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阿爹真是討厭,這么久都沒有找過來。”
安安低著腦袋,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他見不到我們了,阿爹好笨啊,但是娘親,我想阿爹了,阿爹在,肯定會把這些壞蛋打跑…”
瘦子一聽這小家伙還有阿爹在這里,他回頭看向老大,似乎在詢問,要不要留下這兩個人換白蟲果。
“不了,埋了,她們兩個結(jié)出來的白蟲果,就已經(jīng)夠了!
那個老大一臉冷漠,這無息之地多是狼心狗肺之輩,將伴侶和孩子埋下去結(jié)白蟲果的可不少。
換不如直接埋。
“埋土”
叫瘦子的年輕獸人對身旁的獸人使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將黎蘇的尸體抬下深坑,然后爬了上來。
“澆圣水!
那個老大從腰間解開一個長骨頭,里面有液體晃蕩的聲音,他擰開上面的骨塞子,往黎蘇的身上倒下一些金色的液體,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收好。
漠然道:“填土,等待取果!
“是,老大!
黎蘇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安安和她的尸體落入洞里。
她的神魂擋在安安的身后,環(huán)抱著她,那白色的沙土還是穿過她的神魂,將安安掩蓋。
黎蘇無力地閉上眼睛,心如刀子在刮,她只是沒有想到,離別會來得這么突然,
連告別的時間都沒有給她,暮寒,對不起了,我......
“蘇蘇!”
黎蘇猛得站了起來,她好像聽到了暮寒的聲音。
她回過頭,從獸人的間隙之中,清楚地看到一群人圍了過來,為首的不是暮寒是誰?
暮寒真的來了,不是她的幻覺。
【暮小蛟!快救安安!】
可惜的是,她的神魂無法離開尸體三步,即使看到暮寒來了也無法過去。
黎蘇低下頭,呼喊安安,【快。安安快起來,你阿爹來了!】
安安也聽到了暮寒的聲音,她飛快地站了起來,可她個頭小,坑又深。
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她。
她大聲喊著,“阿爹,阿爹我們在這里,你快來救娘親!
埋土的獸人可不管,反而加快了速度,要知道這圣水一下,白蟲果結(jié)不出來,那餓死得就是他們了。
安安看到泥土越來越多立刻脫下衣服,頂在頭上保護(hù)她和她娘親的口鼻,不被泥土掩埋。
雄性獸人看到圍過來的獸人,竟然是蛟龍一族,他還算給面子的笑了笑,“不懂得無息之地的規(guī)矩嗎?誰先來的就歸誰!
“安安!”
暮寒也聽到了安安的聲音,哪里還管什么規(guī)矩,他的幼崽,他的蘇蘇就是他的規(guī)矩。
暮寒抽出身后的骨刀,身影速度極快地沖過來,一刀劈下,差點(diǎn)削掉了為首之人的腦袋。
那雄性獸人氣得臉色鐵青,看向蛟龍族的領(lǐng)頭人,“你們蛟龍一族要破壞規(guī)矩?”
蛟龍族的領(lǐng)頭人是個老頭子,看到暮寒和這白鯊族的斗得不相上下,就哈哈大笑,“不愧是老子的孫子,打得不錯。”
白鯊眼神一暗,知道這蛟龍族的人,要跟他們白鯊族杠到底了,可他們也是不懼的,若是在海州,他們還懼怕三分,但這可是無息之地,
沒有獸息和血脈的壓制,誰也不比誰高貴!
那雄性獸人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中掏出兩把骨刀,反手推砍,接住了暮寒的攻擊。
骨刀廝殺之間,罡風(fēng)四射,
“阿爹,阿爹!
安安快呼吸不過來了,蛟龍族的人也聽到了小家伙的聲音,
“暮老,救不救?”
老人看了一眼暮寒,這小幼崽叫暮寒阿爹,看來是他的種,便對著身后的人一揮手。
“是!
蛟龍族的人抽出骨刀,也一起沖了過去。
幸好雙方人數(shù)相同,倒是斗了個旗鼓相當(dāng)。
安安聽到身后無人在填土,小家伙親了親黎蘇的臉蛋,“媽媽,你等著我來救你!
