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了
其實這個答案早就在我的預(yù)料之中,五大保家仙里,就只有灰四爺對我表現(xiàn)出過比較強(qiáng)烈的敵意。
只是我一開始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得罪過灰四爺,能讓他如此青眼有加,對我一個凡夫俗子懷恨在心。
我甚至都追溯到了童年時期,可在我的記憶里,雖然我小時候頑劣不堪,但也沒傷害過老鼠的性命。
原因很簡單,上水村窮到連口吃的都沒有,就連老鼠都不肯光顧。
所以在我的童年階段,就幾乎沒見過老鼠長什么模樣兒,更別說是跟這個物種結(jié)仇了。
我手里唯一的一條“鼠命”,是在大概兩年之前,胡磊中了夏天的七貓煞,臉上顯出了黑一塊白一塊的瘢痕。
相信很多看官還對這段故事記憶猶新,我故意整蠱胡磊,抓來了一只大老鼠,塞進(jìn)了他的嘴里。
在隨后的解煞過程中,我用刀子把老鼠釘在了死門之中,成功的用刀刃和燭火破除了七貓煞,保住了胡磊的性命。
我承認(rèn),那只老鼠的的確確是命喪我手,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鑿充分,不容抵賴。
可是……
每年被人類滅除的老鼠數(shù)以億計,這區(qū)區(qū)一只老鼠的性命,也不至于讓灰四爺對我怨入骨髓,非得不依不饒的讓我償命吧?
除非那只老鼠是灰四爺?shù)挠H兒子。
直到剛才,我聽到灰三太奶唱出“為報柳家的私仇”那句話,這才恍然大悟。
“柳家”指的是保家仙中的柳仙兒,也就是蛇。
蛇也是灰家的天敵之一,經(jīng)常會把老鼠當(dāng)成美味大餐。
灰四爺跟柳家有與生俱來的世仇,這倒是合情合理。
他不敢去找柳家報仇,當(dāng)然也解釋的過去。
否則的話,灰四爺可能也會成了柳仙兒的開胃小點心。
可灰四爺卻把這筆賬記在了我的腦袋上,處處都跟我過不去,那思來想去,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性了。
從我跟灰三太奶的交談中,我得知了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信息。
我?guī)煾妇谷灰盎胰桃宦暋?br>
四姑!
由此推斷,我懷疑我?guī)煾敢彩俏宕蟊<蚁芍弧?br>
只是師父有可能不是保家仙之中輩分很高的那幾位超級大神罷了,從他和灰三太奶的輩分上猜測,大概齊是個二代弟子吧。
如果他是柳家的人,那這一切……
就全部解釋的通了。
怪不得我數(shù)次受過蛇的照拂,無論是九兇之地中的那條三頭大蟒,還是在跟鳥天尊……
不,是跟鸞天尊會面之前的那一場人蛇大戰(zhàn)中,即便是處在交戰(zhàn)的下風(fēng),可別管多危急的關(guān)頭,我都沒受到過蛇的傷害。
直到現(xiàn)在,虛空之境外邊的小土丘旁還聚集著上千條蛇,給我把風(fēng)護(hù)衛(wèi)。
原來我竟然也能算是柳家的后人,跟蛇是近親……
呸呸呸!
跟蛇是同一條戰(zhàn)線的朋友,這樣一層讓人意想不到的關(guān)系,頓時就讓我哭笑不得。
至于灰四爺為什么會怨恨我,為了報私仇,竟然不惜跟另一個天敵物種黃鼠狼合作,還要甘冒被金花教主處罰的危險,請容我做一番離譜的猜測。
我?guī)煾缚赡茉?jīng)饞癮大發(fā),吃過灰四爺?shù)淖訉O。
灰四爺當(dāng)然是勃然大怒,找我?guī)煾咐碚摚噲D以事實為依據(jù),以道德為準(zhǔn)繩,讓我?guī)煾刚J(rèn)清自己的罪行,接受灰家的審判。
不過以我?guī)煾改歉睙o賴潑皮的嘴臉,肯定是不僅不認(rèn)罪,反而會張牙舞爪的嚇;宜臓。
就比如說,“老子吃了,你能咋地?再敢廢話,老子把你也給鹵了下酒”之類的混賬話吧。
于是灰四爺對我?guī)煾负拗牍,但他又不敢招惹那老東西。
本著師債徒償?shù)墓菲ㄟ壿,我就理所?dāng)然的成了他復(fù)仇的目標(biāo)。
讓師父給坑多了,我倒也對此習(xí)以為常,見慣不怪了。
反正我的仇家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灰四爺一位。
只不過我就想不明白,灰四爺?shù)睦习閮夯胰蹋瑸槭裁磳ξ液臀規(guī)煾妇蜎]有絲毫恨意,反而豁出性命來保護(hù)我呢?
