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砍你又如何
來者,鶴柄軒。
宋相言看著自御書房外面跌跌撞撞跑進來的鶴柄軒,一臉疑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見其撲通跪在他旁邊,“皇上,大事不好!”
宋相言,“……”當下這個節(jié)骨眼兒,還有什么事比抓奸細更大?
就在宋相言疑惑時,鶴柄軒扭頭朝他看過來。
宋相言雖然知道鶴柄軒的意思,但也沒有識趣退下,朝其咧嘴一笑。
鶴柄軒最是討厭宋相言,默默收回視線。
周帝明白鶴柄軒的意思,“鶴相但說無妨!薄盎鼗噬希铣嫉玫较ⅰ柄Q柄軒猶豫片刻,顯然還是想防宋相言,只是周帝沒開口,他便硬著頭皮說道,“老臣得到消息,魏王蕭臣意圖造反。”
此話一出,周帝臉色微寒,宋相言腦子也‘嗡’的一聲。
李世安對于這件事也是糊涂的,急忙上前走兩步,壓著聲音,“鶴相沒有證據(jù)可不能胡說!”
“皇上明鑒,老臣得到消息,魏王早早與南朝、晉國、梁國甚至于北越都有聯(lián)系,還有高昌,此番四國兵動,高昌壓境十萬大軍皆是魏王蕭臣授意,據(jù)老臣所知,此番造反羽林營司馬瑜亦在其中!”
如果不是這么逼真,鶴柄軒也不會相信,更不會叫司徒佑告知太子府。
究其根源,蕭臣該死!宋相言聽到這里,立時拱手,“皇上明鑒,這些臣知曉!”
周帝目沉。
李世安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一直愣在原地。
“皇上,此事是誤會!”宋相言當即將‘造反’之事與北越細作聯(lián)系到一起,言明‘造反’是假,引蛇出洞才是真。
鶴柄軒不以為然,“宋小王爺一向與魏王殿下交好,可也不能偏袒到這種地步!你說魏王殿下是想引蛇出洞,誰能證明?”
“皇上,此事戰(zhàn)幕戰(zhàn)軍師亦在參與中!彼蜗嘌院芮宄约嘿Y歷不夠,當即拿出資歷夠的人來與鶴柄軒拉扯,有戰(zhàn)幕替蕭臣說話,這事兒應(yīng)該能搪塞過去。
一語閉,鶴柄軒臉上沒什么,胸口卻似被人壓了一塊巨石。事實從宋相言的嘴里說出來了,這就是一個局。
蕭臣倒是下了血本!
周帝聽到‘戰(zhàn)幕’二字,心中滔天駭浪又駭了一浪,“宣戰(zhàn)幕!
既有戰(zhàn)幕應(yīng)對,宋相言叩首,“北越細作不除大周將永無寧日,求皇上下旨,遲則生變!”
周帝下了旨。
畢竟他也很想知道北越細作是誰,若然真的抓到,凌遲都不為過。
宋相言得圣旨匆匆離開皇宮,獨留鶴柄軒在御書房里。
周帝閉目,鶴柄軒自顧說著,“皇上,此事千真萬確,乃是羽林營司馬瑜找到司徒佑,親口所說……”
鶴柄軒決定賣了司徒佑,非但如此,他還要最后用一用這位暗狐的狐首。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他要徹底將自己與‘細作’二字撇清關(guān)系。
龍椅上,周帝沒有開口,靜的讓人覺得害怕……
且說離開皇宮之后,宋相言得圣旨即與溫宛趕去天牢。
“拿到了嗎?”車廂里,溫宛著急看向宋相言。
宋相言直接將圣旨交到溫宛手里,“他們那邊來消息了沒有?”
“戚少卿派人過來傳話,二十七個武將,已經(jīng)抓了二十個!睖赝鹬,成敗只在今夜。
宋相言點頭,“剛剛鶴柄軒入宮了!
“我看到了,他怎么會這個時辰入宮?”溫宛也很疑惑。
宋相言狠狠吁出一口氣,“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嘴欠的人那里得到消息,知道蕭臣造反,大半夜跑到皇上那里邀功去了。”
溫宛默。
意識到溫宛擔心,宋相言緊接著道,“我把事情推給戰(zhàn)幕,稱所有事戰(zhàn)幕皆知情,蕭臣不是造反,這次是蕭臣跟太子府聯(lián)合起來想要抓北越細作!
即便如此,溫宛還是放不下心,“戰(zhàn)幕畢竟是太子府的人,倘若他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那你想多了,他還是要臉的!彼蜗嘌缘共粨倪@一點,他只覺得周帝氣場不對,“只是,戰(zhàn)幕實話實說就夠蕭臣喝一壺的。”
這話不假,戰(zhàn)幕可以為蕭臣澄清‘造反’一事,卻不會將四國兵動跟高昌那十萬兵自己攬下,細作之事結(jié)束,蕭臣將要面對的或許是比北越細作更為嚴厲的挑戰(zhàn)。溫宛也明白宋相言話里話外的意思。
有時候事情沒到這一步,我們會諸多幻想猜測,會有各種各樣的預(yù)設(shè)跟防患未然,可真到了這一步,所謂木已成舟,那就急流勇進。
“也是時候了!睖赝鸷鋈环畔滦闹徐,眼中露出一抹堅定光芒,看向前路。
宋相言側(cè)目,眼睛里再無他人。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他沒找上溫宛,沒有親眼見證眼前少女從弱小無助甚至有點笨拙而不自知,連弄死一個府上丫鬟都要費九牛二虎之力,到如今面對攪動風云的朝廷劇變,改天換命的逆天時局,臉上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這樣的成長,讓宋相言都覺得無比欽佩。
“是時候了。”宋相言重復了溫宛的話。
就在這時,馬車被一衙役截停,說是皇城正東門抓到一個可疑的人……
此時的皇城正東門,火把沖天,亮如白晝。被懷疑的人叫何堯,身份是從三品的歸德將軍,亦是當日出現(xiàn)在狄國公府靈堂上的人,然而他的存在一直沒有入所有人的眼,因為不值得。
何堯雖為武將,卻是世襲所得,自身沒有半點能耐,整日游手好閑,但好在不惹事,日子過的倒也自在。
此刻被蕭臣封了穴道,何堯就很無辜,“魏王殿下,你抓錯人了吧?”
蕭臣還沒說話,蘇玄璟直接沖過來,二話沒說直接將何堯衣袖往上一扯,右臂沒有傷痕,他再扯左臂時,一道短弩造成的擦傷赫然呈現(xiàn)在視線里。
“蘇大人你這是干什么……”
砰—
蘇玄璟直接一拳頭砸過去,直把何堯打翻在地,雙目血紅,“帶去天牢!”
何堯不甘心,“你憑什么在這里發(fā)號施令!我要見皇上,我要告御狀!你……還有你!沒資格抓我!”
馬車駛來,宋相言自車廂里縱步跳下來,手執(zhí)圣旨。
“皇上圣旨在此,莫說抓你,砍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