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不敢從命
據(jù)岳杏林自己說,當(dāng)時他也懷疑過黃華裕是在故意試探他的態(tài)度,因為這個想要的結(jié)果來的實在是有點兒過于簡單了。
所以在吃飯的時候,他沒有當(dāng)場答應(yīng)黃華裕,而是請他給自己點兒時間考慮一下,究竟有沒有能力勝任這個職務(wù)。
黃華裕的神情顯的很焦急,但他也沒強逼岳杏林表態(tài),只是不情不愿的答應(yīng)給他一晚上時間好好考慮,嘆著氣喝了不少酒。
回到住處之后,岳杏林越尋思這事兒,就越感覺不太對勁兒。
本來他是計劃用十幾天,甚至是一個月左右慢慢滲透進青竹臺的經(jīng)濟系統(tǒng),可沒想到……
僅僅過了幾天,黃華裕就主動提出了這個要求。
對于這種主動送到嘴邊上的餡餅,岳杏林一貫是非常謹慎,按理說是絕不可能輕易咬鉤。
可在岳杏林對張子墨匯報了此事之后,張子墨認定黃華裕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心眼子,一個勁兒的催促岳杏林明天一早就答應(yīng)黃華裕。
岳杏林輾轉(zhuǎn)反側(cè)了整整一夜,思來想去,也覺著黃華裕此人并不是個善于用計的高手。
更況且,他的女兒何寧寧還潛伏在黃華裕身邊。
如果這是黃華裕設(shè)下的圈套,那何寧寧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給自己發(fā)出警示才對。
所以岳杏林最終決定冒一把險,以加快對青竹臺和黃華裕的掌控,讓張子墨盡快的對自己形成信任。
但也就是這個決定,卻把岳杏林置于了差點兒就喪命的險境之中。
第二天一早,岳杏林就給黃華裕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考慮好了,決定接手竹字號的業(yè)務(wù),讓青竹臺的資金盡快充盈起來。
黃華裕在電話里顯的很高興,一個勁兒的催促岳杏林趕緊到竹字號的辦公地點去一趟,盡快熟悉他所要負責(zé)的業(yè)務(wù)范圍。
岳杏林按照黃華裕發(fā)來的定位,開著車朝西三環(huán)的一座寫字樓趕了過去。
這一路上堵的很嚴(yán)重,岳杏林走走停停,過了兩個多小時,抬眼看了看導(dǎo)航,竟然還有二十多公里的距離。
“……嗯?我這半天才開出來……六七公里路程?”
岳杏林疑惑的自言自語了一聲,但看看車窗外的指示牌,似乎又沒有什么差錯。
直到他終于趕到了竹字號的辦公地點,剛停好車,耳機里就傳來了黎木木疑惑的問話。
“岳哥,你這是要去什么地方?怎么這么偏僻,周圍幾公里之內(nèi)連個人都沒有!
“什么?!”
岳杏林猛然愣住了,他趕緊站住腳,四下看了看,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了心頭。
“木木,你確定我周圍……沒有人?可我看到的是一座CBD,人來人往的!
“……啥?!”
黎木木呆愣了片刻,還沒等繼續(xù)說話,岳杏林兜里的手機“叮咚”響了一下。
那是一條短信,是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上邊顯示著一行簡單的內(nèi)容。
“酒店裝修,飯局取消!
