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二章 給自己扶貧了
尊守義恨到咬牙切齒,當(dāng)日戰(zhàn)幕失蹤他只道是戰(zhàn)幕知曉了先帝遺詔跟密令一時不能面對,所以藏起來。
誰成想他竟然憋著這樣的損招,派太子到他這里投誠!
如今看透一切,尊守義恨不得將戰(zhàn)幕碎尸萬段。
“皇上可死了?”六坊未亂,百官未死。
尊守義計劃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就是周帝之死。
殷旭垂首,“皇宮里傳出的消息是……皇上身中劇毒昏迷!
尊守義不由看過去,“中毒?”“太子蕭桓宇對外宣稱皇上中毒已有數(shù)月,且將下毒的罪名叩在尊老身上了。”
“老夫從未給他下毒!”尊守義氣到發(fā)笑。
素來都是他算計別人,何時被這樣算計!
只是下不下毒于他而言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若他落到蕭臣等人手里,罪名最輕的怕就是給周帝下毒這件事。
罪多不壓身。
“尊老,屬下以為,您應(yīng)該盡快離開皇城!币笮竦吐曁嶙h。
離開?
這兩個字仿佛兩把刀子狠狠扎進(jìn)尊守義胸口。
當(dāng)初他懷揣著顛覆的心,胸有成竹走進(jìn)這大周皇城,那時一切都盡在掌握,明明只有數(shù)月,明明在計劃開始之前他仍然信心百倍,可為什么就走到了這一步?尊守義看著布防圖上一圈一圈的紅色標(biāo)記,六坊仍有死士,可也只能破壞些死物,與他所想血染山河沒有丁點關(guān)系,蕭臣他們未除死士也不過是念著那些死士可憐,若想除,石脂即可。
殺百官?
蕭桓宇好演技,竟然連他都給騙了!
還有給周帝下毒的事,想來只有那位六皇子蕭冥河干的出來。
他只是不明白,蕭冥河為何沒殺了周帝!
血染皇城,屠殺百官,借刀殺人要蕭啟衡性命,三個計劃無一實現(xiàn),尊守義面目如灰,縱有萬般不甘卻無破局之法。
“還出得去么!
尊守義冷笑,“皇城大亂,守在北門的士卒原就是得皇上密令才會與蕭臣為敵,如今局勢大變,百官皆站在蕭臣跟蕭桓宇那一邊,他們自然是要交出北門!币笮癜刁@,四城皆不能出……
“老夫小看蕭臣了!”
尊守義目色陡暗,“初時以為他攻占城門是防蜀王死士跑出去禍及周圍郡縣,一發(fā)不可收拾,后又以為他是方便派兵圍剿六坊,如今看……他是想甕中之鱉!
“尊老……”
“老夫如何輸?shù)模俊弊鹗亓x抬起頭,忽然看向站在對面的殷旭。
直到現(xiàn)在,他都想不明白天衣無縫的計劃,怎么就輸?shù)囊粩⊥康兀?br>
殷旭不是個會動腦筋的人,默默低頭。
“蕭魂啊!”
尊守義低下頭,手掌撫上偌大一張皇城布坊圖,“怎么就輸了?問題到底出在誰的身上?”
“屬下以為是太子!痹谝笮竦乃季S里,如果沒有蕭桓宇背叛,蕭臣不會那么容易控制六坊,百官也一定會被殺,周帝就在皇宮里頭,殺與不殺還不是蕭桓宇一句話的事。
尊守義卻是沉默。
他撫在布防圖上的手慢慢收緊,圖紙在他手下變得褶皺,“蕭桓宇定是受了戰(zhàn)幕的蠱惑,罪魁禍?zhǔn)资菓?zhàn)幕!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竟然在蕭桓宇知道有密令跟遺詔存在的情況下還愿意與蕭臣聯(lián)手……”
尊守義眼中噴薄出憤怒的火焰,“還有溫御,一經(jīng)、蕭彥、郁璽良,還有顧寒、孔威……”
尊守義念出來的所有名字,都是蕭魂委以過重任的人。
事實又一次證明,蕭魂眼光不錯!
真的不錯!
吡—
布防圖在強悍內(nèi)力摩擦下驟然起火,火光映出尊守義近乎扭曲的臉,“可我不服!
地上,殷旭震驚看向眼前老者。
這般內(nèi)力,高出他數(shù)倍!
“尊老……”
尊守義掀起手臂,那根隱隱存于腕間到臂肘的褐色線絲變得殷紅如火。
他唇角微微勾起,“老夫不會離開皇城,該死的,一個都不能活……”
“那我們現(xiàn)在該做什么?”殷旭低聲問道。
“皇宮!
大理寺內(nèi),六坊紛紛傳來捷報。
蘇玄璟與戚楓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還剩義寧坊!
戚楓看著鋪在公堂上的布坊圖,面露憂色。
蘇玄璟知義寧坊是蕭臣跟蕭桓宇在鎮(zhèn)守,又見余下五坊皆在控制范圍內(nèi),“不如戚少卿與我走一趟?”
戚楓正有此意。
雖然局勢都在控制內(nèi),可他很清楚不管蕭桓宇還是蕭臣,終有一人會成為大周新帝,出不得意外。
二人才出大理寺,忽見一輛馬車飛馳而過。
“那是……”戚楓詫異開口。
蘇玄璟動了動唇,“溫縣主的馬車。”
“是……”
“義寧坊方向。”
正如蘇玄璟預(yù)料那般,疾馳的馬車?yán)铮瑴赝鸫叽傩觳倏煲恍?br>
賈萬金雙手緊緊扣住側(cè)窗,“縣主停車,我想下去!
馬車實在顛簸,溫宛亦坐回到側(cè)椅上,雙手與賈萬金一般握緊側(cè)窗,“六坊只有義寧坊沒有傳回消息……”
“怎么沒傳回消息,魏王與太子共戰(zhàn)蜀王,消息傳的再清楚不過了好么!辟Z萬金見溫宛神色慌張,呵呵道,“你是怕太子突然對魏王下黑手吧?”
溫宛扭頭看過來,正要說話,車輪顛簸,一支玉簪從她袖兜里掉出來。
賈萬金,“……”
溫宛,“……”
某縣主不顧顛簸的馬車,默默撿起那支鳳簪。
“我是怕……”
嘩啦—
又有一串碧璽流蘇從溫宛身上掉下來。
氣氛陷入不可言說的尷尬。
賈萬金默默把頭扭向窗外。溫宛趁著空當(dāng)再次彎腰把東西撿了擱回袖兜。
賈萬金估摸著溫宛應(yīng)該藏的很好之后轉(zhuǎn)過身,“如果可以選擇,賈某倒希望……”
呼啦啦—
“溫縣主,生死之際,國家大義,那些激昂澎湃的話你當(dāng)時與賈某說的時候都把我感動哭了,沒想到……”
賈萬金看著從溫宛褲筒里劃出來幾十顆裸色寶石,臉色很差,“你救國救民的同時,給自己扶貧了是么?”
溫宛難得臉紅一次,“如果我說這些都是我在散財?shù)臅r候不小心掉到自己身上的,你會不會覺得有點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