說完她就從衣服下鉆出,將衣服蓋在黎蘇的臉上,才站直了身子,想從厚實(shí)的泥土中爬出去。
只不過爬出一個腦袋,她就沒力氣了,但她也看清楚的確是她的阿爹來了。
暮寒此刻和白鯊族的煞骨膠著在一起。
每一刀拼得是力氣和技巧,暮寒使用刀的技巧并不差,這得益于黎蘇在龍城的時候喜歡制作土刀,寒槍。
三城護(hù)衛(wèi)學(xué)得刀槍,也是幾人研究出來的殺招。
他便悄悄地練,沒有什么花架子,都是刀刀必殺。
煞骨更不用說了,在這無息之地,沒有實(shí)力,早就被人埋了摘果子了。哪一次戰(zhàn)斗不是死里逃生?
煞骨發(fā)現(xiàn)這蛟龍族的獸人,在看到那個小雌性的時候,呼吸明顯變重,這就是破綻。
一個刀刺,暮寒的胸口就掛了彩,血珠散落,嚇得安安嗚嗚哭,“阿爹,小心,娘親死了,你死了,沒有人能救她了,嗚嗚嗚嗚…”
死了?
誰死了?
暮寒的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煞骨的骨刀將暮寒的胳膊也劃出一道傷口。
“安安,你胡說什么!你娘親怎么可能死了?”
“可是娘親沒有呼吸了,阿爹!卑舶蚕氲侥镉H死了就抑制不住眼淚。
暮寒明明還能感受到黎蘇的伴侶契約,怎么可能死了。
“你們殺了蘇蘇?”
暮寒臉上的喜悅之色散去,冰藍(lán)色的眸子里涌出一股死氣,任由煞骨的刀穿過他的肩膀,也只想問個究竟。
煞骨沒想到這蛟龍族還有個癡情種,“看來你很在乎這個雌性。”
暮寒的刀抵抗著雙刀,煞骨雙刀絞合,一個踢踹將暮寒壓到了坑邊,想要直接絞了暮寒的腦袋,說出來的話也格外的嘲諷:
“可惜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她就死了,若是之前我還能讓給你們,圣水下了,我們不可能再讓,既然你這么喜歡她,就一起下去結(jié)白蟲果,死一起吧……”
暮寒的骨刀被煞骨的長刀鉗住,煞骨抽出一直防守的短刀,就要了結(jié)暮寒。
【不要!】
黎蘇看得清清楚楚,她的手穿過骨刀卻無法幫助暮寒。
若不是聽到她死了的消息,暮寒也不會失了先機(jī)。
煞骨眼神冷漠,在這里生活多年,善心這個東西,在無息之地,早就泯滅了。
“能和蘇蘇死在一起,我之所愿!
暮寒笑得詭異,他竟然直接回壓刀把,生生用以胸口撞上了長的那把刀尖。
【暮寒!】
黎蘇腦子一嗡,眼睜睜看著,暮寒的胸口涌出一股鮮血。
與此同時,他卻偏過骨刀半個身子,直直插入了煞骨的心口,猛得一攪。
“一換一,不虧!
“你這個瘋子……”
暮寒一把推開死不瞑目地煞骨,翻身就去刨安安,
“阿爹,你在流血,”
“別哭,阿爹沒事!
見安安沒穿衣服,直接撕開身上的夏布蓋在她的身上,“我們把你娘親挖出來!
“好,阿爹!
父女兩個一起刨開黎蘇身上的泥土。
在刨到安安衣服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掀開,看到黎蘇毫無生機(jī)的面容,他的手一抖,
“蘇蘇,”
暮寒小心翼翼環(huán)抱著黎蘇的身體。
冷俊的臉在看到黎蘇的時候,就變得溫潤起來,笑容生動,眸色卻絕了生機(jī)一般染著血色:
“蘇蘇,對不起,”
他的指尖輕觸黎蘇的眉間,染上一點(diǎn)嫣紅。
接觸之地,皆是冰涼。
蘇蘇死了…
暮寒摟緊黎蘇,“是我來遲了,你怪我好不好,若是我能來早一些,你也不會死!
【暮寒,求求你看看你自己,你的傷口在流血】
黎蘇的神魂像是被捏碎了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暮小蛟,我怎么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