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回憶結(jié)束,安靜了一會兒后,黎問音捂住自己的嘴:“好帥......”
“......”尉遲權(quán)看了她一眼,然后思考道,“黑魔法師......當(dāng)年抓捕回來了一個黑魔法師嗎?”
“有這回事嗎?”黎問音轉(zhuǎn)頭追問,“這人肯定得被魔法部抓走,見隨哥借著學(xué)姐名義報案就是為了抓走這個人吧?”
“事關(guān)黑魔法師,是魔法部機密內(nèi)容,我暫時還沒有權(quán)限,”尉遲權(quán)微垂眸,“嗯......但是可以想辦法探知,只不過需要點時間!
黎問音:“多久?太難了就算了,我們猜測的也差不多了不急于確切證明!彼龑に贾具t權(quán)也才十八歲,還是別為難他了。
“可能,一個下午!蔽具t權(quán)微皺眉回答。
黎問音:“......”
不兒,效率這么高嗎?小組作業(yè)都得收個把星期還收不齊呢。
“這么看來的話我感覺極有可能就是見隨哥借學(xué)姐名義寫的報案,目的就是把魔法部的人騙過來,以查失蹤魔獸的理由,‘不經(jīng)意’地把抓獲的黑魔法師交給他們!
黎問音在摸著自己的下巴順邏輯。
“可是上交黑魔法師是好事啊,根本不必這么迂回吧,直接光明正大地呈交上去,魔法部的人還能記虞家一份功!
以及叢林里和城堡里的攝像頭,還有虞知鳶那只失蹤的魔獸,依舊沒有解釋......
虞見隨肯定還在謀劃些別的事情。
尉遲權(quán)耐心地聽著黎問音的說法,輕點著手指,提議道:“若說虞見隨所行是為了釣魚執(zhí)法抓獲‘二一九’,那他前期讓‘二一九’證明力量去做的事,你覺得是為了什么?”
黎問音順著他的話在想。
去城市里鬧事,給人示威,放火燒街炸房子嗎?......也是,虞見隨從頭到尾就不信任“二一九”,又為何要他去做這些被捅出來會有損虞家名聲的事情呢。
莫非他真的是要借“二一九”的手去報仇?城市里的那些人欺負了他?
不對!
黎問音猛然一驚,醍醐灌頂,猛地明白了什么。
“又又!虞家的禁制結(jié)界是不是進行過一次全面升級?!”
尉遲權(quán)點頭:“是的,應(yīng)該是在五年前,在發(fā)生魔獸失蹤之后!
黎問音的猜測得到進一步肯定,拍了一下手,滔滔不絕地繼續(xù)往下說。
“我注意到,軟軟記憶里十四歲的見隨哥,也就是六年前時,這個‘二一九’是可以走進結(jié)界里的,只是魔力被卸去了,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時的結(jié)界作用,主要防范的是魔法師!
“因為虞家城堡周圍是崇山峻嶺,里面是兇猛的魔獸,這地勢環(huán)境和魔獸就是天然的防御,對付不經(jīng)邀請、自主闖入后魔力被卸去的人來說綽綽有余,以前的結(jié)界設(shè)置應(yīng)該就是這么想的!
“可是發(fā)生了魔獸失蹤事件和在邊緣撿到黑魔法師以后!
“哪怕沒有確鑿證明,魔法部的人也不得不考慮升級結(jié)界,防止可能存在的珍稀魔獸再失蹤這件事,因為這對于魔法界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所以......魔法部之后升級了虞家結(jié)界,而這,就是虞見隨想要的!
尉遲權(quán)傾聽著黎問音的說法,頷首:“我開車來的時候只能停在結(jié)界之外,確實是和軟軟記憶中結(jié)界的效果有明顯出入。”
那么問題來了,虞見隨費盡心思算計一切,不惜以身涉險也要魔法部升級結(jié)界,這是為什么呢?
