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財寶,她聲音又大,能把人腦門都給嚎炸的那種。
看莫雅楠抱著兒子,拿著奶瓶喂娃,眼睛卻對著萬山射飛刀,她好笑地勸了句:“別瞪了,要不我?guī)湍闳ゴ蛩活D,給你出出氣?”
呃……
莫雅楠嗔她一眼:“你就故意吧你!”她哪里舍得讓沈溪動手。
這么多年,被沈溪打過的人,看到她背影都躲出去二里地。
“你想要萬山參與育兒,你要跟他說呀!
這話一說,莫雅楠也有點不好意思。
其實兒子剛出生那會,萬山還真有試過參與,但他笨手笨腳,被婆婆罵,被她嫌棄,一兩次后,萬山就放棄了。
反正家里有的是人帶,他也插不上手,又做不好,干脆不做。
莫雅楠反省了下自己:“我好像自從生孩子后,確實忽略了他。”
不知道別的媽媽是怎么樣,但她生完孩子,眼里就只有兒子一個,晚上帶孩子睡覺,還嫌萬山打呼,把他趕到客房去睡了。
然后又對晚上孩子鬧,只有育兒嫂過來幫忙,萬山在那里呼呼大睡,很有意見。
每天都是,看到萬山就煩,看不到他也煩。
突然想到這一點,莫雅楠一震,她怎么變得這么矯情了?
她驚恐地看向沈溪:“小溪,我……”
她不會是得了傳說中的產(chǎn)后抑郁吧?
沈溪笑著握了握她的手:“應(yīng)該不至于那么嚴(yán)重!
她示意了下萬山:“他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你情緒不太對,所以今天才邀請我們來郊外玩,讓你放松放松。”
莫雅楠一聽,臉上的內(nèi)疚就更濃。
細(xì)細(xì)想來,這兩個多月,他們夫妻倆的交流,少到可憐。
月子期間,她每天都在被婆婆挑剔,不管是育兒還是坐月子,都得按她的要求來。
她活生生忍了一個月,婆婆一離開,本著母債子償?shù)脑瓌t,她就對著萬山發(fā)飆,萬山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回。
等她出了月子,萬山趕緊把她帶回禾城。
可新生兒,再是有別人帶,哭起來還是磨人的,莫雅楠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大,然后最親近的人,自然就成了她的出氣筒。
而她,竟全然不知。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哭了。
“小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彼嬷槪骸拔揖褪窃诩,看什么都不順眼,都想發(fā)脾氣。我以前不這樣的!
大學(xué)宿舍四個人,各有各的脾氣,只有她是公認(rèn)的溫柔體貼,從不生氣。
“我竟然把最壞的一面都給了萬山,嗚嗚嗚……”
他何其無辜,他不過是愛她而已。
沈溪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你也不必那么內(nèi)疚。你剛生了孩子,身心都有很大的改變,不管是激素水平還是心情受影響并不奇怪!
不了解產(chǎn)后抑郁的人,會覺得女人就是矯情,生個孩子而已,這天下哪個女人不生?
就你抑郁?我看你是閑的。
但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知道那種情緒壓抑與負(fù)面,有多熬人。
不然為什么會有剛生完孩子的媽媽,抱著孩子從樓頂一躍而下……
“我怎么辦?”莫雅楠哭得小K仔感受到媽媽的情緒,也跟著哭起來。
她嚇得趕緊輕聲哄兒子。
萬山那邊聽到動靜,就要扔了魚竿跑過來。
陳川抱著女兒在撿鵝卵石,冷哼一聲:“我勸你別去!
萬山身子一僵。
“她現(xiàn)在未必想面對你!
萬山寬厚的肩膀,垂落下來。他真是拿老婆沒辦法了,這才求助于陳川。
“希望弟妹能勸好她。”
畢竟,陳川可是收了他的紅包,拍胸脯保證,交給他,沒問題的。
說到錢,陳川笑瞇瞇:“放心,我老婆拿錢辦事的風(fēng)格,有我真?zhèn)鳌!?br>
沈溪:……什么錢?
萬山又坐回去,長嘆口氣,羨慕地說道:“你說,弟妹怎么生個孩子,一點事都沒有?”
陳川撿起一塊小石子,隨手一扔,那石頭在河面上“咚咚咚……”連跳了七八下,這才“撲通”一聲沉進(jìn)水里。
財寶驚訝地小嘴張成了“O”形,然后——
“啊啊啊……八……啊啊……來!”抓著陳川的手,指著河面,要他再表演一次。
那就來唄。
陳川對女兒向來是有求必應(yīng),他又撿起一塊石子,放進(jìn)財寶的手里,捏著她的手,扔出去。
有財寶這個拖后腿的,那個石子只跳了兩下,就掉下去了。
但財寶沒見識啊,對這成績,她非常滿意。嗄嗄地笑著,用力地拍手手。
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又點著水面,對爸爸炫耀:“寶……咚!”
意思是,剛剛是寶寶扔的,寶寶厲不厲害?
陳川趕緊捧女兒的場,親了她的臉蛋一下:“我的乖乖真棒!”
財寶立馬樂陶陶,一定要下地,親自撿石子扔。
于是陳川放女兒下地,手插在她的肋下,扶著她在卵石灘上撿起石頭來。
財寶撿一個,就寶貝似地讓爸爸揣兜里,很快,陳川的大褲衩被石頭墜地,快頂不住地心引力。
他趕緊把女兒拎開,帶她再玩打水漂,消耗一下褲兜里的存量。
“阿川……”萬山幽魂一樣,突然飄到這對父女的身后。
陳川很穩(wěn),沒被嚇到,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
財寶居然也很穩(wěn),也一臉淡定,像她爸爸一樣,撩了萬山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