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要怎么去調(diào)查睿淵呢,剛才南宮學長都問不出來有用的信息!
黎問音瞧著蹲在角落里畫圈圈,努力把高大的自己縮成一小團的周副會長。
“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利用一下這個人?”
木又摟著黎問音的脖子,安靜地凝視著周覓旋,半晌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問音,我們跟著他!
黎問音照做了,過程中還在非常小聲地和木又交流:“這個人到底怎么當上副會長的,學生會選拔人員這么松弛的嗎,那豈不是我也可以混個什么職位玩玩?”
木又:“待會你就知道了!
——
周覓旋在角落里顫抖了好一會兒后,深感自己捅了非常大的簍子,痛不欲生,滿臉灰暗地從角落里失魂落魄地走出來。
走廊上路過的普通學生會成員都能把他嚇一大跳,他緊張地咽口水,精神緊繃的不得了,因高度緊張焦慮而面色泛白,手不停地顫抖。
估計是感覺待在外面很害怕,自己又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周覓旋磨磨蹭蹭了一會兒后縮進了他自己的辦公室里。
黎問音就是這個時候抱著木又跟進去的。
周覓旋一進房間之后立馬就地跪下,從懷里掏出來個照片,對著哭:“你快回來救我......”
“這個人真的能行嗎......”黎問音小聲嘟囔,還好奇探頭看了一眼照片,發(fā)現(xiàn)是個女孩,“誒那是誰?”
“另一個副會長,即墨萱,”木又張望了一下四周,選定了某項東西,“問音,把我放桌上!
“哦好!
黎問音暗自腹誹,兩個副會長之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嗎,見這情景,周覓旋像是個離了即墨萱就活不了的。
這不能吧,周覓旋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靠走后門才能進學生會的氣質(zhì),即墨萱若是個較為正常的人,能看上他嗎?
木又站上了桌,從桌上拿起了一盆周覓旋養(yǎng)的小花花,掂量掂量重量。
黎問音就在他旁邊看著,周覓旋窩在地上,假裝自己是一枚傷心欲絕的小面包,都沒注意到旁邊桌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小孩。
“抱歉了,特殊情況,你自己理解一下,不可以怪我哦!
木又剛說完,就抬手向下,猛地一砸。
花盆正中周覓旋的后腦勺,“砰”一聲巨響后豁然碎裂,周覓旋也隨即暈了過去。
“誒喲我去!
黎問音被驚的一退。
“不是,他好像也沒犯什么罪該萬死的過錯吧,又又,快快,來我這躲著。”
她連忙抱起了站在桌上的木又,藏在隱形衣里,緊張兮兮地盯著地上不省人事的周副會長,打算攜著小罪魁禍首趕緊跑。
木又輕輕一蹭,往他那邊指了指:“你看!
然后,黎問音就看見。
周覓旋醒了。
——
學生會十大秘密之一。
周副會長。
作為兩大副會長之一,尉遲權會長的左右手,黎問音其實是知道這個人的。
但是在小說描述里,姓周的男副會長雷厲風行心狠手辣,心狠之度令人聞風喪膽,人送外號修羅。
黎問音知道是知道,但是剛才沒敢認,無法把“修羅”和剛才哭天喊地做黃油曲奇小餅干的窩囊廢聯(lián)系在一起,什么修羅,修狗都不如。
她持保留懷疑態(tài)度,以為是后面換了個同姓周的副會長什么的。
但是現(xiàn)在她明白了。
明白了為什么哪怕周覓旋剛剛扒著圍欄嚎啕大哭,也沒有學生會成員上來攔他,對他有任何質(zhì)疑。
——
周覓旋醒了。
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半瞇著眼揉著后脖頸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咬著一根橡皮筋給自己扎了個狼尾。
他雙眸無神,可氣質(zhì)渾然變幻,站直后渾身上下寫滿了不好惹,原地待了一會理清楚情況之后,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間門,雙手插兜走了出去。
“?”黎問音又震驚了,“這是給他第二人格砸出來了嗎?”
