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面色哀怨的看著桑酋,似乎也回憶起之前的一切,
“這都是真的嗎?我為什么只記得我和暮滄商議好,明天離開萬獸城,你阿爹為我們送行…”
說到這里阿妤臉色一白,當時送行的時候,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我想不起來了,桑酋,你還記得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嗎?”
這時,已經(jīng)耐心耗盡的黎蘇冷哼一聲:
“想不起來嗎?那我也沒有留著你的必要了!
她一抬手,面前的空地上升起一只只寒光熠熠的土鏢。
“你想干什么?”
“殺你和桑酋阿,還能干什么?”黎蘇一副你瞎嗎的表情。
冰心獸聲音發(fā)慌,她第一時間竟然是朝著暮寒求救,“暮滄救我!
而暮寒完全無視冰心獸,給安安繼續(xù)剝花生。
說時遲,那時快,數(shù)枚土鏢已經(jīng)飛射向冰心獸的咽喉,以及桑酋的咽喉。
冰心獸驚恐的躲到了桑酋的身后,剛剛這個雌性刺中她的胳膊,就差點廢了她,這次再射中她的喉嚨,她必死無疑。
可,落在冰心獸身上的土鏢僅僅觸碰到她,就化成了沙土。
就連桑酋也是一動未動,那些土鏢也同樣都變成了沙子。
碧綠色的眸子黯淡無光,唉,假的終究是假的,連他阿母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桑酋,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阿母有些害怕。”
冰心獸還不明白,此刻的桑酋已經(jīng)不再自己騙自己了。
“你好好想想蛟島在哪里,然后告訴首領,否則我也保不了你!鄙G踺p輕撇開冰心獸的手。
“桑酋,阿母想,阿母努力想,這樣你就會理阿母嗎?”冰心獸一臉惶恐不安,繼續(xù)攀扯桑酋。
“那你想啊,想不出來,咱們兩個都得死,黎蘇她做得出來!
桑酋盯著冰心獸,他的語氣里流淌著一抹對假貨的厭惡,“若是你想不出來,也說明你不是阿妤!
“我是,我是阿妤!
冰心獸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我一定可以想起來的,阿母…阿母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這話說得越來越?jīng)]有底氣。
黎蘇剛剛就是故意的,不過幾枚土鏢就試出了真假。
若真的是阿妤,應該會替桑酋擋下傷害吧?
可冰心獸越想表情越痛苦,最后再次暈倒在地。
桑酋看著躺在地上的雌性,這一次沒有去扶她。
“我不知道桑祟是怎么殺掉的暮滄,大概是用她和肚子里的崽子!
這件事除了擁有阿妤記憶的冰心獸,當事人已經(jīng)全部死了,誰也不知道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他阿母當時和暮滄結(jié)了伴侶契約,即使桑祟打不過暮滄,只要殺了阿妤,自然就打敗了他。
所以暮滄死了,阿妤也早死了,眼前的人只是擁有阿母記憶的冰心獸罷了。
桑酋覺得他有些可笑,越是貪戀,越是能發(fā)現(xiàn),假的就是假的。
活過來的只是畸形的怪物,既不是阿妤也不是冰心獸。
“你見過暮滄嗎?”
黎蘇目光灼灼地緊盯著面前的桑酋。
想要從他的表情和反應中,看出一絲端倪。
以此來判斷,他和冰心獸究竟有沒有說謊。
要知道,如果他真的見過暮滄,那為何在見到與暮滄長相相似的暮寒時,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驚訝之色?
畢竟,冰心獸說暮滄和暮寒的相貌極為相像。
“簌簌,”
此刻外頭的風雪沒有了暮寒的控制,小了許多。
二十四個隊伍,以部落和部落交替的方式宣誓,就連空無一人的龍神面前,也跪滿了人。
那些沒有獸神的冷血獸人,全部跪在了龍神面前宣誓。
聽著外頭緊密的發(fā)誓聲音,錯落中有一道低低的磁音喊著,“換下一批!
高大冷峻的白虎,站立在寒風中,緊盯著第一批已經(jīng)宣完誓的獸人維持秩序。
他感覺有人在看他,回過頭,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盯著這些獸人。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晚雪抱著晚淼淼渾身凍到發(fā)抖,她沒有辦法,看到洛森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湊近了洛森的身邊。
“洛森大人,救救我們吧,我們的白石屋被毀了,今天晚上沒有住的地方了。我沒事,我的淼淼怎么辦?她還小。”
晚淼淼等人,自一開始就隨著城里的老獸人們逃了出去,雖然雌性們沒受到傷害,可住的地方卻被毀的一干二凈。
洛森看到晚淼淼,就想到黎蘇對這個幼崽的預言,正好,他得將人留在身邊。
“別著急,首領大人會解決這一切的問題。”洛森的聲音堅定有力量,讓焦急的晚雪也安定下心神。
洛森救過她,比起其他人,她更信任眼前的人。
“謝謝你,洛森大人。”
對于她們這些柔弱的雌性來說,首領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食物,有住的地方,能在冰雪之中帶著崽子活下去。
“見過,我見過暮滄!
桑酋將目光從屋外收回,洛森轉(zhuǎn)換身份還真是得心應手,叫黎蘇首領大人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親熱,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桑酋思緒漸漸飄回到,與暮滄相遇的記憶。
“十一歲那年,學習完狩獵技巧回到白石殿,我來找阿母,卻看到阿母正在照顧一個渾身是傷的雄性獸人!
這個雄性獸人,和他之前見過的獸人不一樣。
他很干凈,與萬獸城一貫來的短發(fā)不一樣的是,他的頭發(fā)烏黑發(fā)亮,很香很長。
一襲銀白色的魚皮獸衣十分服帖,在陽光下閃著異色的光芒,完美的包裹著他的身體,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獸皮。
然而,真正令人他矚目的卻是,他那張被青色鱗片所覆蓋的面龐,
那些鱗片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散發(fā)著一種冰冷的氣息,尤其是他額頭上那根黑色的獨角,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盡管暮滄外表看上去如此冷酷,但當他望向桑酋的阿母時,那雙原本冷漠無情的眼眸中,卻會瞬間流露出淡淡的溫柔與安寧,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桑酋思及此,再次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暮寒。
仔細打量一番后,他不禁微微頷首:
“如今想來,那個人應當和暮寒長得頗為相似…”
黎蘇雖然不知道這個暮滄和暮寒是什么關系,但聽到這里還是覺得憤怒:
“暮滄以為蛟島對青獅族有恩,不說回之以禮,起碼不會為難他,誰又知道這萬獸城的獸人,竟然連皮帶骨都算計上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即使強大如蛟龍,也會為愛葬身潭底。
城中人人稱贊恩愛的伴侶,卻從結(jié)契的那一刻就充滿了算計。
洛北族長磕的這一對徹底塌房。
瞧著桑酋母親天姿國色的模樣,誰能想到桑祟會用相伴一生的伴侶,換一個傳說中的冰心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