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張氏一族族長?
自己只認(rèn)識兩位,父親這么問,估計十有八九是他。
李桃歌猜測道:“該不會是云帥吧?”
李白垚輕聲道:“張燕云一旦接過張家大旗,五百里欽州就成了他的后花園,這對于如今束手束腳的趙國公而言,如虎添翼,不知圣人得知后,該作何感想。”
李桃歌詢問道:“如果張燕云接任張氏族長,是否可以隨意進出皇城?”
李白垚挪開棉巾,朝兒子投去贊賞眼光,“你提出的問題一針見血,五百里欽州不重要,張氏族長也不重要,只要能夠隨意進出皇城,那么張燕云就能翱翔九天。這樣的情況,在朝中沒有先例,我猜圣人這一兩年內(nèi)不會放人,最遲也要等到兩年之后,等到燕云十八騎安置妥當(dāng),才能將張燕云放出去。”
李桃歌悄聲問道:“爹,八大族長齊聚相府,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李白垚用棉巾擦干雙手,放到一旁,輕輕說出兩個字,“借錢。”
借錢?
似乎并不是了不得的大事,用得著這么多老祖宗出馬?
羅禮還鄭重其事將自己接回來。
李桃歌直犯迷糊。
李白垚一臉肅容說道:“一家出一千萬兩白銀,這筆錢,關(guān)乎到八大家族的身家性命,關(guān)乎到大寧的命脈走向!
聯(lián)想到詔書里征討兩個字,李桃歌心中一動,“朝廷要用兵嗎?”
李白垚慎重道:“不止要用兵,還要兩路大軍齊發(fā),驅(qū)大周貪狼軍,征討郭熙,這兩路兵馬,開拔需要金錢為道,再加上戰(zhàn)后安置獎勵所需,八千萬兩銀子或許都不夠用,要熬到今年秋收之后,地方稅金交到國庫,才能解燃眉之急!
盡管八大家族昌盛幾百年,可一千萬兩銀子并不是小數(shù),尤其是對于近些年來逐漸退出中樞的鹿家和張家,或許要掏空家底才能籌集這筆巨款,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父親張口就要他們砸鍋賣鐵,李桃歌都替父親捏一把汗。
“那些族長……答應(yīng)了嗎?”李桃歌心驚膽顫問道。
“四家答應(yīng)了,三家猶豫不決,說掏不出銀子,我以中書令名義給他們下達(dá)了通牒,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不然的話,八大家族變成五大家族,到時候別怪本相不念舊情!
李白垚用極為輕松的口吻說出這番話,但面容極其冷峻,充斥著宰相應(yīng)有的威勢。
怪不得那幾位族長對自己愛搭不理,原來是有這層緣故。
李桃歌詫異道:“郭熙不遵詔令,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何要突然征討?我覺得對付大周是重中之重,貪狼軍肆無忌憚犯我河山,應(yīng)當(dāng)集中兵力先將他們打退!
李白垚沉聲道:“郭熙之亂不得不平,因為他把杜相綁了。”
李桃歌腦海里轟的一聲。
郭熙究竟是有恃無恐還是得了失心瘋?
竟敢綁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杜相,那可是大寧的臉面,即使有皇后太子撐腰,也是大逆不道的滅族死罪。
李桃歌瞠目結(jié)舌道:“郭熙憑啥敢綁杜相?”
李白垚唏噓道:“杜相馬不停蹄趕往保寧都護府,解了宮子謙兵權(quán),任命陸丙暫為保寧大都護,隨后直奔碎葉城,當(dāng)著眾西軍和百姓的面,在城門宣讀郭熙四十八條重罪,引得郭熙惱羞成怒,下令將杜相扣押,坐實了他的狼子野心。之前郭熙裝聾作啞,等待皇后續(xù)命,杜相這一舉動,相當(dāng)于拼了老命去撥亂反正,封死了郭熙的退路,更是將禍亂朝政的皇后逼到絕路,再不用兵,對不起黎民百姓,更對不起杜相以死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