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終于男人不動了,母親也不哭了。
不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些什么,然后男人穿上衣服,匆匆地出了門,當他路過姚子的時候,兇狠地瞪了姚子一眼。
也只是這一眼,讓姚子終生難忘。
似乎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注定兩個有著千年恩怨的人,今生再次碰面,成為是死敵!
接下來的一天,母親開心極了,嘴巴里不停地,哼唱著歌,姚子從來沒有見過,母親如此高興的樣子,即便是弟弟拉了臭臭,她也笑呵呵地罵弟弟,是個直腸子的小壞蛋。
母親開心,姚子也跟著快樂起來。
但是到了晚上,那個可惡的男人又來了,他長方臉,小眼睛,額頭上有幾道皺紋,怎么看都不像個好人。
因為早起被瞪了一眼的緣故,姚子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不敢進屋。
而母親則跟他有說有笑,十分甜蜜的樣子。
晚飯是姚子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了,比之前過年的年夜飯,還要豐盛,還要美味。
“老黃,姚子該上學了!蹦赣H試探著問道。
老黃瞥了一眼姚子,語氣平淡地說道,“回頭我找個朋友問問吧。”
似乎,他已經(jīng)忘記了今天早上,被攪了好事兒的不快。
但姚子卻依舊害怕的要死,手里捏著的雞腿肉,卻不敢再往嘴巴里塞。
“你上點心,孩子畢竟大了!蹦赣H溫柔地央求道。
老黃端起小酒盅,滋溜一口喝干,拿起筷子吧嗒了一口菜,這才說了一句肯定的話,“教育局那邊,我有朋友,這事兒不難辦!
聞聽此言,母親開心極了,她拉著姚子的手,笑嘻嘻地說道,“咱們有學上了!
晚上,姚子做了一個夢,依舊是老黃欺負母親的情景……。
上學的事情,一直拖延了小半個月,母親也催促了半個月,終于在十月七號的那天晚上,兩人因為姚子上學的事情,吵了一架。
“這都開學一個多月了!蹦赣H氣呼呼地質(zhì)問道,“孩子上學的事情,究竟該怎么辦,你倒是給我個準主意呀!
“上學容易!崩宵S仰靠在床上,語氣中帶著一點調(diào)侃的味道,“可是,我該怎么跟朋友說呢?”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又指了指姚子,“我跟她,算個什么關(guān)系?”
瞬間,房間里的氣氛凝固了。
母親的臉色,十分的難看。
老黃見狀,連忙解釋道,“自從我見到她第一眼開始,她就跟個小狼崽子一樣看我,從來不跟我說一句話,你說,我怎么才能心甘情愿地,幫她上學?”
聞聽此言,母親恍然大悟,她連忙來到姚子的面前,“喊黃叔叔,不,喊爸!”
姚子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母親。
在姚子的印象里,她的爸爸在農(nóng)村,是一個腿腳有殘疾的人,只是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有一種病叫小兒麻痹癥。
姚子沒有喊,似乎是對男人無聲的抵抗。
“快喊呀!蹦赣H催促道,“快喊爸爸!
姚子依舊,緊閉嘴巴,攥著小拳頭。
她覺得,喊除了喊那個瘸子以外的男人叫爸爸,是十分屈辱的事情。
要知道,在農(nóng)村跟小朋友們一起玩的時候,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就是即便被人打死,也不能低頭認慫。
否則,就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
母親催促了幾次,姚子依舊不為所動,終于,氣急敗壞的母親,用手丈量了姚子屁股的厚度。
姚子不哭也不叫,只是將越發(fā)憤恨的目光,投向那驢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