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這個(gè)夢真好
亥時(shí)已過,金禧樓三姐妹喝的酩酊大醉。
原本就是奔著醉去的,要什么人間清醒。
戚沫曦酒量驚人,溫宛下了血本八瓶五十年的竹葉青被她們喝的精光。
“不喝了!”
誰也沒想到,秉承‘喝死不后悔’的戚沫曦竟然會(huì)說出這三個(gè)字。
沈?qū)幫回E陌付,臉色愈白,“沫曦你是不是沒把我們當(dāng)姐妹!”
戚沫曦喝酒從來都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沈?qū)幋驈母菽睾染频浆F(xiàn)在從來都是她先說散局。其實(shí)沈?qū)庍@會(huì)兒質(zhì)問也不過是酒后醉話,她都看不清戚沫曦在哪里,正對(duì)的人是溫宛。
溫宛跟沈?qū)幉煌,沈(qū)幒染撇粫?huì)上臉,她一喝酒臉頰就跟被水煮熟的螃蟹一樣紅彤彤的,“咱們再來一杯!
沈?qū)幝牭礁杀,?dāng)即抄起身邊酒壺,輕飄飄的,她晃了好久,把眼睛搥到壺口,閉起另一只,“沒有了……”
“大姐可以說金禧樓的酒不好喝,絕對(duì)不能說金禧樓沒有酒!告訴你一個(gè)秘密,玉布衣在后院偷偷藏好一地窖的好酒,單單是竹葉青就有百余瓶,要么咱們?nèi)ニ亟牙锖?”溫宛早就知道玉布衣有好酒,但一直心照不宣?br>
這會(huì)兒喝多了還顧那些!
“好好好!”沈?qū)廃c(diǎn)頭如搗蒜。
兩人對(duì)面,戚沫曦使了吃奶的勁兒從椅子下面爬起來,“我還要回神策營……那個(gè)狗東西要來……”
沈?qū)幐鷾赝鸶緵]聽到戚沫曦嘟囔什么,喝酒這種事沒有戚沫曦根本不行,于是乎這兩位晃悠著走到戚沫曦左右,一人攙她一條胳膊想要把戚沫曦拉起來。
哪成想使的勁兒不對(duì),戚沫曦腦袋直接撞到椅背上。
兩人又試圖拽了幾下,不行。
“沫曦太重……”
溫宛最先松開手,迷迷糊糊,走路打斜,“大姐歇著,我去搬酒!
“我與你同去……”沈?qū)幰哺砷_手,兩人相扶走出雅室。
這廂戚沫曦直接從椅子上滑下去,雙手捂住腦袋,“太疼了太疼了……”
雅室門啟,溫宛與沈?qū)巹傋叩诫A梯,一道身影赫然擋住兩人去路。溫宛抬頭,喝過酒的眼睛醉意朦朧,如剛睡醒般惺惺忪忪,“這位公子你擋住……好眼熟!
看到溫宛醉成這樣,蕭臣略皺眉,“我送你回去!
眼見蕭臣要拉溫宛,沈?qū)幹苯影褱赝鹱н^來,“光天化日,魏王殿下?lián)屓税??br>
比溫宛好一些,沈?qū)庍能認(rèn)得人。
蕭臣一向尊重沈?qū)帲呐潞茸硪膊粫?huì)重言重語,“郡主也喝多了,我讓殷掌柜叫車送郡主回府。”
偏是這時(shí),金禧樓外跑進(jìn)一人。
半個(gè)時(shí)辰前宋相言從戚楓那里聽到溫宛跟沈?qū)幒推菽卦谶@里喝酒,直接命令戚楓留在大理寺坐守,他來接戚沫曦回府。
別問他為何不把戚楓一起帶來。
戚楓若來,必要接他妹。他妹一走就只剩下沈?qū)幐鷾赝,二人結(jié)伴那他干什么來了?
