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從后背竄起,一瞬間,雞皮疙瘩遍布了全身。
我匆匆回到了車旁,許桓像是什么都沒察覺到似的,問我現(xiàn)在去哪兒?回許家么?
“不,去唐家!蔽移仁棺约烘(zhèn)定下來。
在我腿上的怨氣,最開始就是由苗三陽拔除的。
先前瞎子說過,行腳先生。
這類似于苗三陽先前所說游方先生鎮(zhèn)住魘尸魘鬼的話。
我大體能想明白,怨氣應該沒有徹底拔除干凈?或者有其他某種隱患。
那魘鬼并不是完整魂魄,應該只是一絲,她不知不覺間,竟然融在了我身上,和我魂魄有了關聯(lián)。
想要拔除她,必須得用鎮(zhèn)物!
天樞盤不在身上,苗三陽那里的虎頭八卦鏡有用。
此外,我一個人還不行,得有人幫忙!
思緒間,許桓都驅車上路了。
我又想到一個點。
老道士動手,讓我發(fā)現(xiàn)魘鬼那一縷魂。
而魘鬼在我精神恍惚,內心受到挫折,幾乎沒有防線的時候,選擇要侵蝕我的魂魄……后怕的感覺再度涌了上來。
若非余箐及時喊了我一聲,將我叫醒,恐怕會出大事……
為什么,她那么輕而易舉的融入我身體,影響我魂魄……
甚至還能留在我背上,凈身神咒和凈心神咒都不能將她趕走?
腦子里有一股渾噩感,我想不明白。
終于到了唐家,許桓停下車,我匆匆走至大門前。
剛好有幾人,從唐家大門走出。
這幾人身材都偏矮小,削瘦,穿著透著些許古怪,小腳大褲腿,花花綠綠,倒是和苗妤妤有幾分相似。
我瞧見了其中一人背上,背著苗妤妤。
苗妤妤依舊昏迷不醒。
那幾人并沒有正看我一眼,只是擦肩而過,上了路邊一輛車。
門口的保安瞧見我,卻都驚惶不安。
上一次,因為苗妤妤的誤會,我強闖唐家,唐衛(wèi)明還吃了不小苦頭,這些人對我這種眼神,實屬正常。
“煩請通報一聲,陳千叩求見苗先生!蔽椅u一口氣,說。
幾人眼神稍顯錯愕,就像是沒想到,我“講理”了似的。
有兩人匆匆往莊園內走去,其余人警惕無比的看著我。
幾分鐘后,那兩人回來了,做了請的手勢。
我徑直進了莊園,并沒有人跟上我來帶路,很快,我就走到了苗三陽住的院子,月光下,花圃顯得很靜謐。
堂屋門開著,苗三陽站在門前,他笑道:“呵呵,妤妤剛被接走,陳先生倒是來了,我聽門前保安說,你們擦肩而過了?”
我沒笑出來。
“陳先生遇到了麻煩?”
苗三陽眼力果然很好。
我先點點頭,隨后進了堂屋,沒有猶豫,直接掀開了衣服,示意苗三陽看我后背。
下一秒,就聽苗三陽倒吸一口涼氣,語氣驚愕:“怎么會如此?”
額間泌出淡淡薄汗,我問:“苗先生都看出來了什么?”
魘鬼和我的聯(lián)系,我自己都說不出來是怎么一回事兒。
苗三陽比我年紀大,經驗更多,他這反應,顯然是知道一些東西。
“陳先生,你走到這里來!泵缛柮嫔,往前走,我走過去后,才瞧見墻上一面鏡子,他示意我背對著鏡子去看。
我按照他的說法,背對鏡子,擰過頭再去看鏡面。
入目所視的一幕,卻讓我毛骨悚然。
后背的確有一張臉……
那張臉顯得猙獰可怖,似是凸在皮膚上。
隱隱約約能瞧見,那臉并非是女人的……多看幾眼,更為熟悉起來。
我頭皮頓時一陣發(fā)麻。
怎么是我的臉?
這時,我那張臉像是很痛苦似的,不停蠕動,慢慢的,又成了一張女人臉。
此刻,才是那魘鬼的面頰!
細密的血色絨毛,密布在魘鬼的臉上,她好像更凝視,更厚重,甚至像是沒被老道士損傷過一樣。
“陳先生不要動!泵缛柡龅睾傲艘宦。
他摸出來一樣東西,居然是一柄玉質的短尺。
啪!
短尺抽在了魘鬼臉上!
那張臉變得猙獰扭曲,一聲尖叫從她口中炸響。
劇痛,仿佛從意識深處傳來,我一聲悶哼,砰的一聲跪倒在地,身體就像是蝦子一般蜷縮在一起!
粗重的呼吸著,我眼珠瞪得極大,汗直接從額頭上淌下來了。
苗三陽明明打的是魘鬼……卻像是抽在了我魂魄上邊兒……
“嘶……”
苗三陽再度吸了口涼氣兒,語氣分外難聽:“壞事了,陳先生。”
“這魘鬼……是你……”“我?”我聽得更不明所以。
苗三陽才低聲說:“你此前上那座山的時候,必然和魘鬼,或者魘尸打過照面,無形之中,留下來了自己一縷魂魄!
“先前我?guī)湍惆蔚粼箽猓灰詾槟阌性箽馇煮w的風險,那問題的確已經解決了,只不過,你那縷魂還在坤山,已經被魘鬼捉住,甚至是吞噬,經過這一縷魂魄之間的聯(lián)系,她無形中將一絲魂放在你身上!
“你先前必然經歷了一些事情,導致魂魄動蕩,給了她可趁之機,她快速蠶食你更多魂魄!
“若是不加以制止,或者切斷,潛移默化中,她會慢慢將你蠶食干凈,無形之中,等同于借體還魂……”
苗三陽這番解釋,讓我頭皮一陣發(fā)麻。
那先前我被魘尸勾魂,也不簡單是因為怨氣?還是因為自己留下一縷魂魄?
“強行切斷已經不行了,她是一縷魂蠶食了你,你還是你,如果切斷,不但會造成魂魄受損,傷敵作用很小,自身受損卻極大!
“她那縷魂折損就折損了,山上還有你一縷魂,隨時可以繼續(xù)在你身上寄生!
我明白苗三陽的意思,更覺得惡寒無比。
“不過,并不是沒有解決辦法,陳先生你記得,我先前和你說過,如果讓魘尸魘鬼慢慢下了山,那問題就大了吧?”苗三陽正色許多。
我點頭說記得。
苗三陽繼續(xù)道:“我不知曉陳先生為什么會去那里,甚至接觸魘尸魘鬼,解決之法就是我們回去,我們將它們重新封鎮(zhèn)即可。既解決了陳先生你的麻煩,又斷了魘尸魘鬼可能下山的隱患。”
一時間,我心頭升起濃郁的不安。
上坤山?
那就意味著……假身沒有被魘鬼吃掉的話,我就要和他再度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