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禮疑惑道:“老爺是想?……”
李白垚低聲道:“一旦鎮(zhèn)魂關(guān)出事,兵部難辭其咎,西府也逃不了干系,我想把兵部從瑞王手心里摳出來!免得他有狼子野心!”
“削弱瑞王大權(quán),好是好,可是……”羅禮為難道:“少爺在鎮(zhèn)魂關(guān)呢,置之不理的話,怕他會出事!
李白垚冷漠說道:“生死皆是他的命數(shù),不是我的職責(zé)。”
相府所有主人屋子生有地龍,外面天寒地凍,屋內(nèi)溫暖如春,導(dǎo)致羅禮額頭微微滲出汗水。
李白垚來到棋桌,又下了幾手,白棋在角落廝殺中勢不可擋,竟然屠掉黑棋一條大龍。
勝負(fù)落幕。
李白垚坐回傳承幾百年的禪椅,閉眼說道:“流放途中,刺殺李桃歌的那些人查清楚了嗎?”
羅禮謹(jǐn)慎說道:“回老爺,查清楚了,有兩名無極境修士,出自無憂樓,是禮部侍郎鄒思遠(yuǎn)次子鄒明旭指使,名為極樂君的魂修,來自東花王朝,似乎和長樂坊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六名被周典殺掉的刺客,是從八千大山走出的異族,太白御士第五樓,和馮吉祥私交甚篤,刺殺后便銷聲匿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李白垚睜開眼,放下一枚白子,“鄒家。”
又放下一枚白子,“馮吉祥!
最后依次放下兩枚黑子,“長樂坊,不就是永寧城里最豪奢的青樓嗎?怎么會豢養(yǎng)刺客?還是臭名昭著的魂修。永寧城里也不安寧,前些日子,安國將軍家中竟然失竊,堂堂三品武將,御賜的鎧甲不翼而飛,傳出去豈不是淪為一樁笑柄?又有青樓私通東花王朝,謀殺我大寧臣子,這皇城,是該好好整治了!
短短幾句話,掀起滿城風(fēng)雨,不知有多少尋歡作樂的地方跟著遭殃。
這就是宰相的滔天權(quán)柄。
羅禮低聲問道:“老爺,長樂坊派誰去查探?是知會一聲永寧府,還是派珠璣閣密探?”
李氏祖先不準(zhǔn)后人披甲掛帥,但總得有安身立命的本錢,從李季同那一輩起,珠璣閣養(yǎng)有門客五百,專門為主人排憂解難,譬如這相府安危,日夜都有珠璣閣門客守護(hù),逍遙境的高手來了,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出去。
李白垚望向四枚棋子,輕聲道:“永寧府當(dāng)然要查,否則師出無名,查之前,先派門客去探查一番,若是藏有江洋大盜或者其它王朝探子,可以先斬后奏!
食指伸向最右邊黑子,“無憂樓,什么來路?”
羅禮說道:“暫時(shí)不太清楚,最近在江湖中風(fēng)頭正盛,拿人錢財(cái)替人消災(zāi),只要付的起銀子,沒有做不到的事情,無憂樓夸下了海口,但凡任務(wù)失敗,賠償雇主十倍酬金,而且收取傭金極高,殺一名商賈,都要百兩金子,刺殺少爺失敗,似乎是無憂樓唯一的敗筆。”
李白垚嘴角勾起笑容說道:“一賠十,好足的底氣,我李白垚的兒子,總不至于連商販都不如,保底說一千兩金子,一賠十,便是萬兩金,這么說來,鄒家發(fā)達(dá)了?”
羅禮哭笑不得,說道:“老爺,他們雇兇要?dú)⒌,可是您的親兒子。”
李白垚收斂起笑容,面目一沉,“早就聽說禮部侍郎鄒思遠(yuǎn)賣官鬻爵,考場舞弊,是我大寧毒瘡,可沒想到他兒子竟然干起買兇殺人的勾當(dāng),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這爺倆屢屢視律法為無物,是該舊賬新賬一并清算了!
羅禮笑道:“老爺英明!
辦完了國事,捎帶著家事,李白垚朝后仰面一趟,自言自語道:“墨川姑娘初來乍到,雖然身手高絕,但畢竟是桃李年華的小姑娘,疏于立身處世之道。你要多加關(guān)照,最好親自領(lǐng)她在永寧城里走走,避免小人讒言,將碧血丹心染了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