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旺財馬屁,老馬邁起蹣跚步伐,隨著五百輕騎走出城門。
一望無際的茫茫白色,沒了城墻阻擋,風雪愈發(fā)猛烈。
烈字營不愧是鎮(zhèn)魂大營數(shù)一數(shù)二的悍勇,大旗迎風一震,數(shù)百騎軍忽然加速,徑直沖向燃起火光的玄月軍營帳。
老孟和數(shù)十名信使驅(qū)馬朝著東南方疾馳。
“孟叔!若走到半途遇到攔截,你記得去松林躲避,喊我的名字,會有一襲青袍的女人相救!”李桃歌高聲喊道。
沒等老孟答應(yīng),雪地里突然沖出一支騎軍,黃瞳碧眼,面目猙獰。
足有百人。
左日賢王心思細膩,用兵向來慎重,大軍安營扎寨時,有數(shù)隊斥候日夜巡視,這支百人小隊,就是放出去的夜間耳目。
百余斥候見到有大寧士卒,紛紛張弓搭箭,頓時箭如雨下。
“孟叔,小心!”李桃歌大聲提醒道。
出來前往西府的信使,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老卒,能在西疆混跡多年仍安然無恙,必定是精明干練之輩。
有的老卒見到蠻子出現(xiàn),二話不說扭頭就跑,從斜后方繞路,企圖兜個大圈穿過封鎖,有的老卒策馬朝烈字營方向逃竄,有一千五百名袍澤撐腰,這百余名斥候肯定不敢沖過來。老孟是前者,捂住腦袋朝旺財后背一趴,仗著滿身甲胄,把塞了塊鐵板的屁股一撅,根本不理會飛來的箭矢。
鴉候射出數(shù)百枚箭矢,而這些老卒別說放箭,陣前狂言都懶的喊,低著頭猛跑,頗有些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狡詐。
唯獨李桃歌和小傘像是二愣子一樣,催馬奔向鴉候。
沖到半截,才察覺到四周除了漫天風雪,空無一人。
雖說李桃歌有了對抗修行者的本錢,可面對黑壓壓的百余人馬,又是放箭又是怪叫,還是打心眼里發(fā)怵,沖小傘喊了聲撤,調(diào)轉(zhuǎn)馬頭,跟隨到了老孟身后。
幾十天陸續(xù)降雪,導(dǎo)致最下面是冰,中間是夯實積雪,上面是棉柔雪層,即便馬蹄裹了麻布,跑起來依舊搖晃打滑,唯獨老孟和旺財,閑庭信步在雪中溜達,瞧著不快,實際比別的馬快出不少,任憑李桃歌和小傘狂追,老卒和老馬的身影越來越小。
四十來名鴉候斜著殺出,攔在了老孟和李桃歌之間。
少年指尖飛舞,一道小山般的冰墻橫空出世。
李桃歌術(shù)法施展越來越熟稔,所控制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一個月之前,僅僅能操控水珠,一個月之后,彈指間揮出冰墻。
三名鴉候猝不及防,撞的人仰馬翻。
李桃歌用根紅布條束緊長發(fā),單手拎起黃泉槍,策馬沖向敵軍。
鴉候都是精挑細選的機靈鬼,未必擅長廝殺,可察言觀色的本事,絕對要高出同伴不少,見到蹊蹺的冰墻,又有兩名騎兵竟敢朝幾十人發(fā)動沖鋒,頓時感覺不妙,呈石塊入水般散開,形成前后左右包夾之勢。
說到?jīng)_鋒陷陣,誰能快的過小傘?
沒等敵軍擺開陣仗,小傘率先來到一名倒霉蛋馬前,短刀對彎刀,在戰(zhàn)場都是一寸短一寸險的代表,兩人同時舉刀,寒光匆匆劃過,那名倒霉蛋慘叫都不曾發(fā)出,捂著噴賤鮮血的喉嚨倒了下去。
小傘的動作,一個字,快,快到離譜。
跟他相比,李桃歌的馬跑的很慢,可黃泉槍撩起的槍芒,將本來七尺長物又伸出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