岳杏林猛然一驚,這是五號倉庫用來緊急聯(lián)絡(luò)的暗語。
意思是他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有危險,讓他火速離開。
不用說,發(fā)來這條短信的人,肯定是何寧寧。
直到此時,岳杏林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踏入了黃華裕設(shè)下的陷阱之中。
他在腦子里迅速的盤算了片刻,悄悄的刪掉了那條短信,假裝一臉輕松的撥通了那若蘭的電話。
“哎,那爺,是我是我。喲,您可真是手眼通天,我這才剛回中州沒多久,您這么快就得著信了?哈哈……哎喲喂,您可別提了,黃居士,哦,就是青竹臺的新任居士,黃華裕,您還記著吧?嗨,承蒙他看得起,現(xiàn)在我跟著他混口飯吃。這不,他也是剛接手青竹臺沒幾天,雜事兒一大堆,這段時間忙的我是腳打后腦勺,連口飯都沒正點兒吃過,這不就沒來得及登門跟您請安了。還勞煩您先給我來了信息,這真是罪該萬死。嗯嗯,成,我今兒個估摸著能有幾個鐘頭的空閑,這么著,中午吧,我厚著臉皮去您家里蹭頓飯,好好給您敬幾杯酒,就算是借花獻佛,向您賠個不是了。哎,得嘞得嘞,那爺,說好了,咱一會兒見,哎,哎!”
岳杏林的這通電話,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他故意把嗓門提的很高,假裝身邊人聲喧嘩,其實就是喊給埋伏在附近的黃華裕聽的。
他迅速的判斷了出來,自己之所以對周圍的真實環(huán)境產(chǎn)生了幻覺,肯定是頭一天晚上所吃的飯食中被黃華裕下了某種不會致命的致幻毒素。
既然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自己下毒,那此時此刻,岳杏林也一定進入了黃華裕的毒術(shù)攻擊范圍之內(nèi)。
如果選擇撤退的話,那就說明岳杏林已經(jīng)知道了這是個圈套。
那樣一來,勢必會讓黃華裕狗急跳墻,立馬動手。
不僅是岳杏林會當(dāng)場變成一具黑魆魆的尸體,還極有可能讓黃華裕根據(jù)消息走漏的這條線索進行排查,早晚都會把何寧寧給牽扯出來。
危急之中,岳杏林過人的智慧發(fā)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他給那若蘭的這通電話是真的打過去了,即便是那若蘭一開始會懵幾分鐘,但他很快就可以判斷出來,岳杏林遇到了極度的危險,而這個危險的來源就是……
岳杏林故意在通話之中著重提到的,黃華裕。
不出意外的話,以那若蘭在中州的滔天勢力,半個小時之內(nèi),他的眼線就會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盯死黃華裕。
當(dāng)然,黃華裕也肯定明白這個道理。
一來呢,他并不能確定岳杏林到底是不是我派來的奸細,在沒有鐵證之前,絕不敢貿(mào)然動手。
這二來,要是他真的不管不顧,把岳杏林置于死地,都用不著等我養(yǎng)好了傷跟他算賬了。
那若蘭的名頭,在中州城無人不知,黃華裕當(dāng)然也不例外。
而且他肯定也聽說過那若蘭無底線護犢子的優(yōu)良作風(fēng),只要我不高興了,那若蘭甚至都可以把鄰國的島子炸沉了逗我開心,更別說是處理一個黃華裕了。
所以,黃華裕也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就在岳杏林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xù)朝著眼前的“寫字樓”走去的時候,剛剛掛掉的電話又重新響了起來。
“岳兄弟,你到哪兒了?哎呀,已經(jīng)到了啊,嗨!你瞧瞧老哥哥這腦子!我記錯了地方了,竹字號的資料都在前段時間轉(zhuǎn)移到了新的辦公地點,你去那個地方就剩了幾個打掃衛(wèi)生的人了。真是對不住啊,又要麻煩你跑幾十里路,怪我怪我!”
一通道歉之后,黃華裕重新發(fā)來了一個定位。
岳杏林笑著搖了搖頭,掛掉手機重新回到了車上。
在離開了那座“寫字樓”之后,岳杏林長吐了一口氣,滿頭都是淋漓的冷汗。
這一路上,岳杏林迅速的調(diào)整了行動計劃。
見到了黃華裕之后,他接過那一大堆厚如山丘的資料呆愣了半天,一臉歉意的看著黃華裕。
“居士,請恕岳某……不敢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