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 姑娘好你也用不著
她的態(tài)度,從來敷衍。
唯有此刻才是真心。
可這真心,是他偷來的。
“我會救你!泵缢睦赡抗鈭远。
我會帶你回南詔。
前日他求到蕭冥河,希望他能保沈?qū)師o恙,不想坊間傳言乍起,如今蕭冥河自身難保。
他想了又想,始終沒想到能救沈?qū)幍姆椒ā?br>
忽有一刻,他悟了。
與其讓沈?qū)幘磉M這不可避開的風波里,倒不如他帶她一起離開,回到南詔。有尊守義的承諾,他終將成為南詔的王。
那時的沈?qū),便是南詔皇后……
沈?qū)幊韵抡麎K桂花糕,有些口渴。
苗四郎急忙倒水。
“你無須擔心我,他們會救我。”沈?qū)幗舆^水杯,安慰道。
正待苗四郎欲開口時,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兩人回頭,便見宋相言在蘇玄璟的攙扶下走進來。
宋相言真瞎了。
原本聽到沈?qū)幦氇z,宋相言為救友,亦想替溫宛分擔便去找李輿要解藥,結(jié)果李輿不知道怎么回事拿錯了解藥,結(jié)果某位小王爺毒上加毒,就真的看不見了。
好在不是一輩子,個把月毒性散掉也就能見著光了。苗四郎見宋相言時心底微沉,緊接著起身拱手,“四郎拜見小王爺,蘇大人!
“苗使也在?”宋相言扭頭朝蘇玄璟方向瞅過去,狐疑問了一句。
蘇玄璟就真的是很討厭身邊這個無賴,當初有溫宛陪時恨不得把他當球一樣踢到寰宇盡頭,永世不見也不想念。
現(xiàn)在溫宛有正事要辦,他又跟狗皮膏藥的黏上自己。
這會兒見宋相言有朝苗四郎打招呼的意思,蘇玄璟突兀松手。
就是有點太突兀了,宋相言身子不穩(wěn),整個人毫無預兆撲向苗四郎。
苗四郎來不及反應,雙手握其肩膀,“小王爺當心!”
剎那接觸,宋相言心底猛然涌出異樣。
很難形容的感覺,卻調(diào)動起他身體每根汗毛都翩翩起舞,搖擺不停。
“小王爺沒事吧?”沈?qū)帒n心問道。
宋相言被苗四郎扶穩(wěn),強自鎮(zhèn)定后雙手摸索著坐到桌邊,“我來看你!
“我沒事。”
自城樓對峙,沈?qū)幵傥匆娺^宋相言,此刻見面,她原以為自己會覺得尷尬,亦或心疼宋相言雙目失明。
然而面對面坐下來,她未曾發(fā)現(xiàn)心底有任何異常,這種感覺讓她驚訝不已。
許多年的感情,竟然也可以說放下就放下,“那些通敵密信我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何人將它們藏在我府里,此案……”
“你別擔心這些,我自有辦法還你清白!”宋相言堅定道,“而且皇上并未著急讓大理寺審辦此案,不管做何打算,時間都還充裕。”
兩人沒有久聊,宋相言便收蘇玄璟攙扶走出天牢,苗四郎也欲離開時被沈?qū)幗凶,“你能……陪我聊聊天嗎??br>
苗四郎受寵若驚,眼中流露出欣喜光芒,“好。”
天牢外面,宋相言與蘇玄璟在車廂里坐了半盞茶的功夫都未離開。
蘇玄璟實在忍不住,“小王爺在等什么?”
“苗四郎還沒出來?”宋相言狐疑問道。
蘇玄璟恍然,朝天牢入口瞄了一眼,“小王爺在等他?”
“你過來拽我胳膊。”
“什么?”
宋相言朝他方向重復一遍,“使勁兒拽!
蘇玄璟被這種無理要求感動到了!
呃—
蘇玄璟不負所望,把宋相言的胳膊掰脫臼了。
“你倒是給我搥上!”
車廂里,蘇玄璟搖搖頭,“我不會!
他真不會。
宋相言默,片刻問道,“你覺得苗四郎這個人如何?”
“什么如何?”
“有沒有當反派的潛質(zhì)!彼蜗嘌愿纱嗟。
“苗四郎……”蘇玄璟視線再次落向天牢方向,半晌開口,“他是不是壞人我不知道,但我知他兄長在南詔已經(jīng)擁有絕對權(quán)力,只須一個適當?shù)钠鯔C,南詔就能改朝換代!
“他與他兄長狼狽為奸?”
“正好相反,他兄長似乎對他的存在,頗為不滿!
蘇玄璟扭頭看向宋相言,“怎么忽然在意他?”
宋相言又問了一次,“他還沒出來嗎?”
“很明顯他是來看沈大人的,而且我們走時沈大人叫住了他,小王爺也有喜歡的人,應該知道苗四郎為什么沒有出來吧?”
“可如果……”宋相言沒有接著往下說,他不確定在天牢時的感覺準不準確,但有一種可能。
他懷疑苗四郎有可能是當日綁他的人。
除了感覺,那雙手的力道也很像……
載著翁懷松的馬車停在城外荒野。
馬車停歇,羅生將翁懷松從里面請出來。
“翁老,得罪!
羅生自懷里取出一瓶藥,遞了過去。
瓷瓶打開,翁懷松嗅出味道,“蒙汗藥?”
“我知翁老是神醫(yī),再毒的藥都難不倒你,不過接下來的路你不適宜看到,委屈了!
既來之則安之。
翁懷松從容喝下瓶子里的藥,數(shù)息便覺頭暈目眩。
眼見翁懷松欲倒,忽有兩個黑衣人現(xiàn)身,將其抬至密林……
午后皇宮,永安宮。
尊守義沒想到寂月小筑的主人竟然會將見面地點選在蕭冥河寢宮,原本試探的心思在他踏進殿門時,已然全無。
在此之前,他曾懷疑寂月小筑與蕭冥河暗中聯(lián)系,此刻看到他們坐在一處,懷疑變成了事實。
殿門閉闔,只有一個小太監(jiān)在外面守著。
屋里倒是人多。
蕭冥河見到尊守義,立時起身繞過桌案,雙膝跪地行大禮,“冥河叩見老師!
桌邊,媚舞面頰覆紗,見此情景非但未動,垂在袖內(nèi)的手不由攥了攥。
尊守義見其沒有說話,這方低頭將蕭冥河扶起來,“六皇子禮重了!
“這里沒有六皇子,只有您的徒弟!笔捼ず幽贸鍪值墓Ь磳⒆鹗亓x迎至上位。
自己轉(zhuǎn)身坐回到與媚舞平起平坐的位置。
媚舞身后站著師媗,尊守義知另一位也在附近,他進來時看到七八條蛇。
“您就是尊老?”媚舞身形靠在椅背上,眸間透著幾分慵懶。
尊守義拱手,“久聞寂月小筑的大名,原以為小筑主人是位公子,沒想到是個姑娘!
“姑娘怎么了?”媚舞挑動眉梢。
聽出對方語氣不善,尊守義微微一笑,“姑娘很好!
“很好你也用不著!
旁側(cè),蕭冥河忍不住咳嗽一聲,“寂姑娘,這位是本皇子的老師!
“那就請這位老師說說,找我何事?”媚舞提前被師媗告知,眼前這位尊守義雖為蕭冥河的老師,但也無須恭敬。
拿師媗話說,倘若尊守義真心待蕭冥河,便不會有寂月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