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我有事
倘若沒有密令的事,溫御乍聽到這句話必定破防,當場哭一哭都有可能,然而當下處境不能不讓溫御多想,事有異常必為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像是他,平白無故為什么要來太子府,幾十年都沒踏進來一步,這會兒知道陪戰(zhàn)幕下棋解悶兒?
全都是孽!
他一邊吃咸鴨蛋,一邊喝酒,一邊在想戰(zhàn)幕突然對他這般好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這會不會是最后的午膳?酒里不會有毒吧?
“本軍師連續(xù)兩夜到刑部的事你可知道?”戰(zhàn)幕由著溫御在那兒摳咸鴨蛋,淡聲問道。溫御抬頭作茫然狀,“戰(zhàn)哥到刑部做什么?”
“明知故問,當然是審郁璽良。”戰(zhàn)幕大方開口,“我的本事你見識過,不過說起來郁璽良也是硬骨頭,萬箭穿心他都能忍!
“咳咳咳-”
溫御一口酒嗆到氣嗓里,差點兒咳去半條命。
戰(zhàn)幕嫌棄,“越老越不中用,喝口酒都能把你送上西天!
溫御咳嗽的差不多,抹抹嘴,“萬箭穿心是不是……把人上身脫光綁在柱子上,然后用一根又長又細的針從前胸戳進去,后胸戳出來?同一處,反反復復一萬次!”
戰(zhàn)幕瞧著溫御那副沒見識的樣子,微微一笑,“你還記得?”
“記得記得,當初戰(zhàn)哥喝多時與我跟一經(jīng)說過此事,還問我們有沒有可行性。”溫御記得的何止這些,還有很多逼人招供的刑罰,聽著就十分瘆人。
“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什么回答我的?”
“可行性幾乎為零,如此細的針孔想要反復穿插在技術上很難實現(xiàn)!睖赜f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戰(zhàn)幕,誰去造那個孽!
“一經(jīng)又是怎么說的?”
“阿彌陀佛!”
戰(zhàn)幕見溫御都記得,一時欣慰,“說起來倒是本軍師狹隘了!
溫御以為戰(zhàn)幕所謂‘萬箭穿心’只是說說,將將把心放下來,誰成想某位軍師隨即補充,“為何要同進同出增加難度?隨便進隨便出也一樣可以達到效果你說是不是?”
溫御,“……”
“或許是人老了,對自己要求得相對寬松些,何必用那么長的針,直接找根牛毛細針,讓人以內(nèi)力通過血脈引至心臟,來回來去的穿效果也是一樣的。”戰(zhàn)幕不急不徐說著自己對郁璽良用過的酷刑,心中還頗有遺憾,“至少在本軍師有生之年,怕是做不到同進同出了。”
溫御哪怕早有猜測,還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也不知道郁璽良招供沒有!
“戰(zhàn)哥你這般,是個鐵人也要低頭!”溫御貌似感慨道。
戰(zhàn)幕搖搖頭,“這個世上骨頭比鐵還硬的人不在少數(shù),郁璽良便是其中之一。”
沒招?
溫御對某位神捕的佩服油然而生。
“但也無妨,不出數(shù)日,我想知道的事自然能知道。”戰(zhàn)幕看向溫御,目色漸漸冰寒,“沒有人可以在本軍師的眼皮子底下拿先帝的東西作妖,不管是誰,抓一個,殺一個!睖赜栈啬抗,噎了一口咸鴨蛋。
越是接近真相,溫御越是害怕。
他真不明白,先帝何以將戰(zhàn)幕剔除在密令者外,如果有戰(zhàn)幕,這事兒早成了。
“與你說件重要的事。”
戰(zhàn)幕慢慢舒緩語氣,“溫丫頭跟蕭臣是怎么回事?”
溫御重新抬起頭,眨眨眼睛,裝作無害,“沒怎么回事!”
戰(zhàn)幕橫眉冷對。
“少男少女那點心思罷了……”
“溫御,我與你說句實在話,若溫丫頭可以換人,蘇玄璟是首選,只要溫丫頭愿意嫁給蘇玄璟,我保蘇玄璟官至宰相,保他這輩子絕不納妾,保他對溫丫頭好,但凡他有辜負之舉,我自有治他的法子替溫丫頭出氣!睋Q作別人,溫御必定懟回去,你丫還能活幾年!
可面前是戰(zhàn)幕,他相信戰(zhàn)幕能做到,可問題是蘇玄璟不行。
當然他也不是特別同意自己孫女跟蕭臣在一起,可要他選擇,蕭臣不比蘇玄璟強百倍么!
“但若溫丫頭執(zhí)意跟蕭臣……”戰(zhàn)幕停頓數(shù)息,看向溫御,“本軍師只能保證不讓溫丫頭守寡。”
溫御只是干笑,“我家那丫頭……我也管不住……”
戰(zhàn)幕看著溫御,忽的嗤笑,“你家何止溫宛你管不住,溫若萱你管得?楚歆你是更不敢管,男人……呵呵!”
溫御瞧著戰(zhàn)幕冷嘲熱諷的樣子,實在沒忍住,報以同情的目光看過去,“戰(zhàn)哥,此間情趣你不懂!睉(zhàn)幕接收到溫御嘲諷的目光,并沒有生氣。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懂……
這廂,溫宛把蕭允帶到金禧樓大吃一通。
并非她大方,實在是蕭允反常點了九全宴,胃口出奇的好。
溫宛甚至懷疑蕭允之前說沒有味覺是騙人的!
好在蕭允沒有每一道菜都動,溫宛則挑他動過的菜吃,譬如蕭允前一口吃了佛跳墻,溫宛也跟著搥兩筷子,不為別的,沒動的菜還可以拿去熱。
這個道理是殷荀教給她的,浪費可恥。
眼見蕭允準備撂下筷子,溫宛暗暗數(shù)了數(shù),有三道菜沒有動過!
正待溫宛竊喜,蕭允竟沒有把筷子放下,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那三道菜嘗個遍,“看賣相應該是好吃的!睖赝鹛ь^,臉上竊喜未褪,目光里透著震驚,罵人的話就在嘴邊可她忍住了,“二皇子喜歡就好!
“本皇子很喜歡!
蕭允朝溫宛笑了笑,終于擱下竹筷,手朝腰間探了探,“糟了。”
溫宛臉色微變,“沒帶藥?”
“沒帶錢。”蕭允自賢王府時走的匆忙,的確沒有帶錢袋。
溫宛聽罷,暗暗吸了一口氣。
比沒帶藥強!
“我請二皇子。”溫宛忍痛道。
蕭允像是很滿意這樣的結(jié)果,臉上笑容未褪,“那可叫縣主破費了!
面對這種隨時都能倒你身上駕鶴西去的二皇子,溫宛還能怎么辦,有時候連說話大聲一點她都覺得這個布袋幽靈會從她身邊飄走。
午膳過后,溫宛與蕭允一起走出金禧樓。
“溫縣主要沒什么事……”
“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