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樂似笑非笑道:“你不就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
張燕云摸著下巴胡茬,嘆氣道:“心老嘍,扯起燕云十八騎,跟養(yǎng)孩子一樣,操碎了心,幸好有張鮮嫩的帥氣臉龐,要不然都以為張燕云是糟老頭子呢。”
巫馬樂粗糙五官擠出一抹不屑神色,“論帥氣,十八營中,只有我能穩(wěn)壓云帥一頭!
“你壓你奶奶個腿!”張燕云丟出酒壺,笑著罵道。
兩名長相平庸的男人,險些為了姿色相爭拔刀相向。
巫馬樂問道:“姓李的小子呢?死了沒!
張燕云用馬鞭挑開車簾,里面躺著昏迷不醒的李桃歌,張燕云見到少年鼻息噴出的白霧,驚訝道:“怪了,眼瞅著一只腳踏入了鬼門關,另一只腳遲遲不肯邁過去,吊了兩天的命,越吊越精神,難不成真能活下來?”
巫馬樂說道:“你給他喂的那顆斗天造化丹,乃上古遺留的神丹,能與天斗生死,是南麓國的鎮(zhèn)國之寶,普通修士,死后七天之內(nèi)都能救活,他要不留口氣,那才是見了鬼。”
張燕云唉聲嘆氣道:“這心軟的毛病,是該收斂收斂了,好不容易弄來的上古神藥,據(jù)說服用后能夠幫助逍遙境突破至謫仙人,咋就給他吃了,觀臺境都沒達到的雛鳥,吃了簡直浪費,豈不等同于把東海萬年珍珠搗爛了喂豬?”
巫馬樂搖頭道:“逍遙境和謫仙人看似一步之遙,其實有大海之遠,要看機緣,看氣運,看命數(shù),遠不是一顆丹藥能夠輔助登頂!
張燕云白了他一眼,“沒了一顆神丹,我心疼,就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你咋還揪住字眼不放了!
巫馬樂看著李桃歌,意味深長說道:“他若是死在你的手里,是不是麻煩很大?”
張燕云聳肩道:“琴師句離是兇手,背后站著皇后,關我屁事。”
巫馬樂深知他的為人,越是輕描淡寫,越是事情重大,于是壓低聲音問道:“他一死,李白垚會怎樣?”
張燕云單臂枕在膝蓋,咬著從路邊順來的狗尾巴草,前思后想一會,輕聲道:“沒準兒,或許會不了了之,一個庶子而已,觸碰不到八大家族底線,可話說回來,李白垚就這么一個兒子,他一死,誰來給李家傳宗接代?估計李白垚一氣之下,會游說八大家族,道盡兔死狗烹的道理,將其擰成一股繩,扳倒太子,劍指皇權(quán),說不準……會有另立新主的打算!
巫馬樂心中暗自一驚,皺眉道:“八大家族能與皇家抗衡?”
張燕云歪著腦袋說道:“二十年前應該可以,如今新朝黨和從龍黨逐漸強盛,悄然在蠶食八大家族勢力,此消彼長之下,誰都未必穩(wěn)操勝券,如果再有二十年,八大家族必敗無疑?烧l都不傻,世家黨不會任由皇家盤剝,已經(jīng)在反抗了,李桃歌就是夾在中間的一根稻草,他的搖擺,決定皇家強勢,還是世家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巫馬樂沉聲道:“他已經(jīng)數(shù)次遭遇暗殺,表明了皇室決心!
張燕云笑道:“為何是暗殺,不是明殺呢?說明皇室還是沒準備好如何對付世家,只是在不斷試探底線,由皇后出面,更是暴露出皇室忌憚,可退可守,萬一禁受不住世家反撲,大不了推出去充當替死鬼。”
巫馬樂笑著搖了搖頭,“當皇帝當成這樣,也夠窩囊,還是當兵打仗舒服,不用操心那么多的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