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停下,車窗緩緩落下,一張四十歲左右,成熟中年男人的臉龐,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請問,你知道陳軍嗎?”
羅立山鼻梁骨上,眼鏡鏡片后面的眼睛,眼前一亮,瞳孔一縮,面前的女孩,二十多歲的樣子,娃娃臉,大眼睛,一張性感的紅唇,臉龐在熾烈的陽光炙烤下,已經(jīng)泛紅,但脖頸卻白皙的很,馬尾辮梳得并不十分規(guī)整,后腦勺亂糟糟的碎發(fā),貼在了脖頸兩側。
一滴汗水,順著脖頸流淌,穿過鎖骨,一直流進了兩山中間的山谷之中……。
“你找陳軍干嘛?”羅立山疑惑地問道。
“他是我遠房的親戚,我有點事情找他!蓖蹩∠急凰请p火辣辣的眼睛,看的有些害臊,語氣中帶著些許慌亂,目光也有些游離,只是因為臉色本來就被太陽暴曬的通紅,故而掩飾了幾分羞臊。
羅立山點了點頭,“他一會兒就下來!
王俊霞連忙道謝,一只手卻依舊把著車窗,司機忍不住說道,“你往后退一退,我們得進門呢,怎么一點也看不出個眉眼高低?”
聞聽此言,王俊霞連忙向后退了一步。
羅立山立刻嚴肅地批評道,“小張,怎么說話呢,注意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
隨后,汽車緩緩地進了門。
王俊翔當時心中暗想,這個大叔還真是和藹可親呢,但是多年以后她才徹底明白過來,那個司機當時說的那句話,豈不會是,給自己戴上項圈的繩索呢?
明著挨罵,實則是在為以后,兩個人的關系鋪路,這個司機簡直比狐貍都要狡猾。
她站在門口,等了足足一中午,卻并沒有看到陳軍下樓,下午的時候,她依舊等在門口,一直到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忽然,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干部,走到她的面前,說讓她跟他走。
王俊霞第一次走進市委大樓,她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一間辦公室,原以為,召見她的人會是陳軍,然而,當看到羅立山的那一刻,她心情頓時一陣慌亂。
男干部推開門之后,給王俊霞倒了一杯茶,然后便退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羅立山笑瞇瞇地問道。
“王俊霞!彼f道。
“你找陳軍什么事兒呢?”羅立山問道。
“他說可以給我安排工作!眲傋叱鲂iT,毫無心機的王俊霞,直言不諱地說道。
“你上過學?”羅立山問道。
“我讀的是省農(nóng)校!蓖蹩∠颊f道。
省農(nóng)校是中專,那個時候的中專,含金量相當?shù)母,考上了中專,就等同于拿到的非農(nóng)業(yè)戶口,再趕上機遇好,或者家里有那么一點關系的話,捧上公家的飯碗,輕而易舉。
羅立山輕輕點了點頭,“想去什么單位呢?”
“我也不知道!蓖蹩∠吉q豫了幾秒,“我想當老師,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聽了他的話,羅立山頓時呵呵地笑了起來,“這樣,明天下午,你還在單位門口等我,我給你一份,遠比老師更加體面的工作!
王俊霞聞聽此言,臉上露出一抹詫異的神色,她搞不明白,這個素昧平生的大叔,為什么會突然幫自己。
此時的她,除了連連鞠躬感謝,已經(jīng)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羅立山讓司機,把王俊霞送了回去,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坐上小汽車,心情百般滋味,人生有了別樣意味。
回到家,吃完了晚飯之后,她躺在了,自己的那張,吱吱呀呀的小木床上,輾轉反側。
坐了一次小汽車,她的心中開始有了期許,如果自己也能像那位大叔一樣,坐上小汽車回到村子里,那該有多風光呀。
只要坐上小汽車,估計再也沒有人會嘲笑自己,父親是個殘疾人了,老王家就可以在村子里面,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那張破爛不堪的床,反復發(fā)出痛苦的聲音,終于,睡在另一個房間里,有些耳背的母親問道,“老頭子,我怎么像是聽到貓叫春呀!
“叫個屁,趕緊睡覺。”王俊霞她爹沒好氣地說道。
王俊霞臉色一紅,連忙用被子,蒙住了頭,不敢再亂動了。
她早已經(jīng)明白,貓叫春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