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義焦急道:“就你能剿賊,太子剿不了嗎?他身邊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全才,文能安邦定天下,武可鞍馬定乾坤,再說還有公羊鴻呢,他可是咱大寧最出名的后起之秀,難道加在一起,比不過你一人?”
李桃歌漫不經(jīng)心喝著茶水,自信笑道:“他們加在一起,殺過幾名蠻子?”
想要苦苦相勸的柴子義瞬間呆住。
在朝堂八面玲瓏的角色,怎能聽不出少年話中玄機。
柴子義神色凝重問道:“蠻子會出兵幫郭熙?”
“猜的,不確定。”
李桃歌說道:“郭熙幾十條罪名里,最該判死罪的一條就是通敵。在他的府里,搜到過驃月厚禮共計十箱,有紫金,有北海珍珠,折合白銀數(shù)百萬之巨,蠻子為啥給他送禮,他又為何不發(fā)兵馳援鎮(zhèn)魂關(guān)?柴大人,你覺得呢?”
柴子義臉龐漲紅,憤懣說道:“郭熙這王八犢子,就該剝了皮煮成王八湯!”
李桃歌輕聲道:“往日都是西軍抵抗驃月蠻子,征西大軍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初次交鋒,肯定會吃虧,我好歹殺過近百玄月軍,為大軍出謀劃策,不過分吧?”
見他像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柴子義嘆氣道:“隨你吧,切記不可和太子硬來,他畢竟是儲君,要顧及皇室顏面!
李桃歌誠摯道:“世叔奔波千里之恩,侄子牢記在心!
跑了那么久,身子孱弱的柴子義明顯呈現(xiàn)出疲態(tài),李桃歌幫他在府里安排好住處,又找了一名機靈的珠璣閣門客盯著。
回到門口,見到了兩人。
一個是身材橫豎同寬的崔九,一個是素未相識的中年黑袍男子,這人滿面風(fēng)塵,臉皮都被風(fēng)給吹成紫紅色,像是遠道而來。
李桃歌好奇問道:“崔大哥,你來找我?”
太子西征,帶走保寧軍和復(fù)州兵,可先登營和草原狼騎隸屬于巡察大軍,太子指揮不動,只能將這幾千人放在沙州城,留給李桃歌。
崔九平時喜歡擺出十八騎主將的臭架子,遇到誰都是滿不在乎的模樣,今日很是蹊蹺,五官刻有沉重,低聲道:“找處沒人的地方!
李桃歌深知出了大事,將他們帶到臥房,關(guān)好門窗,說道:“外面有南宮統(tǒng)領(lǐng)值守,不會有人靠近,放心。”
崔九瞥了眼旁邊干練男子,說道:“這是我們十八騎中一朵云的校尉,姓邱名廣,綽號邱虱子,專門負(fù)責(zé)刺探軍情,是十八騎的雙眼和耳朵,云帥派他從北庭趕來,跑死了幾匹馬,已經(jīng)五天沒睡過覺了!
李桃歌心神一凜,拱手道:“見過邱大哥!
邱廣嗓子里像是填滿了黃沙,聽起來讓人不適,“云帥派我來給李大人捎幾句話,貪狼軍并未在北庭露頭,極有可能走水路,乘船從白河自東向西,于八千大山邊緣登岸,穿過茫茫戈壁,進入安西都護府,協(xié)助郭熙共抗朝廷大軍!
李桃歌愣住,謝都忘了謝。
邱廣再次說道:“我們一朵云在北庭搜尋幾天,只找到幾千貪狼軍的蹤跡,大周使節(jié)聲稱的三十萬大軍,壓根看不到人影。云帥怕大周聲東擊西,警惕公子不要貪功冒進,多派斥候打探,將重兵布防在后路,倘若貪狼軍主力真的在安西出現(xiàn),云帥自會親率大軍支援!
“多謝云帥。”
李桃歌由衷表達謝意,可一想到太子帶領(lǐng)征西大軍已經(jīng)進入易州,不由得連連苦笑,一夜之間,安西變了天,太子大權(quán)在握,自己險些成了壓糧官,哪能指揮的動幾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