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 作了什么孽
解開了我和那若蘭之間的這個心結(jié)死扣,不光是那若蘭大喜過望,我自己也是如釋重負(fù)。
說句良心話,這個師兄對我來說,意義是非常重要的。
不光是因?yàn)槲仪酁蹩拜浺慌蓭熼T凋零,我必須要借助那若蘭的力量才能應(yīng)付的了各種兇險。
更重要的是,他對師父和我都是一片赤誠,在我們認(rèn)識的這幾個月時間里,我早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做了自己的親人。
我已經(jīng)失去了師父,失去了任詩雨,也失去了整個兒中州五魁的力量支持。
我不能再失去那若蘭了。
那若蘭家的飯菜確實(shí)是比八大樓八大處的名菜都好吃很多,我悶著頭大嚼了一頓,那若蘭一臉寵溺的坐在我旁邊,不停的給我添飯布菜。
“師弟啊,我終于能這么叫你一聲了,這一天……師兄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
那若蘭哽咽著抹著眼角,我嚼著一嘴肉,含混不清的問了他一句。
“哎師兄,你以前不是說過,破解了天邪命格,你大門匾額上那四個字玄色轉(zhuǎn)朱,師父就會來見你了嗎?那你見著他老人家了沒有?”
那若蘭長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摸出一張紙條來擺在我面前。
我探頭看了一眼,紙條上確實(shí)就是師父的筆跡,只寫了寥寥幾個字。
“重歸師門,兄弟同心。”
“這是師父給你的?”
我問那若蘭,他小心翼翼的把紙條收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時人家以為詩雨妹妹……唉,人家沒臉見你,連夜出了軍營回到中州,還沒等進(jìn)門就接到了一個快遞,里邊就只有這一張紙條。師父他老人家……還是不肯見我!
那若蘭的臉色很落寞,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那老東西每回都藏頭露尾的,連我都一年半時間沒見著他了。他現(xiàn)在不肯露面,可能是還有什么大事兒沒辦完吧。這次的紙條應(yīng)該是他親筆寫的,夏風(fēng)被關(guān)在鄢壯的禁閉室里,他不可能冒充師父再來忽悠我們了!
那若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色好了很多。
“師弟,師父要咱倆兄弟同心,找出夏風(fēng)的私生子,你有什么需要師兄做的你就直說,師兄都聽你的。”
我丟下了被我啃的精光的雞骨頭,兩眼冒光的看著那若蘭。
“給我點(diǎn)兒錢,我都要窮瘋了!
“不給!
“……哎?剛才你自己說的啊,我要什么你都給!怎么翻臉比脫褲子還快呢?”
“事兒是事兒,錢是錢,一碼歸一碼。”
“不是……我特么全身上下攏共剩了不到幾十塊錢,我不能賴在唐家吃軟飯吧?!”
“那是你的事兒!
我氣的狠狠的捶了那若蘭幾下,他還是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嘴臉。
我指了指墻角里的那個薄胎大盤子,“行,那我要那東西,你給我送家去!
那若蘭嗤笑道,“送家去?你都讓任家掃地出門了,你哪兒來的家?再說了,你想拿這寶貝兒去換錢,門都沒有。可著中州城你挨家古董行掃聽去,誰不知道這是那爺我的珍藏?沒有人家親自點(diǎn)頭發(fā)話,就算是馬大師也不敢私自收你的貨!
我讓那若蘭這幾句話給懟的差點(diǎn)兒咽氣,想了半天,卻也拿他一點(diǎn)兒辦法也沒有。
我恨恨的叫來德福,讓他把沒吃完的菜都給我打了包,還拿了不少點(diǎn)心茶葉,那若蘭一臉不屑的看著我。
“瞧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拿吧拿吧,就算你把這屋子給人家都搬空了,你兜里連一個大子也多不出來!”
我朝那若蘭豎了個中指,氣呼呼的出了門,發(fā)動車子的時候一眼瞟見亮著紅燈的油表,忍不住一聲就罵了起來。
真是越窮越見鬼,連車子都跟我過不去,這日子還特么怎么過!
我趕緊把車開到加油站,看著手機(jī)上那可憐的兩位數(shù),我連頭都不敢抬,紅著老臉告訴小姑娘給我加五十塊錢的油。
“沒搞錯吧,五十?哎,你怎么窮成這樣了?”
小姑娘毫不客氣的大嚷了起來,我頓時就火頂腦門心,剛要和那個小姑娘理論幾句,她卻摘下了口罩看著我哈哈大笑起來,我一下子就呆住了。
“李瑩?你怎么在這兒?”
李瑩把棒球帽的帽沿轉(zhuǎn)到了腦袋后邊,對我露出了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今天是周末啊,我出來打工賺錢。最近飯館沒有生意,我就來加油站了唄。哎師父,你這是發(fā)善心在大街上扶老奶奶了啊,怎么窮的連油都加不起了?”
“你……別廢話,五十也是買賣,趕緊干活。你幾點(diǎn)下班,我正好有事兒找你呢!
李瑩笑著一邊給我加油,一邊說道。
“已經(jīng)到了下班的點(diǎn)兒了,你等我換換衣服。這箱油算我孝敬你的,一會兒你得請我吃飯!
李瑩給車加滿了油,蹦蹦跳跳的去付款換衣服,我長嘆了一聲,臊的都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不多一會兒,李瑩背著包跑出來,拉開車門上了車,把一張銀行卡放在手盒里。
我臉色一沉,“別鬧,你師父我就算是餓死,也不能要你打工賺來的學(xué)費(fèi)錢!
“切,你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啊,這錢本來就是你的!
李瑩笑道,“你忘了啊,你臨走之前給我留了張卡,說是要是你回不來,這卡就留給我了!
我一拍腦門,還真有這回事兒。
當(dāng)時我生怕自己死在九兇之地里,這唯一的一個徒弟今后沒了生活保障,就給她留了一張銀行卡,里邊的數(shù)目可真不小。
我猶豫了一下,李瑩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拿腔拿調(diào)的清了清嗓子。
“這是當(dāng)時你和師母一起送給我的,那就算是我的錢了,F(xiàn)在我把這筆錢暫時借給你,跟你和師母的共同財產(chǎn)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
我奇怪的看著李瑩,“你……什么都知道了?”
她得意的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未必不知道!
我盯著李瑩足有一分多鐘,直到身后響起了暴躁的喇叭聲,我才趕緊發(fā)動了車子離開了加油站。
我?guī)Ю瞵摮粤它c(diǎn)兒東西,把她送回了學(xué)校,卻沒急著回唐果兒的別墅。
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下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腦子里亂的像是一團(tuán)麻。
無論是好言相勸還是恐嚇威脅,李瑩都嬉皮笑臉的跟我磨牙打镲,一句有用的話也不說,那副恬不知恥的嘴臉像極了我故意氣師父的模樣。
臨走的時候,她還翻開我的包拿走了她的手鏈,丟給了我一個越加模糊的背影。
我長嘆了一口氣,掐滅了煙頭。
我上輩子……
到底是作了什么孽了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