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揶揄味道很濃,要是個臉皮薄的人,估計(jì)要被他逗得滿臉通紅。
但沈溪……
“是呀,老公,我快愛死你了!彼瞿莾蓮埜哞F票:“要不這高鐵票,你給報(bào)銷了吧?”
他眼里的笑意更濃:“老婆,我可是吃軟飯的!
“別這樣嘛,要不你考慮一下,軟飯硬吃?”
軟飯硬吃是這樣吃的嗎?
他朝她眨了眨眼,黑鴉鴉的羽睫像是搔在她的心坎上一般:“我還不夠石更?”
……
是她的臉皮還不夠厚,等她回山上再修煉個幾千年,再來跟這妖孽一戰(zhàn)!
沈溪默默地把高鐵票再塞回包里。
*
沈家所在的村,就叫樟樹村。
名字來源于村口的那株好幾百年的老樟樹。
據(jù)祠堂里的村志記載,好像有三四百年了,沈溪從小就在樹上玩耍著長大,看到它時(shí),比看到父母還親。
而鄭壽,就住在樟樹邊,巨大的傘蓋把他那個院落遮了大半。
如今正值初夏,樟樹枝繁葉茂,香氣濃郁,走近一聞,一整個夏天的味道,沁人心脾。
沈溪用力地拍著鄭家的大門,那破破爛爛的門,在她的手掌下?lián)u搖欲墜。
“鄭老頭,快開門!”
她中氣十足地叫著,沒拍幾下,那門板“啪啦”一下,掉了半扇……
呃,這就有點(diǎn)尷尬了。
陳川微笑看著她:“夫人果然是‘力拔山兮氣蓋世!
沈溪才懶得搭理他的調(diào)侃,只朝他揮手:“快,趁那老頭不在家,我們把這門板給裝上去!
陳川打量了番木門,說道:“這榫頭都被你拍爛了,裝不回去了吧?”
鄭家這小院,很有明清風(fēng)格,木門都是純木的卯榫結(jié)構(gòu),壞了可不好修。
至少,萬能的陳川,也不會。
“我當(dāng)然知道修不好啊,咱們就照原樣擺回去,等我?guī)煾富貋硪煌啤,這不就賴不到我們頭上了嘛!
你可真是孝順徒兒。
“快呀,等啥呢,動手啊。”沈溪扶著門催促道。
“哼,要不要我也來幫個忙?”一道冰冷冷的男性嗓音在他們身后響起來。
沈溪嚇得把木門一扔,好么,本來只掉了半扇,這下子,“嘩啦啦”兩個門板都倒了。
一個瘦瘦小小的六十多歲的老年人,幽幽地看著沈溪:“你是專門來拆家的?”
沈溪下意識地就想把這鍋扣陳川頭上,可他……兩手拎著滿滿的煙酒禮品,站得離她三丈遠(yuǎn)……
嗬,他什么時(shí)候離這么遠(yuǎn)了?
“你現(xiàn)在的警惕心,真的太差了!”
鄭壽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果然就不該放你去禾城,野的沒邊了,連基本功都忘地一干二凈!
沈溪很羞愧,她現(xiàn)在也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個很大的缺點(diǎn),好像只要陳川在她身邊,她就不自覺地很放松,警惕性也隨之降低。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師父,您先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币恢熯f到鄭壽的跟前,他打眼一看,那張燦爛的笑臉,差點(diǎn)沒閃瞎他的眼睛。
呸,一個大男人,長了張禍水的臉,是什么好人?
不過嘛,品味倒還不錯,大金葉……特供的東西,少見。難得。
陳川笑瞇瞇地把煙盒再往前遞,那種煙草的獨(dú)特香氣,越發(fā)濃郁!霸巯瘸橹煟麣!
鄭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整包煙給收繳了,抬腿進(jìn)屋,見沈溪還站在那里不動,喝斥一聲:“還傻站著干嘛?等我請你?”
沈溪從小被他罵到大,早就習(xí)慣了,她站著沒進(jìn)來,是因?yàn)樵跀Q陳川的腰。
“你看到師父來,居然不提醒我?你膽肥了你!”
本來就沒什么肉的地方,愣是被她揪了起來一層,可見怒火。
陳川趕緊討?zhàn)垼骸袄掀,我也不認(rèn)識咱師父啊,我以為是路人甲來著!
“少來,就你那眼睛,你會認(rèn)錯人?忽悠誰呢?”
“我錯了,我錯了,老婆,要不咱們先進(jìn)去,不然一會師父又該生氣了。”
“哼!”算他走運(yùn)。
沈溪不忿地松開手,然后搓了搓臉皮,瞬間完成了變臉,綻出一臉甜甜的笑容,朝鄭壽直奔而去。
“哎呀,師父,快放下放下,這種粗活,怎么能勞您親自動手呢,讓……陳川來!彼焓忠恢福褪箚旧详惔。
鄭壽正把背上裝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闹窈t給放下來,陳川被老婆安排了,當(dāng)然得聽話,放下東西就去幫著接竹簍。
鄭壽還不給:“這里面都是寶貝,你們什么都不懂,別給我碰壞了!
他閃了個身,就出現(xiàn)在兩米開外,把竹簍放下,往地面上倒東西。
有好東西?
沈溪立刻來了興趣,趕緊湊上前去看,喲,野山參、黃芪、烏天麻……還有好幾味尋常難見到的野貨……
“老頭,你是不是又偷偷去挖別人家的藥園了?”沈溪一邊翻,一邊問道。
“去你的!
鄭壽瞪她一眼,木棍往前一揮,不許她碰。
沈溪順勢一閃,那棍像長了眼睛一樣,追著她,來勢如風(fēng)。
她身手多靈敏啊,閃的更快。
這就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