“噓,跟上去!蹦居职抢o黎問音的衣服,靠著,比剛才要小聲非常多。
周覓旋一出房間,走廊上徘徊的幾個學生會成員看到他,像見了救星一下?lián)溥^來:“太好了副會長您回來了。”
“現(xiàn)在晚上十點半,”周覓旋歪首看了一眼時鐘,“兩分鐘,讓下面所有人安靜,吵。五分鐘之內(nèi),將有需求的學生分組送進會議室,我親自審!
那個成員忙送不迭點頭,記下諸多事宜。
周覓旋側身在走廊上走,專屬于學生會三大正副會長的銀制短靴踩在地板上,發(fā)出碰撞脆響,短促有力,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讓技術部送一套新研制的刑具上來拷問室,十五分鐘之內(nèi)不許任何人再進來!
學生會成員點頭如搗蒜,小碎步跟在他旁邊記錄。
周覓旋邊走邊吩咐:“通知紀律部和公關部一聲,將近半天了,簡單的撫慰管控都做不好,可以手牽手一起去死了!
跟在旁邊的學生會成員心一顫,低著頭不敢吭聲。
“給財政部寫份材料,削減紀律部公關部經(jīng)費,你們秘書處派一個人現(xiàn)在出發(fā)去校外請即墨萱,就說學生會水深火熱沒她不行,同時,即刻開始寫給會長的述職報告!
秘書處成員心顫顫,大氣不敢出,領了通知之后立刻轉身一路小碎步快走,吩咐下去。
周覓旋每走一步,就有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分身,從影子里冒了出來,同樣無神著雙眼,卻都十分干脆果決,井井有條地散布出去。
一轉眼,十個周覓旋分身散布在學生會大樓各處,以一頂十地命令管理其他成員做事。
兩分鐘、五分鐘過后,一團亂麻的學生會恢復了秩序運行。
——
隱形中的黎問音看得一愣又一愣。
“周......副會長這是什么情況?”
語氣都變得恭敬起來。
“他基本上只值夜班,晚十一點到早七點!蹦居滞獬蛄艘谎邸
“白天呢?”黎問音好奇心快溢出來了,“他那個是......第二人格還是二階段?是有什么精神分裂,還是什么別的,怎么砸暈了之后整個人都變了?”
“他晚上‘醒’了之后記得白天的事,但白天‘醒’就不知道自己晚上做了什么,他管這個叫做有點小夢游!
木又端詳著介紹道。
“開關方式不詳,一般情況下他自己緊張暈過去了或者睡著之后就會變成這樣,白天......他就負責充當一個吉祥物,有事沒事烤烤小餅干!
黎問音對這位黃油曲奇餅干副會長肅然起敬。
木又繼續(xù)說:“送過醫(yī)院,沒有人格分裂等精神疾病,性格差異巨大的兩種形態(tài)全是他一個人,可能涉及到他的什么經(jīng)歷吧。”
“這樣的人才學生會怎么找到的,”黎問音好奇問道,“或者說學生會成員到底怎么選拔的。”
“最無聊的個人成績,再加上自身功績和學生評選教授推舉!
木又笑著說。
“每次考試和各項比拼活動,周覓旋都會因為過度緊張而暈厥,然后就‘夢游’著次次第一,打服所有人!
——
黎問音接著和木又八卦了兩句。
這個周覓旋周副會長啊,清醒的時候,就是確確實實的窩囊廢,除了一手廚藝還算上佳、樣貌不錯,其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拿出手。
但是他暈了之后,一切就不一樣了,各項成績出類拔萃,手辣心狠,嗅覺敏銳執(zhí)行力非常強,那晚黎問音的豌豆射手毀天滅地,就是夜班的周覓旋自己一個人給挖回來的。
周覓旋也是整個學生會里唯一一個擁有拷問權的,連會長都沒有,木又說是職權不同,周覓旋主負責的就是刑罰拷問。
這個說起來就很有點好笑了。
周覓旋自己本人根本不知道這些事,他沒有暈了之后的記憶,一直把自己當作柔弱無助的小面包。
不清楚為什么會長要把拷問權交給他,他很害怕,每次進拷問室就心驚膽戰(zhàn),在進去的第一秒就被當場嚇暈。
然后嚇暈之后......