宋相言自己打的小算盤是這樣的。
憑他以往經(jīng)驗(yàn)?zāi)侨撕染莆ㄆ菽貭醉如泥,沈?qū)幨侨酥欣洗,她自然得送戚沫曦回府,這樣就能把溫宛給他留下來。
奈何事不從人愿,宋相言到時(shí)蕭臣已經(jīng)把溫宛橫抱在懷走下樓梯。
視線里,蕭臣高高大大,溫宛在他懷里縮成個(gè)小雞仔的樣子,臉頰紅撲撲的,唇粉嫩欲滴,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他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味道,那是溫宛身體的香味混合著竹葉青的味道。
“小王爺來的正好,沈郡主交給你了!笔挸紱]有多想,他只道坊間相傳長公主早就把沈?qū)幃?dāng)兒媳婦一樣疼著。
宋相言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沙啞著‘嗯’了一聲,心里卻像是被什么堵住,甚至于有人扼住他喉嚨,他想呼吸,可就是喘不上氣。
他默默咬緊牙關(guān),不知名的情緒涌上來讓他倍覺委屈,那種委屈就像是兒時(shí)他喜歡吃葡萄,酸倒牙他也要吃,牙齒不能嚼他就用舌頭把葡萄頂起來攆碎再咽,毫不節(jié)制。
后來公主大人把他關(guān)在公主府里,然后又給府里每個(gè)人都發(fā)一筐葡萄,不管是誰,只要見到他就開始吃葡萄,但不許給他。
那時(shí)他看著別人吃葡萄讒的哈喇子一口一口抹,可到最后公主大人都沒叫他吃一口。
宋相言想到兒時(shí),忽然覺得此時(shí)此刻的委屈比那時(shí)要強(qiáng)烈一百倍。
‘忌貪,不是你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dú)w你所有!
耳畔傳來聲音,宋相言不禁抬頭便見沈?qū)幧硇尾环(wěn),腳下落空,整個(gè)人跌坐在臺(tái)階上。宋相言見狀小跑上去扶住沈?qū)帲澳阍趺匆埠冗@么多,小心被公主大人知道以后都不讓你喝酒了!
沈?qū)幒忍嗔,她聽不到宋相言與她說的話,唯有眼睛直直盯著扶她起來的這個(gè)男人,唇角慢慢勾起弧度。
沈?qū)幱芍蜗嘌园阉鱿聵翘,走出金禧樓又上了馬車。
車廂里,沈?qū)幰粋(gè)人坐不穩(wěn),宋相言沒辦法只能坐到她身邊由她靠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你們有什么高興的事居然喝這么多酒,有好事就要一起分享啊,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喝酒也不找我……”
“你真好看。”沈?qū)幫蝗惶鹣骂抵在宋相言肩頭,懶懶散散的樣子,醉眼里閃出星星。
宋相言側(cè)臉過去,這樣近的距離他也沒覺得有問題,“本小王當(dāng)然好看!我多白,蕭臣就很黑,越看越黑!鄙?qū)幷娴暮艹运蜗嘌缘念,神智不清時(shí)單是這張臉就已經(jīng)叫她移不開視線,“我喜歡白的!
“誰不喜歡白的呢!”宋相言腦海里一瞬間想到溫宛。
都說志趣相投才能成為好朋友,為什么沈?qū)幭矚g白,溫宛就不喜歡?
沈?qū)庍是喝太多了,她轉(zhuǎn)頭倚在宋相言肩膀處,慢慢閉上眼睛,唇角勾起弧度。
這個(gè)夢真好……
宋相言再想與沈?qū)幪接懞诎椎膯栴}時(shí)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不由嘆了口氣,“妹,你壞我大事了!
要不是公主大人三天兩頭招沈?qū)幦牍鞲,蕭臣怎么敢那么理直氣壯叫自己送沈(qū)幓馗?br>
那時(shí)他連反駁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馬車緩緩,宋相言任由沈?qū)幰性谒觳采纤X,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可又怎么想,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