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荷的這番話后,原本還在嘲笑杜荷關(guān)注點(diǎn)不對的崔神基和蕭鍇兩人,他們的臉色微微一頓。
沉默了十余息的時間后。
崔神基拍著大腿說道:“杜兄說的對啊!”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漢竟然比刑部的人先一步來到長安,而且還在西市那邊鬧出大動靜,背后肯定有高人指點(diǎn)!”
后知后覺的蕭鍇也反應(yīng)了過來,了解這這些不符合常理的細(xì)節(jié)后,也知道張亮被人算計(jì)了。
好家伙!
原本以為只是一起簡單的冤案,沒想到竟然還是一樁針對刑部尚書張亮的案件!
怪不得陛下讓大理寺和御史臺聯(lián)合復(fù)審,原來此案竟然牽涉的這么復(fù)雜。
蕭鍇皺著眉頭問道:“杜兄,你覺得是誰在暗算張亮?”
崔神基鄙夷地說道:“蕭兄,這么簡單的問題還用問嗎?”
“兇手肯定是跟張亮有過節(jié),亦或者利益上存在沖突!”
隨著崔神基的話語落下,杜荷和蕭鍇兩人一齊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且臉上帶著詫異之色。
呃...
看到兩個好友的反應(yīng)和表情,崔神基頓時愣住了。
他驚愕地指著自己說道:“你們?yōu)楹斡眠@種眼光看著我?”
“我和張亮八竿子打不著邊,你們該不會懷疑我算計(jì)張亮吧?”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臺院侍御史,而且我的腦子你們也知道,我有這么大的能耐暗算精明的張亮么?”
如果剖開心臟不會死人,崔神基恨不得把心臟掏出來給他的兩個兄弟好好看一眼。
他堂堂正正的臺院侍御史,豈會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況且他跟張亮話都沒有說過兩句,沒想到兩位兄弟會懷疑到他的身上,真是傷透了他一顆拳拳赤子之心。
蕭鍇笑瞇瞇地說道:“崔兄,你爹不是最近想著升官快想瘋了么?”
“說不定他老人家耍計(jì)謀把張亮拉下水,然后他老人家想當(dāng)刑部尚書?”
好家伙!
怪不得杜荷和蕭鍇會用懷疑的眼光看他,原來懷疑是他爹在背后搞鬼。
崔神基氣沖沖地說道:“滾滾滾,蕭兄,你真是狗嘴巴里吐不出象牙!
“我爹他老人家堂堂正正,兩袖清風(fēng),豈會做這等下作之事?”
崔神基把他老爹夸贊了幾句,隨后摸了摸鼻子,悻悻地低聲嘀咕道。
“況且就憑我爹他那腦子,能想出這么一個高招出來么?”
如果他爹真有這種心計(jì),也不至于在家族的全力支持下,混了這么久還是尚書左司郎中的官職。
不說擔(dān)任三省主官,六部尚書總該有他的一席之位吧?
可事實(shí)證明,他那不爭氣的爹就是沒有這個能耐。
杜荷微笑著說道:“崔兄,你可別妄自菲薄,也別把你爹看的那么差。”
“他老人家踏踏實(shí)實(shí)兢兢業(yè)業(yè),以后肯定還會有向上升任的機(jī)會!
幾人開了一會玩笑,接著又聊到背后耍陰謀的人身上。
他們?nèi)税讶×康氖汤,以及一些上州刺史都猜測個遍,最后都沒有絲毫的頭緒。
別看張亮這個人沒有太大的功績,但是他在朝中也沒有樹立敵人,更沒有在皇權(quán)的斗爭中投靠哪一個皇子。
猜測張亮的敵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他們?nèi)肆牡钠饎艜r,工部司的一個屬官輕輕地敲響了房間門,隨即傳來他恭敬的聲音。
“叩叩叩!
“杜尚書,御史臺的人過來了,他說馬御史大夫讓崔侍御史回御史臺!
聽到馬周有事找自己,崔神基的表情微微一變。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滿臉帶著激動說道。
“杜兄,蕭兄,御史大夫馬周叫我回御史臺,恐怕是商議復(fù)查張亮義子殺人的案件!
“如果這樁大案交到兄弟我的手上,肯定能立下一個大功!”
“公務(wù)緊急,兄弟我先回御史臺。”
說著崔神基擺了擺手,隨后急急忙忙地打開房間門,并一路小跑沖出工部。
看著崔神基如此猴急的身影,蕭鍇舉著茶湯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他滿臉不可置信說道:“杜兄,崔兄什么時候?qū)珓?wù)如此上心?”
對于崔神基這個至交好友,蕭鍇十分清楚他的秉性,平時想方設(shè)法渾水摸魚,心思全都在吃喝玩樂上。
沒想到這貨升任為臺院侍御史后,整個人仿佛變了一個樣。
杜荷瞥了蕭鍇一眼說道:“蕭兄,你小子還不加把勁,說不定崔兄明年的官職就能超過你!”
聽到崔神基的官職要超過他,蕭鍇的心神一凜,隨后急急忙忙地站起來說道。
“杜兄,我回去想想有什么立功的東西!”
說著他也神色匆匆地走出杜荷的辦公房,并且往自己的小辦公房走去。
蕭鍇走到半路的時候腳步一頓,他茫然地呢喃道。
“我能想到什么立功的東西?”
“能不能立下大功,不是要等杜兄的安排么?”
想明白后蕭鍇又想回去找杜荷聊天,可一想到自己方才說出努力話,他還是咂吧著嘴走回自己的辦公房。
...
翌日。
百官朝會。
杜荷發(fā)現(xiàn)坐在御臺上的李世民,他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好像是一座隨時要爆發(fā)的火山。
而且御史大夫馬周和大理寺卿孫伏伽兩人的位置空無一人,顯然他們被李世民派去查探洛陽的大案。
杜荷暗忖道:“看來李世民動了真火,竟然把馬周和孫伏伽兩人都派去洛陽!”
“可究竟是哪方勢力想對張亮動手,才弄出這么一樁大案?”
這伙幕后勢力對李世民和張亮的心思拿捏的很準(zhǔn),知道李世民恩寵張亮,會把張亮派去查出自己的義子。
而他們也算準(zhǔn)了張亮?xí)幼约旱牧x子,所以提前派人把受害者家屬送來長安,并且把此事快速地傳出去。
“會不會是李泰那個胖子搞得鬼?”
“可李泰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杜荷的腦子快速閃過這個念頭,隨后很快便打消了對李泰的懷疑。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張亮對李泰沒有任何的威脅,如果李泰要使陰謀,其目標(biāo)應(yīng)該也是他、侯君集和薛仁貴等人。
而李泰得罪張亮也是弊大于利,平白多了一個實(shí)力強(qiáng)勁的敵人,更不利于他起兵造反。
就在杜荷想著事情時,內(nèi)侍省的官吏急匆匆地從太極殿外走進(jìn)來,并來到李世民的耳邊低聲說道。
“陛下,鄖國公和刑部的人回來了!
李世民皺著眉頭說道:“把張亮宣去兩儀殿!”
“諾!”
內(nèi)侍應(yīng)了一聲,隨后快速離開。
憋了一肚子火的李世民當(dāng)即宣布朝會結(jié)束,并且臉色凝重地走出太極殿。
兩儀殿內(nèi)。
李世民厲聲質(zhì)問道:“張亮,你為何要包庇自己的義子,置我大唐子民的性命于不顧!”
剛從洛州風(fēng)塵仆仆趕回來的張亮,聽到陛下對他劈頭蓋臉的呵斥聲后,他整個人都懵了。
“什么情況?”
“為何陛下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