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豪豎起大拇指,嘻嘻笑著。
“他一句話砸下來,阿姨立刻被噎得沒法突突突了。”
江婉追問:“后來呢?”
陸子豪答:“老爺子說,秀眉年底就要跟云川結(jié)婚。她得到更多的利益,他們的小家庭以后就能得到更多。她不爭不維護(hù),別人就會搶了去。他質(zhì)問云川的爹媽,說你們不幫著兒子兒媳婦,難不成是想要讓他們將自己的利益拱手讓人。幾句話下來,阿姨和叔叔都徹底變啞巴!
江婉呵呵,呵呵笑了。
“說到底,還是那句話——利益最動人心!
陸子豪低聲:“后來阿姨還一個勁兒追問云川,說究竟能有多少。云川說具體不知道,反正秀眉身邊有幾樣?xùn)|西是她師父送的,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
“態(tài)度立刻變了,對吧?”江婉問。
陸子豪笑開了,答:“當(dāng)即就變了,說要想法子救秀眉,還說愿意幫忙去白家當(dāng)說客,賠禮道歉什么的!
江婉沒興趣聽下去,趕忙轉(zhuǎn)回最初的話題。
“云川買貨那邊怎么說?”
陸子豪笑不出來了,沉下臉來。
“果然是那邊來的。他一個勁兒強(qiáng)調(diào)沒問題,說只要不被人發(fā)現(xiàn),就沒事!
江婉驚訝:“他怎么這么執(zhí)迷不悟?”
“利益熏心的時候,根本沒任何冷靜可言。”陸子豪嘆氣:“我聽他說,錢已經(jīng)拿去買貨。我干脆不說了,說再多也沒用了!
江婉忍不住問:“怎么沒人提前提醒他們一聲?”
“沒用的!标懽雍澜忉專骸柏涍h(yuǎn)在天邊,哪怕有人查上船,他知道了也幫不了什么。與其戰(zhàn)戰(zhàn)兢兢讓他害怕,還不如讓他安穩(wěn)等著。”
江婉皺眉:“萬一真是違法的買賣……”
“不止貨會被沒收。”陸子豪有氣無力:“就毅哥的說辭,人也會被抓!
“所有人?不至于吧?”江婉問。
陸子豪答:“一般都是主要負(fù)責(zé)人!
江婉忐忑問:“云川不是吧?”
“他的堂哥和表哥!标懽雍澜忉專骸百I貨賣貨都是他們,合同協(xié)議上寫的也是他們的名字。”
江婉仍沒覺得多放心,低聲:“不管利潤多好,違法的事情還是不能沾。哪怕暫時沒事,單單擔(dān)驚受怕這一點,就不夠劃算。”
“是。”陸子豪很是郁悶:“今晚被毅哥那么一說,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本來我就覺得風(fēng)險太大,不能下大投資,F(xiàn)在好了,直接成了違法的買賣。辛辛苦苦賺好幾個月,就這么打水漂了……”
“不被抓到的話,應(yīng)該會沒事吧?”江婉問。
陸子豪點頭:“前提是沒被發(fā)現(xiàn)!
江婉扯過薄被,苦笑:“如今之計,除了安靜等待祈禱外,別無他法!
“睡吧睡吧。”陸子豪無奈自我安慰:“反正虧的不是咱們的錢,咱們還是睡得下的。”
隔天一早,江婉就將夏田的工資結(jié)算清楚,讓他走人。
夏田很驚訝,問說怎么突然辭退他,說他干得好好的,干活多認(rèn)真多勤快。
“你過線了!苯窭渎暎骸拔覜]說你的本職工作干得不好,是你自己還干了不屬于你本職工作的事!
夏田眼神躲閃,支吾說他以后不敢了。
“沒有以后了!苯竦溃骸斑@兒已經(jīng)不歡迎你了。”
夏田還想尋借口留下,說什么廚房缺人,他可以爭取機(jī)會表現(xiàn),希望江婉給他多一次機(jī)會。
“不可能了!苯褛s人:“你走吧,別再來心園,這兒永遠(yuǎn)不歡迎你。”
夏田的臉尷尬紅了,惱羞成怒罵罵咧咧。
江婉冷聲:“再敢亂說話,我就報警抓你!
夏田是心術(shù)不正的人,一聽到“報警”兩字,立刻慫了。
江婉沉聲:“如果你敢去外頭胡編亂造,我也會立刻報警,絕不會輕饒!