黎問音沉思。
“我明白了,”尉遲權(quán)簡短干脆地開口,“那些攝像頭的分布!
攝像頭的分布?
黎問音回想了一下,祝允曦的測繪顯示,攝像頭分布集中于東邊臨城市處,以及靠近虞家城堡處和城堡內(nèi)公共區(qū)域。
如此分布,究竟是有何用意,虞見隨到底是在用攝像頭監(jiān)視什么?
“我知道了,他布置那些攝像頭,不是為了看家人或者魔獸,但仍然是為了監(jiān)視人!
尉遲權(quán)說道。
“那些......來自城市的普通人,不擇手段的盜獵者!
一語驚醒夢中人。
黎問音恍然大悟。
——
虞家的地理位置擁有層層叢林和兇猛魔獸這兩道天然保護屏障。
一般人很難憑借自己的能力深入?yún)擦,躲避這些魔獸攻擊,在擁有的熱武器被限制的現(xiàn)代,普通人基本不會踏入這片明牌寫著嚴(yán)禁的叢林。
可是,總是少不了為了利益喪心病狂的普通人。
類似為了和虞見隨達成走私協(xié)議的“二一九”,那層層叢林里出沒的魔獸,那被包圍在深處的城堡,對于一些人來說。
簡直就像埋藏深處的古墓,冒險盡頭的寶藏,等待挖掘探索的迷宮,被巨龍盤臥守護的絕世珍寶。
他們才不在乎危險不危險,禁止不禁止呢,越是危險神秘,反而越對他們有吸引力。
魔法界和常人界的認(rèn)知天生就有巨大隔閡,生活在常人界的這些盜獵者,他們因為某個流傳在城市里的傳言,因為某些捕風(fēng)捉影的奇聞異事,就一批批地闖入?yún)擦掷铮凑醋韵驳靥剿、冒險。
一點魔獸的皮毛,掉落的鱗片,都是他們的探索戰(zhàn)利品,足以高價售賣于常人界的珍稀藏品。
他們根本沒把虞家城堡當(dāng)作別人家,而是一種游戲探險的最終boss關(guān),最深處最神秘最吸引人的打卡點。
自然,這些盜獵者會獲得自己的報應(yīng),不顧阻攔非要踏入嚴(yán)禁區(qū)域,再加上社會上熱武器的管控限制,他們在叢林里被魔獸殺了吃了都是自己活該,也威脅不到這里的大多數(shù)魔獸。
但如果......
這些喪心病狂的普通人,真的突破了層層叢林,踏入了深處,闖入了虞家的城堡里呢。
虞見隨和虞知鳶是人,他們不能像魔獸那樣,直接對入侵者出手,且在魔法界和常人界都有共識,那就是魔法師不能私下對普通人出手,不然就是絕對的恃強凌弱,魔法師絕對會被嚴(yán)判。
這些還沒有辦法求助魔法界的幫助,那些非法入侵的盜獵者都是普通人,對方犯法,可虞家不能犯法,他們只能夠采取法律的手段,趕走他們、或者交給常人界的警察。
而魔法界,是不會因為一些經(jīng)年來老生常談的盜獵問題,就出資出力專門給虞家升級結(jié)界的,這個完全可以由虞家自己解決。
因為普通人不痛不癢的騷擾,就專門請人幫自己升級結(jié)界,多少顯得有些無能了,魔法部已經(jīng)給他們布置了結(jié)界抵擋魔法師,剩下的,他們理應(yīng)自己保護自己。
可是盜獵者不會只有這一批的,他們一批批的來,和蝗蟲蟑螂一樣連綿不絕,只要都市傳說還存在,只要有那些作死要探險的人,他們的“探險”、盜獵,就不會停止。
這看在虞見隨眼里......是什么呢。
他當(dāng)時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自己的妹妹也只是個才來月經(jīng)不久的小女孩。
