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
氣氛一時尷尬。
眼見李世安瞅過來,正想著如何才能降低存在感的司南卿越發(fā)將身子埋在紙人里,他憑什么要替李世安承載來自眼前這位六皇子的不滿?
司南卿這般,直接氣的李世安想罵人,“六皇子平安老奴就放心了……”
所謂恩威并施,蕭冥河收起十分的不滿意,只剩三分,“八皇弟的死,本皇子深感痛心,父皇現(xiàn)在有沒有因為難過,而想起本皇子?”
李世安臉色越發(fā)難看,“暫時……還沒有!
哦。
蕭冥河有些失望的看向李世安,“李公公辛苦……”
“老奴不辛苦!”李世安原以為六皇子作為尊守義的傀儡應(yīng)該是個好駕馭的,這會兒他是真后悔,不成想周帝是真厲害,這六皇子身上的龍威也不小呵。
“李公公辛苦這么久,結(jié)果可不是那么盡如人意!笔捼ねnD了一會兒,把話說完。
紙人中間,司南卿看到李世安臉都綠了。
活該!
火急火燎找人家干什么!
挨罵了吧!
李世安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六皇子且耐心等待,老奴自當(dāng)盡力辦成此事。”
蕭冥河默默瞧著李世安,雖然沒說話可連旁邊的司南卿都讀懂了沉默下的質(zhì)問:沒辦成事,你找本皇子做什么?幾句問答,李世安已經(jīng)卑微到塵埃里。
蕭冥河輕輕舒了一口氣,“李公公辛苦!
同樣一句辛苦,李世安再不敢接了。
眼見蕭冥河站起身,司南卿這才蹭出來,“恭送六皇子!
蕭冥河只朝他笑了笑,那抹笑便是司南卿一個男子都有些要醉了,盛世美顏。
直到確定蕭冥河離開,李世安這才敢把頭抬起來,額間覆上一層細(xì)密冷汗,這會兒對面坐著的人已經(jīng)換成了司南卿。
“李公公熱成這樣?”
被其調(diào)侃,李世安眼中噴出火星子,“你剛剛干什么去了!”
“我就呆在旁邊,李公公沒瞧見我?”司南卿一臉無辜道。
李世安懶得跟司南卿掰扯,神色頗為不滿,“這個六皇子未免忒不把人放在眼里,要知道……”
“六皇子!”
司南卿突然扭頭,嚇的李世安險些原地去世。
但見是窗欞微動的聲響,司南卿拍拍胸脯,仿佛要被嚇?biāo)赖娜耸撬拔疫以為是六皇子回來了!
李世安氣的翻白眼,“皇上根本就不讓雜家提六皇子,說他是……”
說到此,李世安硬是將‘不男不女’四個字咽回去,“他那般,能怪雜家不努力?”
司南卿倒不似李世安那般悲觀,“皇上不叫公公提,那是因為皇上還以為自己有路走,且等賢妃案結(jié)束,公公不提,皇上也得提。”
李世安皺眉,“你什么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彼灸锨渎柫寺柤。李世安冷哼,“你覺得賢妃案,皇上治不了蕭臣?”
“要不要打個賭?”
見司南卿一副胸有成竹模樣,李世安也不含糊,“雜家別的不敢說,賢妃案,蕭臣莫想全身而退!”
“那就拭目以待!
司南卿站起身,正要轉(zhuǎn)身時忽似想到什么,“對了,戰(zhàn)幕吩咐畫堂,賢妃案太子府不許插手!
李世安略微震驚,“這是什么道理?”
“太子府不該落井下石嗎?”李世安不明白。
司南卿行到門前,開門前想了想李世安的質(zhì)疑,之后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戰(zhàn)幕真君子!闶沁@一句話,勾起李世安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dāng)初要不是戰(zhàn)幕揪著他不放,先帝根本不會知道他的事,戰(zhàn)幕君子?
自古君子早早死,小人才能活的長久!
戰(zhàn)幕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回到御翡堂,蕭冥河褪下一襲紅衣,換上平日裝束。
師媗一直在暗處,此刻接過蕭冥河手中紅衣,“屬下離開時,李公公對主子出言不遜!
“料到了!笔捼ず幼叩阶肋呑聛恚悴粏栆材懿碌嚼钍腊矔f什么。
他兒時在皇宮里頭,聽?wèi)T了。
“司南卿像是個聰明的!睅煁l收好紅衣,回到桌邊。
蕭冥河看向師媗,“自然是聰明,尊守義找到李世安是因為李世安跟在父皇身邊,有些事別人再聰明也做不到,可他找司南卿,自然是因為這個人聰明!
師媗恍然,“屬下懂了!
“東西呢?”
師媗聞聲自懷里取出一本冊子擱到桌面,蕭冥河伸出手,慢慢打開,表情也跟著認(rèn)真起來。
冊子上記錄的是他與賈萬金陪東西兩市喝酒的幾十位老板的詳細(xì)資料,詳細(xì)到那幾十位老板家里養(yǎng)的寵物都有詳細(xì)描述。
除了這些,還有東西兩市的商業(yè)版圖的縮圖。
蕭冥河將縮圖展開,整個大周皇城數(shù)十條相對繁華的商業(yè)大街盡入眼底。
其中有三色標(biāo)注,紅色標(biāo)注為皇城第一等的繁華地段,朱雀大街跟含光街包含在內(nèi),藍(lán)色標(biāo)注相對沒有那么繁華,黃色標(biāo)注就很一般?粗掷锏目s圖,蕭冥河好看的丹鳳眼微微瞇起,似笑非笑。
“媚舞呢?”蕭冥河取來師媗早就準(zhǔn)備好的沾著黃色墨料的狼毫,找到西市平雍坊后,將‘慶豐堂’三個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娜υ诶锩妗?br>
“屬下已經(jīng)將她安排妥當(dāng)。”師媗回道。
數(shù)息,師媗忍不住問道,“蕭臣既然搶走天杼原圖,為何不拿了媚舞?”
“你覺得媚舞會把我供出來嗎?”蕭冥河畫好之后,落筆,收好縮圖。
師媗搖頭,“媚舞對主子幾乎著魔了!
“抓魚不如放餌!
蕭冥河將縮圖夾在冊子里,合起冊子遞還給師媗,“況且禮部沈?qū)幈厝粫䦟⒑者B澤的死推到媚舞身上,這個時候北越的人還不得發(fā)了瘋一樣找媚舞,以北越細(xì)作的本事,他們定能將與媚舞有一點點交集的人都給挖出來,蕭臣便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我們……”
見師媗擔(dān)憂,蕭冥河笑了,“媚舞在我們手里,若有意外,殺了便是!
師媗了然,“屬下明白!
“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