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不祥的鈴聲
實話實說,面對著楚寒樓這只老狐貍,我的底氣嚴(yán)重不足。
我很清楚,灰三兒只不過是他眾多棋子之中的一枚而已。
損失了灰三兒,對他來講只不過是丟了一個小卒,我卻沒有能真正拿捏的住他軟肋的致命死穴。
楚寒樓跟夏風(fēng)不同,因為我很清楚的知道夏風(fēng)的最終目的,而且夏風(fēng)也有一個能讓他牽腸掛肚,割舍不下的親人,那就是他的私生子張俊軒。
只要張俊軒還在我的手上,夏風(fēng)就會投鼠忌器,瞻前顧后。
而楚寒樓呢,好像是不在乎任何親人的死活。
他的老情人熊云已經(jīng)不在人世,女兒楚凌跟他關(guān)系疏遠(yuǎn),外孫女唐果兒更是被他當(dāng)成了攫取私利的工具。
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能用什么人,或者是什么辦法來要挾他乖乖就范。
此時楚寒樓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我皺起眉頭看著他。
“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我笑你啊,明明是心里怕的要命,你怕果兒那丫頭永遠(yuǎn)也醒不過來,可偏偏還要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來嚇唬我老人家。我的乖外孫女婿,你要是不怕背負(fù)拋棄果兒的惡名,我可能還真會被你給逼到無路可走,但你做不到哇!只要你心里還牽掛著她的死活,那你就不敢把我給怎么樣,別說是殺了我了,就連動我一根頭發(fā)都不敢!哈哈哈哈……”
楚寒樓一邊笑,一邊夾雜著幾聲咳嗽。
我死咬著牙攥緊了拳頭,但我真的拿他一點(diǎn)兒辦法都沒有。
他說的沒錯,只要我還牽掛著唐果兒的死活,我就只能寄希望于從楚寒樓口中得到讓她醒來的辦法。
換句話說吧,只要楚寒樓一天不吐露這個秘密,我就一天不敢對他做出任何過分的舉動。
我不光是不敢殺掉他,甚至還得拼盡全力保護(hù)他的安全,絕不能讓他死掉。
更可氣的是,我還要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他的情緒。
一旦他做出了玉石俱焚的決定,讓唐果兒那微弱的呼吸驟然斷絕,那我可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其實在我的心里,一直都隱隱的抱有一絲希冀。
安寧在失蹤的時候給我留下過一句話,說她一定能讓唐果兒醒過來。
可是……
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我不知道安寧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修煉成那種邪門的法術(shù),甚至就連她究竟能不能成功都沒法打包票。
此時的我,就像是一個行走在無邊的沙漠之中,馬上就快要渴死了的人一樣。
擺在我面前的,是一杯劇毒無比的水。
而在不知道多遠(yuǎn)之外,有一座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的湖。
我想,任何人都會做出一個看似愚蠢的無奈選擇吧。
“什么條件,你說吧!
我強(qiáng)壓著心頭的怒火對楚寒樓問道,他陰笑了一聲,舉起手上的鐐銬對我晃了晃。
“這就是你的誠意,嗯?多余啊,就算是你不想叫我一聲姥爺,可我再怎么說也是你的前輩吧,你就打算用這種對待罪犯的待遇來對待我?”
“不可能,你想都別想!
我當(dāng)即就斷然搖頭,冷哼了一聲。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放不下果兒,不想讓她就這么離開我?赡憬o我聽清楚了,我也不是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點(diǎn)兒小九九。你寧可自廢了一身法力道行也要激活黑蛟雕像,就是為了促成三才合一,而讓天邪冥王重新臨世的唯一途徑,就是找到真正的葬龍之地。這件事兒除了我之外……恐怕就沒有人能辦的到了吧?”
就在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楚寒樓的瞳孔幾乎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他就恢復(fù)了平靜,不屑的搖了搖頭。
“估摸著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查到了一些線索,真正的葬龍之地跟袁家和關(guān)外關(guān)家都有些扯不斷的聯(lián)系。只要袁朝國和關(guān)家的家主還在我的控制之下,還愁找不到一個小墳包嗎?笑話!
“哦,是嗎?”
我見楚寒樓故作鎮(zhèn)定,反而有了跟他談判的底氣,又把他頭頂?shù)臒舫哆^來直直的照著他的臉。
“這還真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我這就把你放了,你帶著我去找葬龍之地。到時候三才之力合而為一,我化身成了天邪冥王,甭管是你想要金錢,權(quán)力,鈔票還是美女,盡管可以跟我許愿。怎么樣啊楚前輩,這個合作的條件……還算是符合你的心理預(yù)期吧?”
楚寒樓的表情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沉默了半晌,抬起手臂扒拉開了燈。
“你想銬著我那就銬著好了,無論我是不是用的著你,你都別想讓我提前讓果兒醒過來。你聰明,我也不傻,果兒就是我唯一的保命底牌,只要說出了讓她醒過來的辦法,我這條老命……嘿嘿,可就別想活到明天了。不過你放心,她是開啟葬龍之地的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在六月初六之前,我也舍不得讓她死!
“……老畜生!”
我忍不住痛罵了楚寒樓一句,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這天下之人熙熙攘攘,哪個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在奔波勞碌,難道還真的有那種為了世界和平奮斗終生的大賢?嘿嘿,不說別人了,就單說你吧,要不是為了你自己……哦,還有果兒的小命,你也不可能忙活的跟個三孫子似的。既然你已經(jīng)猜到了我的目的,那就別瞎耽誤工夫在這兒罵街了,趕緊的辦正事兒去吧,用不著在我身上白費(fèi)唾沫。等真正的葬龍之地重見天日,咱爺孫倆再好好兒的斗上一場,到時候無論誰死誰活,那都是……老天爺?shù)囊馑剂!?br>
我狠狠的盯著楚寒樓,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費(fèi)了好大的勁兒,我才慢慢的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開口問道。
“還有個問題,夏風(fēng)費(fèi)盡了心機(jī)想要掌控天邪冥王的力量,是為了他的兒子。那你呢?你都這把歲數(shù)了,眼看著就要入土,總不會是老了老了這才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給你媳婦兒和兒子留下點(diǎn)兒遺產(chǎn)吧?”
楚寒樓一聲就笑了起來,挑了挑眉毛。
“一個差點(diǎn)兒就要了我命的娘們兒,一個姓都不隨我的兒子,我就算是有遺產(chǎn)也沒打算留給他倆啊。要不……你再猜猜?”
我冷笑了一聲,“難道你還想在臨死之前過一把當(dāng)風(fēng)水界總掌門的癮?這個理由可有點(diǎn)兒幼稚了!
“我啊,還就是這么幼稚,真就讓你給猜著了。”
楚寒樓悠悠的吐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我這一輩子,年輕的時候差點(diǎn)兒就讓顏柳那虎娘們兒給送去見了閻王。后來僥幸撿了條命,就成天價躲躲藏藏的在關(guān)外隱忍了幾十年,好不容易苦修出來的一身法力,還讓夏風(fēng)那個老犢子給騙了個精光不剩。那你說說,除了我自己,還有誰值當(dāng)?shù)淖屛夷妹ヌ嫠麄兏冻龅,嗯??br>
“那熊云和楚凌呢,她倆可沒……”
就在我繼續(xù)追問楚寒樓的時候,突然,褲兜里的手機(jī)傳來了一陣急促而……
不祥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