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繁華的大都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漩渦,可這里不顯寂靜。
瘋狂的感染者們戰(zhàn)勝了人類對黑暗的恐懼,他們或舉著人油火把,或扛著電量沒有消耗完的燈光,成群結(jié)隊地游走在大街小路。
就像是在迎接圣誕節(jié)的前一天晚上,狂歡派對正在進行!
“麻煩借過一下。”
周科輕描淡寫的一記揮手,便將停在前面的感染者砸飛了出去。
其余圍觀的感染者卻是沒有一哄而上,他們吹著口哨歡呼鼓掌,大笑高呼:“再來再來!殺了他,剁了他!哈哈哈哈!”
說到底,感染者沒有同伴觀念,哪怕兩人被感染之前是摯愛親朋,感染之后別說會不會在乎對方的死活,他們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呵呵呵,怎么感覺自己在參加田徑比賽呢?”
周科左右掃視了兩邊,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感染者后,其他的感染者非但不再阻撓他,反而貼心地讓出一條道路,方便他追擊陳默。
感染者們一個個都在揮舞著手里的火把,給他喝彩加油......盡管喊的詞匯有些偏激。
要是有正常人看見,肯定會以為這里在舉行著奧運會級別的馬拉松賽事。
“謝謝你們了啊,等我跑贏了,羔羊兄分你們一半,呵呵呵!敝芸普嫦袷莻選手一樣朝觀眾席擺擺手,跑向陳默的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歡笑疫苗】的感染會大幅度強化人體,他現(xiàn)在感覺有用不完的力氣從血液涌向四肢百骸。
但也有不妙的地方,那就是這些異樣感同樣在試圖涌入他的大腦。
或許是《罪與罰》的關(guān)系,又或許是他的意志力比較堅定,病毒感染造成的影響沒有像普通人來的那么迅速。
不過距離意識徹底淪陷,終歸是時間問題。
周科與陳默都處在分秒必爭的生死邊緣,不止是與彼此賽跑,更是在與病毒賽跑。
兩人皆無怯懦,他埋頭狂奔,他便疾馳直追;他拐入百貨大樓,他便跟入百貨大樓。
周科跑進大樓門口的第一瞬間,就是瞄準陳默的空隙擲出兩枚獵群。
且與前幾次的結(jié)果都不相同,這一回他射中了。
陳默僅僅切斷了其中的一發(fā)飛刀,遺漏的那一發(fā)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扎中了他的膝窩。
盡管他很快破壞了那一發(fā)獵群,沒有給獵群化形造成二次傷害的機會。
但是第一次的刀傷是確實存在的,陳默的腿會因此速度驟減!
“呵呵呵,讓我想想,這種大好局面下,身為正派主角的我該說些什么臺詞?”周科無法控制自己的嘴角,任由笑意在臉上張揚彎起。
“對了,應(yīng)該是......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彼惸隙䴓,低頭瞄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腳步放緩。
現(xiàn)在是最不能著急的時候,陳默自知逃不掉,肯定會躲在角落里準備反撲。
他循著血跡一路走去,同時不忘警惕周邊雜亂的商鋪。
“呵呵呵,羔羊兄,你還是主動出來吧,我可是很擅長玩躲貓貓的,免得你自取其辱了!
“哈哈哈,周先生,我們能否談判?”
“嗯?”周科只是單純的嘴賤,沒想過陳默會發(fā)出聲音來回應(yīng)自己。
他悄悄轉(zhuǎn)向聲音響起的地方,那是一家奢侈品店,里面的名牌包包和黃金首飾之類的值錢玩意兒都被搶空,如今只剩下空蕩蕩的柜臺。
從他的這個方向無法看清柜臺后面的情況,但是地上點點滴滴的血跡的確延伸到店里面。
“談判什么?給我做一桌子好菜嘛?呵呵呵。”周科說完,立即無聲無息地接近柜臺。
“哈哈,我覺得你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那我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我就是任務(wù)里所說的最后的一位【救世主】。
雖然我不知道【門】為何要如此設(shè)定......也許與我精通心理學(xué)和醫(yī)學(xué)有關(guān),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可以制作血清,哈哈!标惸脑捯艉托β暪鎻墓衽_后方傳來。
“哦......那你是想讓我留你一命,然后大家不計前嫌,齊心協(xié)力通關(guān)【門】,一起回到現(xiàn)實世界包餃子,對嘛?”
周科沒有給陳默回答的時間,他身形閃爍,忽然間出現(xiàn)在柜臺上空,手里的獵群如雨點打落。
這時,他也看清了柜臺后面的陳默。
對方臉戴惡鬼面具,匍匐在地,飛刀刺在身上,跟扎中了虛影一樣穿透了過去,釘?shù)搅说乩铩?br>
“是投影嘛?”周科目光如電,很快注意到投影旁邊還有一團浸有血液的布條,“原來如此,將帶血的褲腿撕下來揉成球丟進來了,所以門口有一大灘血跡。”
“哈,哈,哈,輪到你上當了,周先生!标惸耐队鞍l(fā)出嘶啞又得意的笑聲。
“呵呵呵,那可不好說啊!敝芸苹匾岳湫。
在陳默投影不住顫抖的注目下,周科先前擲出的飛刀,以及周科本人的身形怦然破碎。
噗嗤——
透過奢侈品店的玻璃門往對面的電玩廳望去,沒有佩戴面具的陳默本體捂著泊泊噴血的脖子,踉踉蹌蹌地退后著。
而在其面前,一手持刀的周科本尊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呵,幻影這玩意兒,你應(yīng)該沒有注冊過專利吧?”周科甩去靈鑰上的血跡,瞇著死魚眼俯視著已是窮途末路的陳默。
“哈.......”陳默大口喘著粗氣,險些被斬首的他因為喉管被切斷,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辦法說話了。
但他似乎仍不準備坐以待斃,在付出臉頰再被劃出一道血口的代價后,他終于等來了自己的勝機。
三秒。
兩秒。
一秒......十分鐘過去了。
搶在真理恢復(fù)的前一剎,搶在漆黑刀刃洞穿大腦皮層的前一剎,陳默雙手虔誠結(jié)出地藏菩薩印,心底無聲念誦梵音。
『生死去來,棚頭傀儡,一線斷時,落落磊磊。』
“第一論點·梨俱吠陀!
嗡——
無邊無際的無明空間以電玩廳為起始點擴張,頃刻間包裹住了整座百貨大樓。
人類罪孽的度化,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