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葉蘭舟蹙了蹙眉,這小子眼神發(fā)直發(fā)亮,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小算盤。
“師祖,您剛才是誑沐王爺?shù),對不對?br>
我猜您肯定有法子應對,只是怕沐王爺拖后腿,不想告訴他。”
葉蘭舟嘴角抽了抽:“……”
聽聽!
瞧瞧!
看看!
連小孩子都能看出來,黎沐就是個拖后腿的二傻子,偏偏他自己連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遠哥兒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似的,湊到葉蘭舟耳邊,壓低聲音詢問。
“師祖是神仙,想殺一個燕雄,易如反掌嘛!
師祖,您跟我說說唄,您有什么計劃!
葉蘭舟丟給他一個白眼:“我打算施一道天雷,劈死他!
“好!”遠哥兒左手一拍床沿,歡聲大叫,“就這么辦!”
葉蘭舟:“……”
這孩子平時瞧著挺機靈的啊,怎么犯起二來,活脫脫一個傻子呢?
遠哥兒這才看出葉蘭舟是開玩笑,嘴撅得老高。
“師祖,您說過要讓我親手報仇來著,您得帶我去抓燕雄!”
“我都成什么鬼樣子了,床都下不來,怎么帶你抓燕雄?”葉蘭舟好氣又好笑。
遠哥兒飛過去一個斜眼,得意地道:“您瞞得住旁人,可瞞不住我。
您傷得厲害,可好得也快,您的傷要不了幾天就能痊愈!
“哦?”葉蘭舟挑眉,似笑非笑。
遠哥兒晃了晃右手臂:“我的手一點兒也不疼了,雖然使不上勁,但手指頭已經(jīng)能動彈兩下了,自個兒掐著,也能覺得疼。
師祖,您給我治傷,我都能好得那么快,您自個兒身上的傷,只會好得更快。”
葉蘭舟十分驚奇,贊道:“好小子,你機靈著呢!”
遠哥兒揚起笑臉撒嬌,扯著床幃央求。
“師祖,那您帶我去抓燕雄,我要親手報仇!
“容我想想,你去給我打聽燕雄的詳細情報來!
頓了頓,又道,“哦,還有那個十三皇子!
老話說得好,擒賊先擒王。
既然要抓,肯定要抓最大的。
十三皇子是北燕皇帝的心頭肉,抓他不比抓燕雄好使?
遠哥兒興高采烈,歡呼著就要走。
葉蘭舟忙叫住他,吩咐道:“回來,保密,別說是我要的。
你就找將軍們閑聊,打聽打聽就好!
“我記住啦!”遠哥兒一溜煙跑了,留下一串變聲期少年特有的公鴨嗓。
葉蘭舟趴著,暗暗想著,若真能抓到北燕十三皇子,那便是天大的功勞,與彭連英年邁出征相比都不遑多讓。
如今朝中無可堪大用的武將,彭連英年邁體弱,早就該退了。
顧長淮若能立下這樣大一份功勞,必定扶搖直上,成為新貴,得到重用。
一直到午后,遠哥兒才回來,一進門就嚷嚷著餓,直奔牛肉而去,切下來好大一塊,放在炭盆上烤。
“師祖,您猜我打聽到什么?”遠哥兒朝葉蘭舟眨巴眨巴眼,一臉神秘。
“什么?”葉蘭舟配合地問了一聲。
“這燕雄啊,是北燕皇帝的小皇叔,比皇帝還小十多歲。
皇帝沉迷酒色,迷戀妖妃,荒廢朝政。
燕雄此人雖剛愎自用,卻忠心耿耿,時常犯顏直諫,惹得昏君老大不痛快。
這十三皇子啊,叫燕沖,跟他老子比起來,那可真叫一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斗雞走馬,招貓撩狗,這位主兒除了正事不干,什么花活兒都玩得爐火純青。”
葉蘭舟一聽,紈绔老爹偏心紈绔兒子,真可謂臭味相投。
“這個燕沖啊,天天在軍營里拉著一幫子親兵護衛(wèi)喝酒賭錢,把燕雄氣炸了肺,斬了好幾個親兵。
可燕沖我行我素,前兒個竟與士兵賽馬,跑出大營。
燕雄拿他沒辦法,給昏君上書好幾回了都,可昏君竟然說燕沖還小,不懂事,讓燕雄多多包涵!
葉蘭舟一聽,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有這么個草包送人頭,不收都對不起自己。
遠哥兒打聽得很詳細,將北燕十三皇子燕沖來到大營之后做的荒唐事,嘮嘮叨叨說了半天。
葉蘭舟失笑:“十三皇子若真能繼承帝位,倒是好事一樁。
不用別人去打他們,他自個兒就能把北燕給玩完了!
遠哥兒深以為然:“說的也是。
其實北燕皇帝也是個昏庸無能的,要不是有燕雄這個北燕戰(zhàn)神,以及前朝留下的一干老臣忠心輔佐,北燕早就被鄰國吞并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師祖,您可是想好如何行動了?”
“我身受重傷,不能親自出手,只能等顧將軍傷好之后,再做打算!
遠哥兒眉頭挑了挑,知道葉蘭舟這是要暫避風頭,也就沒多說。
“師祖,您為何要將天大的功勞讓給顧將軍?
雖說顧將軍也是勞苦功高,但他那都是聽您的命令行事,分明您才是頭功。”
葉蘭舟淡淡地道:“我是女子,功勞再高又能如何?
無非是多賞賜些金銀財帛罷了,身外之物,沒什么稀奇的。
顧將軍是男子,前途無量。
他是我府上走出去的,來日封侯拜將,總不會忘了我這個舊主,我們母子也好多一座靠山!
遠哥兒聽了,連連點頭。
“顧將軍忠心耿耿,重情重義,來日必會照拂江府上下。
且他因師祖而立功,將來飛黃騰達之后,若是翻臉不認人,必遭萬世罵名!
遠哥兒心悅誠服,越想越覺得師祖這么做,從長遠來說,受益無窮。
“師祖,那您……”
葉蘭舟嘆了口氣,無奈地道:“乖徒孫,讓我老人家歇會兒成不?”
這小子嘰嘰喳喳起來,簡直比白云還要聒噪。
遠哥兒吐了吐舌頭,嘿嘿笑著跑到一邊,繼續(xù)烤牛肉去。
葉蘭舟:“……”
虧得她留了兩頭全牛在空間里,不然照這小子的吃法,要不了幾天,兩麻袋牛肉就見底了。
“遠哥兒,我叫你想法子把那三萬斤風干牛肉拿出來,你想出來了沒?”
遠哥兒一愣,呵呵干笑,栽著腦袋默默地烤牛肉,不敢再啰嗦了。
葉蘭舟終于耳根子清凈,默默地趴著,大腦高速運轉(zhuǎn),琢磨著怎樣才能把燕沖那小子給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