就是非常慘烈的拷問了。
從拷問室出來后,他再次清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以為自己是不知不覺中靠善意的勸解讓可怕的兇犯招了,抱著美好的愿景希望建設和諧溫和的學生會。
“......”聽到這里,黎問音渾身上下一陣酥酥麻麻,“沒人告訴他真相嗎?”
“有,”木又回答,“但他自己不信!
——
縱使有很多次,同學老師們都告訴他“你其實蠻可怕的,你非常優(yōu)秀”,周覓旋統(tǒng)統(tǒng)都不信。
他一直以為,自己能當上副會長,全是靠他家境不錯,學院有幾棟樓就是他家捐的,教授們考慮到這一點才推舉他成為副會長。
周覓旋一直以來都很自愧不如,自己無用廢物,而周圍人卻善解人意不計前嫌,都待他彬彬有禮,以善意的謊言哄騙他。
周覓旋時常感嘆,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真是包容他哇。
黎問音:“實際上呢?”
“實際上,”木又說道,“早期有不明真相的成員白天沖撞了他,晚上被他挑刺收拾了一頓,然后就安分了!
黎問音:“......”
她認真思考,還好她之前的不敬都體現(xiàn)在心里,沒表現(xiàn)出來。
——
說起周覓旋和即墨萱,這兩人也很有趣。
他們同為四年級,十九歲,一個滄海院一個橡木院,同年級不同院的情況下競爭的非常激烈。
清醒的周覓旋十分仰慕即墨萱這樣能干聰慧的“偉岸大女人”,一直將她當做憧憬對象,在學生會工作上也十分依賴即墨萱,沒她活不了。
但是即墨萱很煩他。
這個破男的只要一暈,就能次次和她并列第一,分走教授老師的贊譽,硬要和她一起擠在頒獎臺上。
他確實有能力就算了,可是他自己還不承認,一醒過來就念叨著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運氣好吧,然后哭唧唧軟糯糯地烤他的小餅干。
給即墨萱一頭問號的氣得不行。
白天周覓旋在學生會里只能起到一個吉祥物的作用,殷勤地跟在即墨萱周圍亂看,仰望即墨萱工作時偉岸的身姿。
即墨萱叫周覓旋做事,周覓旋就只能凈添亂,做什么搞砸什么,即墨萱就算知道實情也總感覺他是故意的,看他更煩。
對于周覓旋神秘的兩種性格,會長表示理解且無所謂,反正他主值夜班,白天能來都算他加班了。
即墨萱持懷疑態(tài)度,就算送去醫(yī)院查過好幾次也親眼見證了好幾次,她還是懷疑。
周覓旋成績和她不相上下,學生會工作甚至壓她一頭,還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眼淚汪汪地念叨著什么“萱萱太厲害了我要成為萱萱這樣的人”。
即墨萱總感覺這破男的在諷刺自己,這是否是什么陰陽怪氣,是不是演她演上癮了一直做戲。
反正,綜上所述,周覓旋兩種性格差異巨大,除了人一樣,唯一的相似點就是,都十分熱衷于即墨萱。
性格迥異,花招不斷,讓即墨萱煩不勝煩。
——
聊完。
黎問音嘆道:“嗑到了。”
她一臉飽食了的滿足感,欣慰之余還騰出手像擼貓一樣撫了兩下木又的后背,給木又摸的直接激靈了一下,微微炸毛地震驚看著她。
“嗯?怎么了?”黎問音滿足地看著他。
“你......”木又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憋了半天恐怕就只有一句有辱斯文,道,“你注意點,我不是真的小孩子。”
“咦惹,又不是沒摸過!崩鑶栆舨辉诤,反正他現(xiàn)在看起來就是個小孩。
她興致勃勃地問:“那兩個人那么好玩,那會長呢,會長你知道多少?”
這不就問對人了。
木又沉吟片刻:“你想知道他的什么?”
“他和兩個副會長關系怎么樣?”黎問音抱著木又,穿梭在人群里,看著有序工作起來的學生們,想著等會周覓旋進拷問室了跟著一起混進去。
“一般,同事!蹦居趾啙嵒卮鸬。
黎問音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他的什么秘密,比如類似周副會長那樣,他看似溫柔友好,實則超級惡劣恐怖,這樣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