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名禁軍將十幾名梅花衛(wèi)圍成一團,對方變成了甕中之鱉,劉罄越砍越起勁,直至有人跪地求饒,才蹬起眼睛吼道:“夜半三更,哪里來的鼠輩,膽大包天至極!膽敢綁我大寧官吏,都給我宰了!留一兩個活口,帶回去問話即可。”
“上將軍,我們不是強盜,而是司察監(jiān)的梅花衛(wèi),奉瑞王之名,前來緝拿嫌犯!鄙婕暗叫悦P,一名梅花金衛(wèi)趕忙喊道。
“司察監(jiān)是什么東西?!”
劉罄喘著粗氣說道:“三省六部九卿五寺二監(jiān)二院一府,何時有司察監(jiān)這衙門了?騙人騙到本將軍頭上,去你娘的!”
話音未落,寶劍當頭劈下。
那名梅花金衛(wèi)本來能避過,但有八名禁軍校尉架著,只能眼睜睜看著寶劍砍入頭頂。
劉罄朝尸體吐了口濃痰,扯著嗓子喊道:“你們這些酒囊飯袋,滿城叛軍都不知,沿著各個街道去找,見一個殺一個!”
禁軍和梅花衛(wèi)正鬧的歡騰,相府中門大開,跑出幾名家丁,捧著盛滿水的木桶,也不理會門口那些軍爺,用力將水潑灑出去,一桶接著一桶,如此反復。
永寧城地勢東高西低,有千年不澇的福壽溝用于排水,鮮血經(jīng)過凈水沖刷,流入福壽溝,幾十桶水沖刷完街道,不再飄有刺鼻的血腥氣味,有種雨過天晴后的清新味道。
有些水漬迸濺到禁軍身上,橫行霸道慣了的軍爺很反常沒有咒罵。
這是哪?
昌盛五百余年的李氏相府。
輪不到他們?nèi)鲆啊?br>
凈水潑街過后,相府中門大開,頭戴進賢冠的李白垚走出相府,緋色羅袍加身,腰束金玉帶,旁系有佩綬,另披有擋風鶴氅。四十出頭的李相正值男子鼎盛時期,雖然為大寧殫精竭慮熬白了雙鬢,相貌仍舊俊逸非常,褪去了毛躁銳氣,更加沉穩(wěn)內(nèi)斂。
李白垚望了眼街道兩旁的禁軍和梅花衛(wèi),視若無睹,撩袍進入軟轎。
李桃歌怕這些不知輕重的臭丘八沖撞了父親,奪過南宮獻手中寶劍,翻過墻頭,跑到轎子左側充當侍衛(wèi)。
本該立于軟轎左側的羅禮笑了笑,從轎子后面繞了一圈,來到右側,凝聲喊道:“起轎!”
父子二人,老總管,再加上四名轎夫,沖著占滿街道的禁軍和梅花衛(wèi)靠近。
七人對千余龍精虎猛的將士,怎么看怎么像是作死,李桃歌持劍開道,軟轎氣勢不落下風,禁軍紛紛朝兩邊躲避,一名禁軍愣頭青橫在當中,琢磨著哪里來的轎子,咋就那么不長眼,忽然一記鞭子抽到脖頸,愣頭青疼的齜牙咧嘴,拔出寧刀正要罵娘,定睛一看,是頂頭上司劉罄,滿臉橫肉頓時堆成燦爛笑容。
劉罄又是甩出一鞭子,吹胡子瞪眼道:“腦袋里灌滿下水的缺貨,相府的轎子都敢攔,滾一邊去!”
這一鞭子打在盔甲上,不疼,可相府二字讓愣頭青打了一個激靈,趕忙勒馬跑到犄角旮旯。
軟轎慢悠悠前行。
鬧出這么大動靜,皇城早已炸了鍋,禁軍,梅花衛(wèi),永寧府不良人,沖入大街亂作一團。
梅花衛(wèi)綁著官吏富商,禁軍攆著梅花衛(wèi),不良人不知該幫誰,兩頭誰也惹不起,只能在中間勸架或者救治傷員。
局面詭異。
當七人一轎出現(xiàn),無論是梅花衛(wèi)還是禁軍,立刻停止廝殺,退讓出一條通道。
作為永寧府的不良帥,袁柏一陣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