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長孫無忌越俎代庖的舉動,李義府的心里滿是憤慨,他對長孫無忌囂張蠻橫的態(tài)度愈發(fā)看不慣。
“囂張的老狗!”
“晉王殿下還在這里,輪得到你一個臣子指手畫腳?”
“未免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吧?”
李義府在心里罵罵咧咧幾句,隨后抬頭看向李治,想咨詢李治的意見。
畢竟這封密信的內(nèi)容敏感,不能給長孫無忌這樣的人看。
當(dāng)李義府發(fā)現(xiàn)晉王低著頭,像一只縮頭烏龜時,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
李義府沒想到高高在上的晉王殿下,竟然選擇在長孫無忌這個臣子面前低頭。
這未免太沒有骨氣!
“哎!”
李義府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隨后朝長孫無忌拱手行禮道。
“遵命!”
既然晉王這個主子都不說話,他也沒有繼續(xù)硬扛的打算。
現(xiàn)在的長孫無忌乃是百官之首,想要收拾他這個小嘍啰,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
長孫無忌看完信件后,臉上頓時露出憤怒、失望和無奈等諸多復(fù)雜表情。
他轉(zhuǎn)頭看向李治,語氣充滿無奈說道
“殿下,你糊涂。
“武才人乃是后宮嬪妃,你怎么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呢?”
“一旦事情敗露,我們滿盤皆輸。
打死他都想不到,李治唯唯諾諾的一個人膽子這么大,竟然敢對陛下的嬪妃有非分之想
而且他們即將對太子采用的招數(shù),就是太子霍亂后宮嬪妃。
他們還沒開始動手,晉王就開始禍亂后宮,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哎,扶不起的阿斗!
長孫無忌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低著頭的李治,心里忽然感到無比的疲憊。
沉默片刻。
長孫無忌忽然心神一震。
“這會不會是杜荷的奸計?”
既然他們能想到這一招,杜荷那個陰險狡詐的惡賊不可能想不到。
想到這里,長孫無忌急忙問道。
“晉王殿下,您是怎么跟武才人聊到一起,這背后估計是杜荷他們搞的鬼!”
聽到舅舅的話,李治這才抬起頭。
他咬著牙說道:“舅舅,其實(shí)本王在四年前的中秋詩會,就對媚娘一見鐘情。”
接著他把跟武媚娘相知相識,以及后面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跟長孫無忌大致說了一遍。
當(dāng)然一些關(guān)鍵要點(diǎn),他也做了隱瞞。
聽完后。
長孫無忌雙目怔怔地看著李治,整個人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
長孫無忌勸說道:“殿下,在我們事成之前,還請您不要跟武才人有任何的往來,否則對我們不利!”
“望殿下顧全大局!”
他們已經(jīng)站隊李治,沒有半點(diǎn)回頭的可能。
李治連忙說道:“舅舅放心,本王向你保證,一定不會跟媚娘有往來!”
“嗯!遍L孫無忌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不放心地叮囑幾句話,將武媚娘寫給李治的信件丟下來后,這才黑著臉離開晉王府。
等長孫無忌離開后,大堂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過了盞茶功夫。
李義府憤憤不平道:“殿下,您是君,趙國公是臣,他剛剛的所作所為,分明把自己當(dāng)成君主!”
“等您執(zhí)掌大權(quán)以后,他豈不是要當(dāng)王莽?”
聽到李義府說的話,李治的心神一震。
王莽篡位!
按照舅舅掌握的勢力,等自己成為皇帝后,舅舅還真有篡位的野心和實(shí)力!
想到這里,李治的雙眼露出一抹厲色。
站在臺下的李義府,他看到晉王的眼色變化后,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過了片刻,李治的臉色恢復(fù)淡然
他拿起案幾上武媚娘寫的信件看起來,臉上逐漸露出一抹笑容。
看完后。
李治低聲說道:“義府,父皇這次去翠微宮避暑,并沒有媚娘帶上,媚娘待在深宮中憂郁又寂寞。”
“你給本王想個辦法,本王如何才能跟媚娘安靜地待幾天?”
啥?
晉王還想見武才人?
李義府還以為晉王真的會聽長孫老狗的話,現(xiàn)在看來,晉王殿下對那個老狗是口服心不服!
想到裴縣令交代的話,李義府心里很快有了計較。
他往前走了兩步,低聲說道:“殿下,等陛下去翠微宮以后,您可以裝病在府中修養(yǎng),如此便不需要每日參朝!
“到時候讓娘娘假扮宮女出宮,來晉王府跟您相見!
“殿下您就可以帶娘娘去曲江池,好好地泛舟游玩,也沒有不開眼的人對您說三道四!”
李治雙眼一亮。
好主意!
他笑瞇瞇說道:“李義府,你不愧是本王麾下的能臣,你提的這個主意極好!”
頓了頓。
他嘆氣道:“可惜你的官職太低,哎!”
因為長孫無忌、褚遂良和張玄素等人看不上李義府,所以他們也沒有想過把李義府提拔起來。
而他在朝中沒有半點(diǎn)權(quán)力,也是有心無力。
李義府諂媚道:“在圣明的殿下面前,臣才敢大膽提建議,換做其他人,臣定然半字不言!
“臣官職高低都不重要,只要能為殿下您分憂,臣就心滿意足!
聽到李義府的話,李治心中的不悅也消散些許。
他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本王想一個人靜靜!
“臣,先行告退!
李義府拱手行禮后,慢步離開大堂。
下值后。
李義府沒有回自己的官舍,而是往永寧坊走去。
...
翌日。
傍晚。
落日余暉斜斜地照進(jìn)公主府大堂,杜荷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大堂內(nèi)品茶。
自從他升任為工部尚書后,很久沒有這么輕松愜意。
就在這時,李厥和杜平安從外面走進(jìn)來,而且他們還不時地爭執(zhí)幾句。
杜荷輕聲問道:“怎么回事?”
“你們兩兄弟鬧掰了?”
聽到杜荷的話,他們這才停止?fàn)巿?zhí)。
李厥大聲說道:“姑父,我剛剛教平安表弟《論語》,里面有一句話叫【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第一個用陶俑代替人殉的人,難道就沒有子孫后代么?”
“可平安表弟非說不對,他還把這句話的寓意進(jìn)行歪曲!”
就這點(diǎn)小事?
一個10歲的小少年,跟一個3歲的小屁孩較真,這事也就李厥做的出來。
別看杜平安有點(diǎn)小聰明,他的本質(zhì)還是個小屁孩。
搗蛋起來,李儀也拿棍子揍他。
杜荷一邊品茶,一邊漫不經(jīng)心問道。
“杜平安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