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人多勢眾,沒用多久,蜂門幾人全部倒在血泊,偶爾抽搐發(fā)出哀嚎。
見到草鞋幫掉轉(zhuǎn)矛頭,朝自己圍攏過來,唐昀干笑道:“朋友,不就是騙些碎銀,至于痛下殺手嗎?!咱都是一個大鍋里討食吃,何必把事做絕,留哥哥一條命,日后定當(dāng)厚報!”
宋山水甩著刀尖血漬,晃著碩大身板步步逼近,“日你娘的!也不打聽打聽這是哪兒!賊窩匪窖花頭鎮(zhèn),山君路過都要扒層皮!敢來這里行騙,吃豬油蒙了心了?來來來,爺爺賞你凌遲滋味,牛子都給你切成十八段!”
唐昀朝對方丟出行囊,討好道:“里面有幾十兩銀子,請兄弟們喝酒找女人,哥哥只想留條命給家里老母送終,可否高抬貴手?”
草鞋挑起行囊,宋山水翻看幾眼,冷笑道:“死在爺爺?shù)断碌耐魉拦,誰沒幾名家眷,就你是娘生爹養(yǎng)的,人家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察覺到這幫惡棍真想把自己置于死地,唐昀想要一把將懷里的少年推出去,然后從后廚溜走,可一推之下,紋絲不動,反而李桃歌用雙指推開長劍,攤開手掌說道:“你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guān)!
眾人一哄而上,唐昀倒是有些本事,劍光繚亂,有些根基在身,無奈猛虎架不住群狼,擋了幾招,長劍刺傷幾名草鞋幫幫眾,突然崩斷,很快被逼至角落,一陣夾雜著咒罵的翻砍過后,已經(jīng)沒了人樣。
草鞋幫幫眾殺的興起,又將目光挪到四名客官。
殺一個一個殺,宰一百也是宰,對方見到他們殺人,又有駿馬,誰會放過這幾只肥羊。
宋山水才拎刀走出幾步,嚴癩子將他擋住,對李桃歌抱拳道:“這位兄弟,是這幾名騙子行騙在先,可不是哥幾個心黑手辣,之前有得罪之處,您多多包涵。”
宋山水蠻橫道:“咋這么乖巧,吃錯藥了?跟他們廢什么話,幾刀的事,銀子和馬到手,順道一并挖坑給埋了!
嚴癩子狠狠瞪了他一下,壓低聲音道:“究竟是誰不長眼?!”
宋山水這才朝幾人望去。
宛如農(nóng)夫的中年男人用屁股對著他,欣賞山中景色,大胖子跑到酒缸旁邊,悠閑舀著酒水,李桃歌拍打布袍污漬,然后用茶水沖手,就連人畜無害的黑皮丫頭,面容都沒半分懼意。
宋山水再魯鈍,也看出了些端倪,嘀咕道:“該不會是故意裝成鎮(zhèn)定模樣,也是騙子吧?”
嚴癩子指著他胸口窟窿,氣到發(fā)笑道:“騙子的劍術(shù)你沒領(lǐng)教?十來人打了半天才搞定,還傷了四五個,人家兩指抵著劍刃輕松推開,若不是修行者,我把眼珠子摳出來給你當(dāng)魚泡踩!”
宋山水張了張嘴,不再吭聲。
李桃歌弄干凈之后,朗聲道:“諸位要是無事,小弟先行一步!
嚴癩子巴不得送走這尊大佛,“兄弟慢走!
繞開血污,李桃歌幾人走出客棧,上馬之后,對著含笑送行的嚴癩子勾勾手指,對方貼到馬前,李桃歌眨眼道:“賜你一場富貴如何?”
嚴癩子喜出望外,拱手道:“感激不盡。”
李桃歌從袖口掏出一朵桃花,插到嚴癩子耳旁,低聲道:“去東岳軍,找一名叫莫壬良的將軍,就說姓李的令他來花頭鎮(zhèn),將污穢打掃干凈!
將軍,縣令都要當(dāng)祖宗供著,誰敢用一個令字?
嚴癩子知道遇到了天家貴人,不禁打起冷顫,哆嗦說道:“莫……莫將軍若是不信小人之言呢?”
李桃歌勾起笑容說道:“戴好這朵桃花,他必會信你,要是弄丟了,沒準(zhǔn)兒會覺得你在信口雌黃。這件事辦好,你先隨莫將軍留在東岳軍,吃口皇糧,瞧你挺機靈,先擔(dān)任百夫長一職,立有軍功之后,再破格擢升。”
嚴癩子彎腰曲背,顫聲道:“敢問您是?……”
無人應(yīng)答。
抬起頭,一行四人已經(jīng)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