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瑀的這番話,頓時吸引住朝臣的注意力。
朝中大臣心里都清楚,陛下把楚王李恪提拔上來,最后能登基的機(jī)會十分渺茫。
可身為嫡子的晉王李治,他完全有登基的機(jī)會。
況且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等人,他們私下和晉王走的比較近,這可滿不了朝臣銳利的雙眼。
李世民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后沉聲說道。
“為了避免魏王謀反的情況再次出現(xiàn),朕還需把年幼的晉王留在身邊教導(dǎo),避免他被心懷不軌的人蠱惑!
“去封地就藩之事,晚幾年再說吧!
聽到李世民的這番解釋,蕭瑀的眉頭頓時皺在一起。
房玄齡、李靖、高士廉、馬周和程咬金等大臣,他們的臉色同樣有些凝重。
看陛下的意思,恐怕沒有讓晉王去封地的打算。
副首位置的李承乾,他和杜荷相視一眼,隨后臉色重新恢復(fù)淡然。
蕭瑀并沒有就此放棄,他接著勸諫道。
“陛下,晉王殿下已經(jīng)超出就藩的年紀(jì),臣認(rèn)為可以讓他去封地,嘗試學(xué)習(xí)政務(wù)管理的經(jīng)驗(yàn)!
“如果您長時間把晉王留在身邊,這不利于晉王的進(jìn)步!
“時間一長,晉王殿下定會跟魏王一樣,滋生爭奪皇位的野心。”
“還請陛下為了社稷穩(wěn)定考慮,早日讓晉王去就藩!”
隨著蕭瑀的的話音落下,太極殿內(nèi)的氣氛,瞬間變得凝固起來。
一眾文武大臣看到李世民臉色鐵青,他們紛紛把頭低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而坐在靠后位置的蕭鍇,他苦著臉在心里罵罵咧咧起來。
“老爹,你真是我的活祖宗!”
“您老別再作死行嗎?”
“太子麾下的幕僚都沒說話,您老當(dāng)什么出頭鳥啊!”
“別人都是兒子坑爹,你倒是喜歡坑兒子...”
蕭銳倒沒有像弟弟一樣罵罵咧咧,可他的臉上卻充滿了擔(dān)憂。
他想不通老爹為何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間,去找晉王的茬,這擺明不想讓自己安享晚年。
“嘭!”
李世民的雙手重重地拍打在胡椅的副手上。
只見他的臉色充滿憤怒,聲音帶著一絲含義說道。
“蕭瑀,朕剛才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此事休要再提!”
眾人看到陛下發(fā)怒,原以為蕭瑀會就此低頭,誰想到蕭瑀好像吃錯藥一般,他接著不卑不亢道。
“陛下,臣并非針對晉王殿下,而是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考慮!
“現(xiàn)在太子賢明,且文治武功皆為不俗,您不應(yīng)該把晉王留在長安,亦不應(yīng)該宣楚王回來!”
“還請陛下三思!”
這挨千刀的老匹夫!
李世民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威儀的臉上充滿慍怒。
自從魏征死后,李世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動怒。
李世民并沒有說出過分的話,也沒有下令說出嚴(yán)懲蕭瑀,而是憤怒地大喊一聲。
“蕭瑀!”
面對李世民的怒火,蕭瑀并沒有畏懼,他高舉笏板還想說話。
好在坐在他旁邊的李靖一把將他拉下來,又朝他搖了搖頭,蕭瑀這才有些無奈地閉上嘴巴。
他其實(shí)想勸諫的話,是讓陛下不必搞制衡那一套。
朝中文武大臣絕大部分都是秦王府老人,而且天下士卒均無比崇拜陛下,有這些條件在,陛下便能安穩(wěn)地當(dāng)皇帝。
而太子沒有其他皇子的威脅,也會安心地處置政務(wù),慢慢熬到陛下退位。
可現(xiàn)在陛下持續(xù)地給晉王和楚王賦予權(quán)力,這無疑是把太子擺在架子上烤。
有過隱太子李建成被殺的案例,太子能容忍晉王和楚王勢大嗎?
太子也怕發(fā)生第二次玄武門之變!
以前太子昏庸無度,不是圣明之君的表現(xiàn),陛下把魏王扶持起來當(dāng)做備選,這是可以理解。
畢竟以前的太子,狗看了都搖頭。
可現(xiàn)在的太子腿疾已好,既賢明又能廣開言路。
這樣的太子登基,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
現(xiàn)在還玩制衡太子那一套,有什么意義嗎?
這個淺顯的道理,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為何陛下就是不懂呢!
李世民眼神冷冷地掃了蕭瑀一眼,隨后臉色緩和地對李治和李恪說道。
“領(lǐng)旨吧!
李治和李恪連忙站出來,他們恭敬地抱拳行禮道。
“兒臣謝陛下隆恩!”
好心情被破壞的李世民,他沒有再說其他事情,而是站起來下令道。
“太子、晉王和楚王到甘露殿,朕有些話要跟你們說。”
“今日朝會到此結(jié)束,退朝!
說著李世民背負(fù)雙手,快步離開太極殿。
李承乾、李治和李恪三人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們紛紛跟在李世民的身后離開。
其余重臣看著蕭瑀,他們欲言又止一番后,最后并沒有走過來。
等蕭瑀離開太極殿后,杜荷快步走了上去,并朝蕭瑀低聲說道
“蕭伯伯,小侄懂你的苦心!”
“不過陛下現(xiàn)在想的有些多,小侄建議,您老以后不必勸諫晉王和楚王之事!
“以免蕭銳和蕭鍇等人,會收到您老的牽連。”
雖然蕭瑀說的話對太子有利,可杜荷也不想把蕭瑀當(dāng)槍使,讓他一個72歲的老頭子晚節(jié)不保。
蕭瑀詫異地看了杜荷一眼,隨后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方才在朝廷上說的話,可不是奔著找死的目的去。
蕭瑀認(rèn)為太子登基十拿八穩(wěn),他現(xiàn)在多為太子說一些話,以后他的子嗣便能受到太子的重用。
反正他已經(jīng)七十有余,而且身子也沒以前硬朗,該給幾個不成器的兒子鋪鋪路了。
...
隨著李治被任命為太尉,李恪回到朝堂之上,朝廷的氣氛便陷入詭異之中。
以前李治和李恪都不需要參朝,可現(xiàn)在他們兩人每天都出席朝會。
暗流涌動之下,杜荷好像沒有受到影響一般。
他不是在完善對西域和天竺諸國的作戰(zhàn)計劃,就是去查看玄奘法師編纂《大唐西域記》的進(jìn)度。
工部辦公房內(nèi)。
杜荷正在批閱政務(wù),忽然房門被人敲響。
“叩叩叩!
門外,很快傳來蕭鍇怪異的聲音。
“杜兄,房遺愛求見!
杜荷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后朝房門的方向喊了一句。
“請房遺愛進(jìn)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