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
“你很棒!特別棒!怎么會這么棒?”
一旁,護(hù)士們和靜姐,聽著傅寒川的話,心照不宣,都忍著笑。
傅總這語調(diào),哄孩子呢。
“……”白冉抿著唇,羞臊的皺了眉。
這人真是,快別夸了!
她有什么棒的?明明是醫(yī)生們的功勞。
“冉冉!
想著醫(yī)生的話,傅寒川低下頭,湊近了白冉。
小聲問她,“你自己,有沒有什么感覺?任何的……”
頓了頓,“比如,關(guān)節(jié)彈跳,肌肉抽動之類的?”
“……”
白冉一怔。
他怎么,這么問?
難道,他……
見她不說話,傅寒川自然理解為,她沒什么感覺。
他并不失望,反而是安慰她。
“沒關(guān)系,我就是順嘴問一問……是我心急了,醫(yī)生都沒問,就說明,還沒到那個階段呢。是我不好啊,我們不著急!
知道了。白冉眉心輕輕攏著,眨了眨眼。
暗暗的,舒了口氣。
剛才,她還以為,傅寒川是察覺到什么了。
…
胃管拔掉之后,白冉試飲水沒什么問題,到了傍晚,靜姐喂了她小半碗湯,都喝了。
并且,沒有發(fā)生嗆咳。
傅寒川的喜悅,都寫在臉上了。
晚上,他沒讓護(hù)士和靜姐陪護(hù)。
冉冉拔了管子,他可以陪著她一起睡了,問過醫(yī)生,也沒有什么問題。
先把白冉收拾好,傅寒川跟她交代,“我去洗澡,洗干凈了就來陪你!
“……”
白冉有些遲疑。
他要,和她一起睡?
床倒是足夠大,躺下他們兩個,是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她畢竟是個病人,身上都是病歪歪的病氣。
他就,一點芥蒂沒有?
在她的遲疑中,傅寒川已然轉(zhuǎn)身,進(jìn)了浴室。
浴室門關(guān)上,水聲隨即響起。
白冉張了張嘴,“……”
又慢慢合上了。
這會兒,里間,就只有她自己在。
白天,傅寒川問她,有沒有感覺?
其實,她是有的。
關(guān)節(jié)彈跳,肌肉抽動之類,都有……只是偶爾的一激靈,快的,就好像是錯覺。
這會兒,白冉抿住唇瓣,稍稍提著口氣。
望著自己搭在被頭上的手,集中注意力,嘗試著,動了動左手食指。
然后,她就看到……
食指動了!
很微弱的,向上抬了抬!
“……”
瞬時,白冉張了嘴,“啊……”
“!”
再度,白冉被自己給驚著了,剛才,她是發(fā)出聲音了嗎?
雖然,聲音很小。
但是,很明顯的,和之前用盡全力才能發(fā)出的咕噥聲,不一樣!
白冉腦子有瞬間的空白。
這意味著什么?
她的確,是在好起來了?
醫(yī)生說的神經(jīng)反射,她不懂,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確實實實在在的!
浴室里,水聲停了。
浴室門拉開,傅寒川穿著睡衣,出來了。
白冉回過神,抿住唇,慢慢的,調(diào)整好呼吸。
“冉冉。”傅寒川走的近了,“我好了!
還不忘跟她請示下,“我上來了!
脫了鞋,掀開被子,在白冉身側(cè)躺下,兩個人的氣息,迅速纏在了一起。
白冉吸了吸鼻子,一樣的沐浴液,他們是一樣的味道。
“看看康康吧?”
嗯。白冉眨了眨眼。
傅寒川躺好,拿起手機,點開了軟件。
這些天,白冉臨睡前,都要從監(jiān)控看一看康康。
軟件點開,康康正醒著,保姆在給他喂奶。小嘴巴裹著奶嘴,一鼓一鼓的。
白冉不覺彎了唇。
“真可愛!备岛ǖ拖骂^,在她額上親了親。
白冉怔了怔,抬頭望著他。
嗯?傅寒川疑惑,“需要什么?”
不是。白冉搖了搖頭,唇邊依舊掛著笑。
她有感覺的事,她……
暫時,還不想告訴他。
等等吧,等到真的能動,比如,能抬起胳膊,又或者,自己能坐起來。
不知道,還需要多久?
…
轉(zhuǎn)眼,又是一個月。
這期間,姜雪心從明州來了江城。
但是現(xiàn)在,她又得回去了。
新的學(xué)期要開始了,威廉得入學(xué),學(xué)校那邊,也等著她過去。
原本,這個假期,威廉是要過來看姐姐的。
但哪里料到,他自己受了傷,只能作罷。
姜雪心要回去明州,自然是放不下女兒。
但是,好在白冉的情況,在漸漸好轉(zhuǎn)。
只是,最近似乎進(jìn)入了瓶頸期。
各項檢查,結(jié)果都是好的,神經(jīng)反射也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卻又停在了這個階段。
為此,醫(yī)療團(tuán)隊,又組織了幾次院際會診,討論調(diào)整治療方案。
傅寒川和姜雪心聽過,都沒有什么意見。
這些事,他們都沒在白冉面前提。
他們都已經(jīng)做好了‘長期’的準(zhǔn)備,告訴她并沒有什么用,還會影響到她的心情。
臨走時,姜雪心叮囑女兒,“放寬心,別給自己壓力。媽媽這就走了。過段時間,再和寒川一起回來。”
這么說,是因為過段時間,他們一家,要從明州去參加盛子婳的婚禮。
等婚禮結(jié)束,一家人,從愛爾蘭繞到江城,看望白冉,再回去明州。
嗯。
白冉微微笑著,眨了眨眼。
“媽媽走了,和寒川好好的啊!
嗯。
“媽。”傅寒川在門口等著,“我送你!
望著母親離去的背影,白冉動了動唇,無聲的,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