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殺死宋相言的機會
皇宮,御書房。
周帝看著擺在龍案上的托盤,盤中有一雕刻精致的金碗,碗中裝著一枚白色藥丸。
名曰,長生。
這是他叫李世安遍尋名醫(yī)之后,選了一個醫(yī)術(shù)最高的醫(yī)者留在皇宮,依照忘憂那本手札制成的藥丸。
“這就是生長?”周帝端起金碗,仔細(xì)打量里面那枚純白如雪的藥丸,眼中充滿好奇。
“回皇上,老奴親眼看著謝老將這藥丸試在十個年紀(jì)不同的人身上,雖然暫時看不出能不能長生,但經(jīng)診斷這十人體質(zhì)皆良好,而且其中一位老者發(fā)質(zhì)黑了些許!
周帝微抬頭,龍目露出狐疑之色,“當(dāng)真?”
“千真萬確。”李世安拱手。
周帝盯著龍案上的長生丸,沉默許久后抬頭,“這一枚,賜你!
李世安萬萬沒想到周帝竟然能干出這么狗的事情。
誠然那十人沒什么不好的反應(yīng),甚至確實出現(xiàn)返老還童的跡象,可才半月,誰能保證接下來日日月月他們都能平安無事?
萬一反噬,那就是命!
自己跟了周帝這么久,換來的結(jié)果不過三個字。
試藥人!
周帝見李世安愣住,微皺眉,“你不敢?”“老奴謝主隆恩!”李世安撲通跪地,感激涕零。
“起罷!
眼見李世安上前要將長生丸端起來,周帝輕咳一聲,“這么好的東西就別揣來揣去了。”
李世安雖不情愿,但還是當(dāng)著周帝的面將那枚‘長生丸’吞服到肚子里。
周帝看著李世安滿頭銀發(fā),龍目深處漸漸燃起一抹希翼……
入夜,天涼。
蕭臣入墨園時溫宛正在房間里細(xì)數(shù)賈萬金給她的冊子,冊子上標(biāo)注皇城里所有太子府的生意,除了懷德坊含光街,公孫斐后來在東市又盤下兩條街,西市也有大片商鋪變成了公孫斐麾下產(chǎn)業(yè)。
“我給你帶了吃的!笔挸贾罍赝鹨驗樗蜗嘌允й櫟氖旅Φ浆F(xiàn)在,肯定沒有吃飯。溫宛幾乎沒有抬頭,“再等一下。”
蕭臣將食盒擺到桌邊,從里面拿出兩個菜,一碗米飯,“蕭桓宇但凡不傻,定然不會叫宋相言出事。”
溫宛停下手里的筆,“你也覺得是蕭桓宇做的?”
“除了我,還有端榮公主!笔挸汲槌鰷赝鹗掷锏墓P,將飯菜推過去,“我親手做的!
溫宛見盤中魚肉,一臉詫異。
她吃過蕭臣做的菜,說假話不是很好吃,真話難吃的要死,色香味都不入眼,可眼前兩道菜只是看就覺得十分的香。
食盒里面還有一碗湯。
蕭臣把筷子遞過來,“你在看什么?”
“明日我與戚楓一起要封的鋪子,不給太子府施壓,他根本不會交出宋相言!”溫宛接過筷子,一整天沒吃飯,餓的不行。蕭臣拿起冊子,細(xì)致翻看,“今日我見了蕭冥河。”
溫宛抬頭時嘴里還嚼著一塊魚肉,她蹙眉,“蕭冥河?”
蕭臣沒有隱瞞溫宛,將他與蕭冥河之間的談話悉數(shù)道出,“他見我時沒人在場,但他在校場縱馬騎射有很多人看到,而且我剛剛得到消息,端榮公主在永安殿用的晚膳!
溫宛嚼動嘴里魚肉,眸子微微瞇了一下,“給蕭桓宇施壓?”
蕭臣點頭,“若不重壓,他不會交出宋相言。”
溫宛一直都是這個想法,此刻聽到蕭臣跟端榮公主做的事,才稍稍放心,否則單憑打壓公孫斐她怕不夠。
眼前忽的一黑,溫宛趕緊吃了一大口米飯。
“尊守義是誰?”剛剛溫宛只關(guān)心與宋相言相關(guān)的消息,這會兒忽然想到這個名字。
“于闐國師!笔挸技(xì)致說出自己對尊守義的印象,“我在朔城時聽過這個人的名字,那時……”
朔城。
溫宛握著手里飯碗,腦子里忽然想到護國寺時溫弦說的話。
上一世蕭臣明明在朔城,皇城風(fēng)變,他但凡心存一絲理智就不該回皇城。
‘他回不回來,只看他有多在乎你!’
‘你比我更清楚蘇玄璟上輩子的為人……’
‘他曾說過,會叫蕭臣不得好死!你既然活著,那蕭臣是怎么死的?一定很慘吧,你看到了吧!’
咣當(dāng)—
瓷碗脫手掉到桌上,蕭臣停下自己的分析憂心看過去,“宛宛?”
溫宛臉色煞白,眼里充滿痛苦之色。
只要想到蕭臣上一世為了她有可能會遭到蘇玄璟的報復(fù),她便覺心痛。
蕭臣忽然自責(zé),明知溫宛在擔(dān)心宋相言,他還在那里說著尊守義如何如何,“沒事的,以宋相言的身份,蕭桓宇定然不敢取他性命,沒事的……”
溫宛無法解釋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只慘淡一笑。
“蕭臣,我累了!
溫宛有些不敢去看蕭臣的臉,她無法想象上一世蕭臣到底因為她受了多少委屈!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蕭臣點了點頭,將溫宛只吃幾口的飯菜收回到食盒里,“你先休息,有任何消息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直到蕭臣離開,溫宛都沒有回頭。
房間里,溫宛獨自坐在床榻上,腦海里全都是上一世與蕭臣僅有那幾次見面的情境,客套的寒暄,不過點頭之交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他喜歡自己?
可如果他喜歡自己,為何重生那會兒她覺得蕭臣對她的態(tài)度是敬而遠(yuǎn)之的?
到底,怎么回事……
夜盡天明,東市青吟街早起時就人來人來,十分熱鬧。
靖水樓里,蕭冥河端著剛剛沏好的茶,透過窗欞縫隙朝外瞧過去,“這條街被賈萬金晶瑩的不錯。”
“你為何時不時提起賈萬金?”屏風(fēng)后面,苗四郎注意到這一點了。
“當(dāng)乞丐的時候,這廝沒少欺負(fù)我!毕氲侥嵌螘r光,蕭冥河唇角微不可辨的勾了勾。
“以你睚眥必報的性格,為何還會幫他?”
“總該有個人,出面制衡公孫斐!
“他?”
“唯他。”
“你就不怕他真干出什么名堂后成為蕭臣最堅實有力的后盾,驅(qū)虎吞狼,也要小心被狼咬上一口!
“連驅(qū)虎的本事都沒有,何談大周萬里江山!
聽出蕭冥河言辭間的霸氣,苗四郎知道自己多慮了,“宋相言在我那里!
蕭冥河呷了一口茶,他叫師媗送過去的,自然知道。
“上一次是栽贓嫁禍,這一次你打算怎么對他?”
蕭冥河擱下茶杯,看著剛剛從窗口過去的賈萬金又行色匆匆的走回來,皺了皺眉,“那要看太子給不給我機會。”
“什么機會?”
“殺死宋相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