他眼睜睜看著,這群人,和蟑螂一樣一遍又一遍地爬向自己的家里,家人驅(qū)使著魔獸一遍遍把他們趕走,可他們不退反進,愈加興奮地爬過來。
虞家人都喜靜,家里人不多。
某一天,父母剛好都有事不在,他和妹妹獨自待在家里。
漆黑安靜的夜,凌亂的腳步聲,嘈雜喧囂的叫嚷嬉笑,探險勝利的粗鄙歡呼聲。
那群該死的人竟然真的闖禍了層層森林,躲過魔獸襲擊,來到了自己家,和推開寶藏大門一樣闖進他家城堡里,歡呼著興奮著準(zhǔn)備迎接他們“冒險”的禮物。
還是小女孩的虞知鳶分不清這些人是陌生的客人還是什么,恐懼與人社交,時時刻刻都和魔獸待在一起。
虞見隨眼睜睜看著這群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從大門、窗戶,城堡的各個地方進去,肆意評價踩踏著這里的地板,和開驚喜盲盒一樣挨個推開房間門。
甚至......要走進他妹妹的房間。
——
“哥,這些人是客人嗎?”小小的虞知鳶迷茫地拖著心愛的魔獸玩偶,不理解地開口問臉色蒼白的虞見隨。
虞見隨警惕著那群人,梗著喉輕輕應(yīng)答:“不是,他們都是壞人。”
他什么感覺?
又恐懼,又惡心。
“哥,我會保護你的,不要怕!毙⌒〉挠葜S敏銳地感覺到了哥哥的顫抖,單手抱起玩偶,分出一只手附上哥哥顫抖著的手。
然后她輕輕呼喚,超強的魔獸感應(yīng)能力,頓時就呼喚來了幾只兇猛的魔獸嘶吼著從窗戶飛入、從門外跑去,聽從虞知鳶的命令,把入侵的“探險者”全部趕出去,追著撕咬。
虞見隨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一切。
小小的虞知鳶以為哥哥是被嚇到了,或者不愿意聽這恐怖的魔獸叫聲,就扔下了玩偶,伸手踮腳捂住他的雙耳,而后抱著他拍拍安撫。
“哥哥,不怕,不怕......”
虞見隨沒有說話,反手擁住妹妹,動作輕柔地也拍拍她的背。
可目光幽邃著,死一樣盯著那群入侵者消失的方向。
不怪他的家人不喜歡與人交流。
人真的好惡心。
殺蟲劑也無法永遠滅掉這群惡心的蟑螂。
他不能次次讓妹妹保護自己,他要做點什么讓這群惡心的蟑螂不敢靠近自己的妹妹。
不允許靠近她。
抱住她的手逐漸收緊用力,在小虞知鳶看不見的地方,虞見隨的目光逐漸狠戾。
——
虞見隨做了挺多事。
他告訴了爸媽,可是爸媽除了加派魔獸防守以外,也做不到什么了,這是根深蒂固的頑疾。
他沒什么能力,也就搗鼓搗鼓一些機械產(chǎn)品,他首先是在所有入侵者可能到來的地方,布下電子攝像頭,實時監(jiān)視抵擋任何入侵情況,防止那次直到他們闖入城堡了他們才發(fā)現(xiàn)的情況再次發(fā)生。
掌握了入侵者行動后,虞見隨花了挺多時間,一點點熟悉叢林各地,每次發(fā)現(xiàn)有入侵者,就搶在他們深入之前,主動行動引導(dǎo)他們滾出叢林,或者,滾去危險的地方自生自滅吧。
行動當(dāng)然會出差錯,有的入侵者經(jīng)驗老道,反偵查意識強,反而追殺上虞見隨。
虞見隨那會兒還不滿十四,最極端最危險的一次,被硬生生逼到跳了崖。
還好他很幸運,跳的谷崖下正好有個魔藤,有個山洞。
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更方便他的行動了。
(補字?jǐn)?sh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