我把眼光慢慢的轉(zhuǎn)到了灰三太奶身上,她手里的拐杖杵直直的在地上,身子大幅度的佝僂了下來,鼻子幾乎貼在了地面上,就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蝦。
吸溜幾下鼻子之后,灰三太奶很靈活的轉(zhuǎn)動著腦袋四下觀察了一圈兒,腳步微微朝一個方向快速的挪動了一小點兒,只有半米不到的距離。
這個動作真是像極了一只老鼠在狗狗祟祟的一邊聞著面前的路,一邊邁著小碎步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前行一樣。
我強(qiáng)忍著笑意,揮手對蔣亮示意保護(hù)好蘇晨和安好,隨后警惕的護(hù)衛(wèi)在灰三太奶身邊。
灰三太奶全神貫注的探著路,但嘴里的歌詞兒……
不是,咒語卻一直都沒停下。
“黃家小兒他挺傲嬌,敢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設(shè)下個小小的障眼法,瞧奶奶怎么收拾這草包。我聞一聞,瞧一瞧,身邊圍著路四條,三條轉(zhuǎn)個彎掉進(jìn)陷阱,一條通往了蓮花橋。蓮花橋下蓮花生,水靈靈的花骨朵像盞燈,花開一共是二十二朵,有紅有白有蓮蓬。紅花三七二十一,乃是鮮血來染成,跟著紅花進(jìn)黃泉,想回陽間是難于把天登。白花雙生并蒂蓮,一頭朝北一頭朝南,往北走向陽間道,往南直通閻羅殿。蓮花燈,白盈盈,不高不矮看的分明,路在腳下邁步走,路轉(zhuǎn)頭頂……嗯?!”
灰三太奶突然停住了嘴,神色一變,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我也隨著她的眼光抬頭看去,猛然間瞳孔狠狠的一縮,憑借著肌肉記憶的反應(yīng),一張早就捏在指尖里的符箓脫手飛出。
可遺憾的是,我還是低估了五感不全帶來的負(fù)面作用。
符箓直直的穿過了目標(biāo)飛向半空,隨后又飄飄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老太婆,我一直都在對你手下留情,可你也太沒數(shù)了,嗯?我黃天元既然敢背著金花教主踏進(jìn)山海關(guān),早就打算把這一百……嗯,這七八斤撂在這兒了。既然你給臉不知道要,那可就別怪黃二太爺答應(yīng)了你家老頭子的事兒……做不到了!
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從頭頂上傳進(jìn)了我的左耳,我頓時就感覺大事不妙。
正在我慌亂的尋思著怎么才能護(hù)著灰三太奶安全的離開的時候,灰三太奶卻扶著拐杖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眼睛緊盯著頭頂?shù)姆较颉?br>
“你不是黃天元,你……到底是誰?!”
“不……不是黃天元?”
我愣了一下,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那道聲音也驚訝的“咦”了一聲。
緊接著,一道瘦長的黑影像片樹葉一樣輕盈的從天而落。
我眼前一花,一只頭頂毛發(fā)雪白的黃鼠狼老氣橫秋的直立在了我和灰三太奶的面前。
“呀,老太婆,沒瞧出來,還真是有點兒道行,?我都演到這個份上了,好像是一點兒差錯也沒出啊,怎么就被你給看穿了呢。不過這樣一來……嘿嘿,你們幾個人可就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