夏田惱怒罵:“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仗著自己家有幾個臭錢嗎?有錢了不起?”
江婉起身,大聲喊:“嫂子,去跟子豪說一聲,讓他過來。師父,你去打電話報警,就說有人在我們心園鬧事耍賴!
夏田徹底慫了,抓起工資匆匆跑了。
李香妹正在廚房里頭熬粥,探頭出來。
“小婉,咋了?粥還沒好呢,喊子豪來吃太早了些!
江婉搖頭:“算了,晚點再去叫。”
正在打拳的李緣聽得仔細(xì)些,匆匆快步走來,聽小徒弟解釋了事情的始末后,忍不住出口責(zé)備。
“你還懷著孩子,萬一他惱羞成怒動手,那可怎么辦?以后處理這樣的事情,最好多一兩個人在場,省得對方耍賴亂來!
“知道了!苯駨纳迫缌鳎骸跋麓我欢ǘ嘧⒁!
李緣眉頭蹙了蹙,道:“那人確實留不得。一開始覺得他面容憨厚老實,可后來接觸多了,總覺得他的眼神鬼鬼祟祟的。品性不行的人,早些辭退早安心!
江婉苦笑:“大姑姐本來提醒過我,可因為廚房人手不足,我打算暫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料他昨天竟去后院打擾大姑姐,這下真留不得了。”
李緣擔(dān)憂問:“子欣沒事吧?沒被嚇著?”
“沒有。”江婉答:“幸好大姑姐沒事,要是萬一被嚇著或氣著,身體扛不住,子豪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李緣提醒:“此人心術(shù)不正,還是要轉(zhuǎn)告其他人一聲,省得以后讓他有機(jī)可趁。”
“好。”江婉道:“連小歐也要說一下,以防萬一!
嚴(yán)進(jìn)出聽說夏田被辭退了,只是挑了挑眉,便沒有任何評價或話語。
江婉道:“人手不足,還得辛苦你多干一些!
嚴(yán)進(jìn)出點點頭,沒說什么。
李香妹聽完則很生氣,問:“咋能把工資都結(jié)算給他?就該扣他的錢,讓他吃吃教訓(xùn)。”
“工資是工資。”江婉搖頭:“他干了活,得到報酬是應(yīng)該的。一碼事歸一碼事,不該混為一談!
李緣贊許江婉的做法,分析:“像這樣品性有虧的人,更容易記恨人,甚至?xí)阂鈭髲?fù)。該給他結(jié)算的,一分不少還給他。咱們不虧欠他什么,錯盡數(shù)在他頭上!
李香妹頗是不屑,道:“工資不低,還給他包了兩頓伙食,他竟還敢亂來——”
“噓。”江婉搖頭:“他只是口頭上說說癡心妄想的話,不敢亂來。有些話不能亂說,省得壞了大姑姐的清譽(yù)!
“也對也對!崩钕忝糜樣樫r笑:“確實不好亂說!
江婉拜托她多到廚房來幫忙,道:“明天我去看看宮師傅,順便問問那位老師傅什么時候能來上班!
李香妹爽快應(yīng)下。
幸好這兩天是周末,出版社那邊不用上班,不必準(zhǔn)備二十多人的午飯。
希望那位老師傅能早些到崗,她也不用總來廚房幫忙。
嚴(yán)進(jìn)出雖然脾氣不好,工作上卻是兢兢業(yè)業(yè),追求完美主義的他認(rèn)真對待每一道菜,哪怕是一點醬料,也要點點滴滴經(jīng)過自己的手。
做菜是他的最愛,哪怕辛苦些,短時間內(nèi)他也不會計較。
夏田只會打打下手,對他來講只是準(zhǔn)備配料的時間長一些,區(qū)別不會很大。
唯有陸子豪聽說此事后,立刻激動炸毛起來。
“他跟我姐說了什么?他是不是敢肖想什么?混賬東西!他在哪兒?我馬上去削死他!”
江婉扶額,連忙將他拽住。
“別瞎嚷嚷,省得外人誤會什么。他頂多是言語上說了一些要高攀的話,哪里敢亂來。他要是敢亂說話或動手,大姑姐早就跟他拼命了!
“……也對!标懽雍赖溃骸拔医憧刹皇巧撇。他要是敢亂來,我姐一定剝了他的皮,而不是僅僅辭退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