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十九章 我愿意聽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記得這一覺到底做了多少夢了。
經(jīng)過了整整一天維持幻境的勞累,別管我做了多少夢,肯定都被貘神一絲不剩的吃進(jìn)了肚子里。
但我卻莫名其妙的記得,模模糊糊之中,我似乎是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道聲音對我說,永遠(yuǎn)也不想看到我傷心的樣子。
“詩……詩雨!”
我情不自禁的喊了起來,瞬間驚醒。
我撕開沉重的眼皮兒,努力的定格了半天,才讓眼前搖晃不定的視線漸漸平穩(wěn)下來。
可等我看清楚了眼前這不堪入目的情景之后……
算了,我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但愿下次醒過來的時候,這個可怕的場景會化作一場噩夢,煙消云散。
“醒了?那就撒開手起來吧,你還想占本公主多少便宜?”
阿娜爾的聲音頓時就讓我絕望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冷酷無情,原來我看到的這一幕……
是真的。
我簡直都沒臉把現(xiàn)在的情形描述出來,還是先說說能正常播出的吧。
看周圍的環(huán)境,我應(yīng)該是回到了金六爺?shù)乃暮显豪,現(xiàn)在睡著的床,確實就是我臥室里的那張。
屋子里的陳設(shè)和我的隨身物品也都沒錯,只是四下都非常凌亂,除了帆布包還被我狠狠的壓在身下,其他東西全部是東倒西歪,滿地狼藉。
從窗簾縫兒里透進(jìn)來的陽光高度上判斷,現(xiàn)在起碼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了。
墻角擺放著的落地鐘也很配合的敲了兩聲,印證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然后……
我的雙手正環(huán)抱著一個綿軟的腰肢,腦袋扎在腰肢上面的懷里。
現(xiàn)在唯一能讓我略感欣慰的是,無論是我還是手臂里的那個人,衣服褲子都穿的挺整齊的。
除了鞋沒在腳上,其他的布料,起碼還都在該在的地方。
“……呃?”
我抬起頭,確認(rèn)了被我抱著的人……
的確就是阿娜爾無疑。
我趕緊慌亂的撒開了手,但一陣強(qiáng)烈的眩暈襲來,腦袋卻往阿娜爾的懷里扎的更深了一些。
這可能是我感受到宿醉威力最強(qiáng)烈的一次體驗,折騰了好半天,我總算是從床上滾了下來,坐在窗邊的椅子里扶著自己沉重的腦袋,玩命思索著昨晚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別琢磨了,昨天晚上你才喝了半斤就成了這副樣子,肯定什么都記不住了。”
阿娜爾給我倒了杯水,我訕訕的謝了她一聲,接過來喝了兩口。
“我是……怎么回來的?”
“本公主給你背回來的唄,難道還能是你自己走回來的?”
阿娜爾翻了翻白眼兒,“小珂姐姐新給我買的衣服,讓你吐了一身,賠我!
“哎哎,賠,肯定賠!
我心虛的朝窗外看了看,院子里靜悄悄的,我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他們還都沒過來。那什么,你趕緊先回你屋去吧,不然讓他們看見了……嗨,我倒沒什么,就怕他們那嘴亂嚼胡吣的,對你不太好!
“他們?誰?”
“呃,那爺,金六爺,還有其他兄弟們啊。哎對了,隔壁屋……”
我做賊似的指了指兩側(cè)的廂房,壓低了聲音。
“關(guān)師姐和齊姑娘沒看見咱倆住……住一個屋吧?”
“看見了啊,都看見了!
“……?!”
“昨天晚上本公主把你背回來,你又哭又嚎的鬧騰了半宿,那么大動靜,人家又不是聾子,當(dāng)然是都聽見了。她倆還跑過來照顧了你半天,可你就像剛才那樣,死死的抱著本公主不撒手,她倆就走了!
“……”
“今天一早,金六爺就帶著一群人過來找你,本公主跟他們說,你還沒起呢,讓他們都先回去了!
“…………”
“你現(xiàn)在想起來本公主的名聲了,早干什么去了?我不管,反正現(xiàn)在半個中州城的人都知道咱倆睡一個屋了,你想想怎么辦吧!
“………………”
“說話啊,你啞巴了?!”
阿娜爾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真是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在此之前,我不止一次的提醒過自己,喝酒誤事兒,直到現(xiàn)在還牢記著法術(shù)失靈,差點兒讓我和任詩雨喪命的教訓(xùn)。
可現(xiàn)在倒好,不光是喝了個酩酊大醉,丟人現(xiàn)眼,還把自己跟阿娜爾給喝到一張床上去了。
我敢發(fā)誓,昨晚絕對什么出格的事兒都沒發(fā)生,可……
這話說出去,鬼信?
“我……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低頭吭哧了半天,無奈的嘆了口氣。
“回頭我去跟他們解釋吧,至于他們能不能信……唉!
“還解釋什么啊,這種事情不是越描越黑?你讓本公主以后還怎么做人?”
阿娜爾繼續(xù)不依不饒,我臊的無地自容,簡直都快想要去廚房拿把刀來把自己給剁了。
“不過呢……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阿娜爾一臉壞笑的走到我面前坐下,我奇怪的看著她。
“什么辦法?你說說看!
“結(jié)婚唄!
“……你還是殺了我算了。”
“哎呀,你這人,就不能聽本公主把話說完了嘛!”
阿娜爾伸手打了我一下,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嫌棄的神色。
“按道理說呢,本公主能看上你,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勺蛲砩暇湍隳潜憩F(xiàn),嘖嘖。酒量差,酒品還不好,抱著本公主叫了一晚上詩雨,滿臉鼻涕眼淚的,一點都不像個男人。本公主后悔了,才不想嫁給你!
“哎哎,你說的對,我就是這么一散德性架的窩囊廢,你可千萬別嫁給我!
我趕忙隨聲附和,阿娜爾白了我一眼。
“不過我爺爺和華爺爺之前有過口頭婚約,還是必須要遵守,再加上……圣教確實是需要你的名氣來做靠山。那我們就只辦酒席不領(lǐng)證,做做樣子,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耶日木,圣教永遠(yuǎn)不變的頭人就行了。以后呢,你留在中州過你的日子,我回大漠去做我的公主,咱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呃……那我怎么跟果兒的父母去解釋?”
“嘿,你這人,還要不要臉?本公主都已經(jīng)讓步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得寸進(jìn)尺?怎么解釋是你的事,本公主才不管!”
阿娜爾氣呼呼的抓起一個抱枕砸在我身上,站起身走到門口去打開門,忽然又停住了腳步。
“你昨晚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我愣了一下,茫然的抬起頭。
“哪些話?”
阿娜爾沒回答我,呆呆的站在門口好半天,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
“多希望有個男人也對我說出一樣的話來,雖然挺肉麻的,可是……我愿意聽!
阿娜爾說完就走出房間關(guān)上了門,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東廂房。
我撐著綿軟無力的雙腿去洗漱了一下,滿腦袋的眩暈感這才稍稍緩解。
我走到院子里,剛想要敲門問問阿娜爾,關(guān)羽娣和齊祺去了哪里,怎么半天都沒見人影。
可我卻在東廂房的門口定住了,因為我分明聽見了屋里隱隱傳來的……
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