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八十三章 他不是蕭臣
風(fēng)動,宋相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溫宛縱馬已遠。
毋庸置疑,那也是匹寶馬!
駕—
宋相言猛夾馬腹,手中韁繩狠狠一彈。
駿馬如飛,“溫宛,我來了!”
官道上,兩匹駿馬霎時無蹤,一騎絕塵。
角落里,一身錦藍色長衣的蕭臣走出來,旁邊跟著司馬瑜。
“王爺打算好了?”
看著遠處官道,蕭臣沉默數(shù)息后點了點頭,“叫她一個人去隱道山我不放心。”“也不是一個人。”司馬瑜亦看向官道,似有深意。
“那就更不放心了!
司馬瑜,“……皇城里的事怎么辦?”
“該交代的事我都已經(jīng)交代了!笔挸嫁D(zhuǎn)身,“這段時間你多費心!
“王爺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咻—
一聲哨響,駿馬揚蹄而至。
“王爺,路上小心!”司馬瑜見蕭臣翻身上馬,后退幾步。
駕—
官道上又有駿馬飛馳,留下一縷塵煙。
秋風(fēng)起,城樓上一片離索,備感凄涼。
司馬瑜走后,蘇玄璟的身影出現(xiàn)在城樓上。他一襲白衣被秋風(fēng)吹動,身子顯得格外單薄,墨染的發(fā)絲以玉簪挽在頭頂,目光落向遠方。
“少主。”輕蕪將臂彎處的大氅披在蘇玄璟身上。
他攏了攏領(lǐng)口,咳!
“查的如何?”
“回少主,當(dāng)年那個老嬤嬤沒死,只是藏身之處尚未查到!
蘇玄璟點點頭,“把這個消息傳到甘泉宮!
“是!
見蘇玄璟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輕蕪忍不住道,“溫縣主此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什么。”
“或許!
“少主……舍不得她?”“有宋相言跟蕭臣,她不會出事!碧K玄璟苦澀抿了抿唇,“我連騎馬都不會。”
“少主也該放下她了!
“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蘇玄璟的視線一直盯著那條官道,淡淡開口。
輕蕪搖頭,“男人不吉利!
許是第一回聽到這樣的答案,蘇玄璟詫異扭頭,“什么?”
“少主別誤會,我沒指您!
蘇玄璟笑了,“怎么說!
“我在花間樓呆的久,所見所聞都是男人薄情寡義,愛你時甜言蜜語,山盟海誓,想擺脫你的時候什么丑陋嘴臉,什么下作手段都能想出來,唯見女子傷心落淚,想不開時想死要活,那些臭男人怎么配!
“那是因為你看到的都是花間樓的恩客,世間亦有好男子!薄皩傧聫膩聿挥X得世間那么美好的男子能讓我遇到,我從來不覺得,我會是例外的那一個,也不可能是誰的獨一無二,無愛便無恨,心就不會受傷!
“不想轟轟烈烈的愛一場?”
“之后呢?”
輕蕪看向蘇玄璟,“像少主一樣受傷,這種傷需要多久才能被治愈,被誰治愈,如果這個治愈的人一直沒有出現(xiàn),那這傷豈不是要留在心里一輩子?”
蘇玄璟一瞬間懵住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竟然沒有輕蕪活的通透。
無愛便無殤。
可他愛了。
“少主,這里風(fēng)大,我們回去罷!陛p蕪還記得那時自家少主快要死了,神仙乏術(shù),卻只因為溫宛一句‘我不想你死’突然睜開眼睛。該是多深的牽絆才能豈死回生?
“你先下去,我想再呆一會兒!碧K玄璟視線回落到官道上。
輕蕪拱手,退了下去。
看著遠方的官道,蘇玄璟眼中流露出萬般不舍,跟難以言說的遺憾。
他低下頭,慢慢攤開掌心。
那枚紅點仿佛是開在地獄三途河畔的曼珠沙華,鮮紅如火,難以言說的刺目。
蘇玄璟終是轉(zhuǎn)身,眼前是擁有百萬眾的大周皇城。
又有風(fēng)起……
西市靖坊,靠近北面的扎紙鋪子里,蕭冥河正坐在一眾紙人中間喝茶。
對面坐著司南卿。
“太子對你,當(dāng)真信得過!薄笆前。”司南卿接過蕭冥河遞過來的茶杯,“我原以為那么大的事,太子至少會找畫堂資歷深厚的人商洽,沒想到居然找到我,而且只有我!
“畫堂里的人多半認戰(zhàn)幕,他怎么可能放心。”蕭冥河笑了笑,“他的計劃是什么?”
“戰(zhàn)幕給蕭臣的單子我見到了,他打算動那單子上所有能動的人!
“譬如。”
“除了不在皇城的溫少行,剩下的一個也跑不了。”
蕭冥河愣了片刻,失聲笑出來,“他打算如何?”
“首當(dāng)其沖的人是溫君庭,眼下溫君庭只是兵部侍郎,雖說已經(jīng)開始接觸皇城八十八營,畢竟沒有得到帥印,接觸的不多,五道營統(tǒng)帥是齊銘,太子的人。”蕭冥河飲茶,接著往下聽。
“眼下與溫君庭接觸最多的人就是齊銘!彼灸锨湔f到此,下意識環(huán)視左右,音量壓低,“太子已經(jīng)找了齊銘,要他等命,殺溫君庭!
蕭冥河眸子微暗,“果然龍生龍,鳳生鳳,蕭桓宇不愧是父皇的好兒子,這些年若非戰(zhàn)幕在他身邊壓制,憑他那股心狠的勁,早死了!
“嗯?”司南卿沒太聽懂。
“他空有狠勁兒卻與父皇一般,是個不長腦子的,戰(zhàn)幕是失蹤又不是死了,他想過如何善后了?”
“太子的意思是解決當(dāng)下!
“別人呢?”蕭冥河又問。
“馳靖跟顧錚早在戰(zhàn)幕沒失蹤之前就被調(diào)派到潭州跟臨泊,太子亦派了人!
“殺?”司南卿點頭,“這次太子可是下了狠手,一個不留!
蕭冥河再往下聽時司南卿提到了沈?qū)幐菽,“沈(qū)幜粼诘腔蟮渲螅S便找個辦事不利的由頭摘了她禮部尚書的官銜,戚沫曦?zé)o腦,重點在戚楓!
蕭冥河聽著司南卿的陳述,直到最后他才問出口,“蕭桓宇以為蕭臣是死的?”
“這些事,事前皆由我來指派安排,無人知曉,發(fā)生只在一瞬間,太子覺得可以瞞過蕭臣的眼睛。”
“以有心算無心。”蕭冥河擱下茶杯,“你就依著他說的做罷!
“六皇子不打算偏幫?”
司南卿沒想到蕭冥河竟然是這個態(tài)度,“太子下手這么狠,難保他日不會斬草除根!
蕭冥河抬起頭,絕艷傾城的容顏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不是蕭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