道:“只是各位貴人都喜歡買新貨,一過了年,哪怕是除夕當(dāng)夜出來的云錦,那也算是舊貨了。
大家伙兒講究,我們就隨著講究。咱們店里的舊云錦,說是去年的。
但其實,因為存放得好,色澤什么都沒變,頂多布了一層塵而已!
說罷,又問:“對了,你要云錦是用來做什么的?”
“嗯……做做圍巾?衣裳?還有荷包之類的!
“那你拿去年的貨就成!
滿娘了然,笑道:“我現(xiàn)在去倉庫搬出來給你瞧瞧!
許六月點了點頭,便讓滿娘去了。
掌柜依舊厚著臉皮兒上來,請許六月到一旁坐著等。
許六月也不傻,此時累著呢,自然就去坐下了。
那掌柜也沒怪滿娘給許六月介紹舊貨。
想來,也是要清貨的吧?
許六月剛剛坐下,掌柜便親自倒了茶過來。
算他還知曉彌補。
大概是看出了,許六月不是一回客。只要討他高興了,就成回頭客了。
“那是什么?是布頭嗎?”
許六月坐的位置,正巧能看到對面貨柜旁邊的一個籮筐。
籮筐里,裝滿了一些碎布。有些像巴掌大,有些則有書本那么大。
雖說只是遠(yuǎn)遠(yuǎn)瞧了一眼,可卻也能看到,那些碎布的色澤亮麗,是好東西。
“正是一些不要的布頭呢!”
掌柜笑著應(yīng)道:“怎么?小姐可是需要我們幫您裁布?”
“不用!
許六月擺擺手,徑直問道:“那布頭賣嗎?”
掌柜微愣。
什么情況?這年頭還有人買布頭的?
“布頭是不賣的!
掌柜想了想,便道:“但是如果小姐想要的話,可以全部送給您!
“送?”
許六月挑了挑眉,立即笑道:“好啊,那就多謝掌柜了!
廢話。
不要白不要。
做人嘛,有原則是好事兒,但也要能屈能伸咯。
人家都要把布頭送給你了,你給個笑臉,也不虧。
很快,滿娘便抱著布匹出來了。
除了許六月要求的五個顏色外,還有一嫩綠色和粉色。
嫩綠色格外搶眼,許六月一眼就瞧上了。
最后,愣是一口氣兒買了七匹布。
給了十四兩的銀子。
最后,還得了一籮筐的布頭,跟三捆七彩線。
因為一時買得多了,布莊的人怕許六月拿不了,便說給她送。
許六月尋思了片刻,便點頭了。
她帶著幾個人將東西搬到了一個巷子里,便將人打發(fā)了回去。
趁著無人注意之時,將布匹收回了空間。
搞定了布和線,許六月便去當(dāng)鋪了。
當(dāng)鋪是掌柜親自看的。
瞧見許六月進來,也沒轟人。
只當(dāng)是誰家困難了,讓小姑娘拿點什么東西來當(dāng),換取生活費。
故而,既不熱情,也不冷淡。
許六月最先拿出來的,是許劉氏那支金釵。
那支金釵她早就看過了,重量不夠,只是鍍了一層金罷了。
里頭也不知是銅做的,還是什么做的?總之,不是個值錢的玩意兒。
當(dāng)鋪掌柜拿在手里看了看,便直接指出了問題所在。
“小姑娘啊,你這金釵樣式老舊不說,還只是鍍金,值不了幾個錢。
你看看,是活當(dāng)還是死當(dāng)?”
當(dāng)鋪嘛,都是有規(guī)矩的。
活當(dāng)?shù)膬r格低。
日后若想贖回的話,只需要拿今日得到的銀子跟利息過來,就能贖回。
死當(dāng)?shù)膬r格高一些。
一經(jīng)出手,概不可贖。
“死當(dāng)!掌柜伯伯!
許六月十分有禮貌。
因為那當(dāng)鋪的口子開得比較高,所以她還得掂起腳尖,才能看到里頭的情況。
“死當(dāng)?死當(dāng)價格高一些,能給到你四十文錢。”
四十文錢,就是現(xiàn)代貨幣的兩百塊了。
這金釵是鍍金的,樣式確實老舊,而且也不大。
若按照現(xiàn)代的物價來算的話,算是很良心的價格了。
“好!我當(dāng)。”
許六月點了點頭,又道:“掌柜伯伯,我這還有一些東西,您給瞧瞧吧?”
試水過后,許六月也不怕對方框自己了。
于是,便將許繡球給她的匣子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