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邊吃瓜子,一邊喝茶聊天。
十點還沒到,小歐便睡沉了。
江婉抱他睡在塌上,給他蓋上薄被。
一旁的白清清忍不住提醒:“天氣冷,不能蓋這么少吧?”
江婉微笑解釋:“身上的衣服沒脫,屋里也比較暖和,不好蓋太多,怕出門的時候反而凍著!
白清清微窘,低聲:“……原來如此!
歐陽毅湊了上前,打量兒子的身形。
“至少高了三厘米,體重也增了不少!
江婉解釋:“現(xiàn)在三十五斤。他在同齡小孩中,算是個頭高大的!
歐陽毅摸了摸兒子緊實的小腿,輕笑:“看來平時沒少蹦跶。小江,辛苦你們了!
江婉輕笑:“不客氣。他喊我‘媽媽’,我總得盡到媽媽的責(zé)任呀!”
歐陽毅也笑開了,問她最近工作如何,又問了陸家的情況。
江婉輕描淡寫幾句,并沒有說太多。
歐陽毅溫聲:“不管生活上或工作上遇到什么難處,都可以說給我聽。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上你們!
“不必!苯裎⑿Γ骸岸纪玫模x謝!
后方的白清清驚訝挑眉。
這江婉究竟了不了解歐陽少將此話的價值和含金量多高呀!
她竟就這么拒絕了?!
毫不猶豫就給拒絕了!
哪怕不為她自個,也得為子豪爭取一下?!
她在陽城給人家?guī)Ш⒆樱睦镏獣宰雍涝诰┒急甲咦錾特湹钠D辛和屈辱!
真是無知蠢女人!
歐陽毅聽罷,也不好強(qiáng)求什么。
“不急,慢慢想。我們會在這邊叨擾李叔叔好些天,隨時都能找我談!
話音剛下,他用眼神示意不遠(yuǎn)處的陸子豪。
江婉瞧得真切,低低笑開了。
“好,我會轉(zhuǎn)告一二!
歐陽毅知曉江婉聰慧,點到即止,便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我出去打個電話。白小姐,天色有些晚了,我讓衛(wèi)兵送你去訂好的酒店休息!
白清清有些詫異,低問:“這兒……”
“不夠住。”歐陽毅溫聲:“這邊的酒店環(huán)境比不得省城的,不過勝在干凈!
“好,謝謝!卑浊迩逯荒艽鹬x。
歐陽毅起身去找衛(wèi)兵。
白清清的腳步有些躊躇,眸光依依不舍看向陸子豪。
對方正在跟葉云川下象棋,絲毫沒察覺到。
一會兒后,衛(wèi)兵拎了白清清的行李上車。
白清清大方跟眾人告別,禮貌頷首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李緣目送她離去,才看向?qū)γ娴暮糜选?br>“怎么?不住下?”
歐老只是笑了笑,示意桌上的瓜子。
“吃呀!香脆得很!”
李緣罷罷手,道:“不吃了,天氣干燥得很,吃多了上火!
江婉微笑提醒:“師傅,不打緊的,我給你們準(zhǔn)備了甜湯。里頭有百合和馬蹄,都是清熱去火的!
“敢情好啊!”李緣抓了一把瓜子,道:“這樣我才敢多吃幾顆!”
江婉卻覺得有些可惜,道:“剛才忘了留白小姐喝一碗甜湯再走……”
“管她呢!”陸子豪抓住她的手,搓了搓,“人家一個北方人,不一定會喜歡咱們南方的甜湯!
葉云川眸光微閃,呵呵笑道:“就是!不一定喜歡!”
江婉低笑,順勢坐在他們身邊觀棋。
十點多的時候,眾人喝了清甜的甜湯,身上暖暖的,留下繼續(xù)守歲。
直到守歲結(jié)束,外頭隱約傳來鞭炮聲。
一行人才道別離去。
歐陽毅親自送他們上車,提醒:“明天的廟會不用趕早,白小姐多半沒法早起!
“沒事!苯駵芈暎骸跋挛缭偃ヒ残校挥萌藬D人,反而能逛多一會兒。”
“好!睔W陽毅道:“我會讓小劉午飯后去接你們!
眾人道別,關(guān)上車門離開。
歐陽毅一路上趕飛機(jī)又趕路,此時已經(jīng)有些疲乏,正打算往東廂房走去——
“少將,歐老尋你過去喝茶!毙⒊雎曁嵝。
歐陽毅挑眉,猜想父親是有話要跟自己聊。
“好!
他踏步往正廳走回。
“爸,李叔。”
李緣笑呵呵起身,打了一個哈欠:“我困了,先回屋去了。”
歐陽毅點頭:“晚安!
李緣腳步飛快離去,留足空間給他們父子倆單獨聊話。
歐陽毅坐在下方,尋了一個話題。
“嘯兒被陸家教養(yǎng)得極好,咱們得尋多點機(jī)會感謝人家!
歐老輕輕點頭,面容略顯嚴(yán)肅。
“人家不圖咱們一點謝意,是真心實意疼嘯兒。咱們家的親緣少,真正的親朋好友不多。他們小兩口都是好孩子。我看不妨當(dāng)成一門親戚長期多走動!
歐陽毅頗意外挑眉,隨后微微一笑。
“好,聽您的!
他對陸子豪兩口子也頗有好感。只是礙于自己身份特殊,不好太明目張膽對他們施以幫助。
有父親這句話,他便沒任何后顧之憂了!
如果是自家人,那便沒什么好顧忌的。大可以理直氣壯袒護(hù)或相助!
歐老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斯里慢條擦著手指。
“不是說只是普通朋友嗎?怎么突然又將人帶了過來?這可不像你的做事風(fēng)格。”
兒子是一個擰得清的人,向來嚴(yán)以律己。
像這樣子冒冒然邀請一個仍只是“普通朋友”的女子陪他一起過年,而且還跟家人一道,除非事出有因。
要么是此女子極其特殊,早早讓他傾心或動心,才會為她如此破例。
要么是其他緣由,跟他們之間的情感別無干系。
歐陽毅的劍眉蹙了蹙,答:“并非我主動邀請,是白小姐請求帶她一起南下!
“哦?”歐老神色頗不悅,道:“你可知瓜田李下的嫌疑?此事若是在京都那邊傳開,又會是什么樣的局面?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早在兩個多月前,京都那邊就有傳言說白家有意要跟歐陽家聯(lián)姻。
外頭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甚至還有人主動問到他的跟前來。
他只微笑道“年輕人的事,糟老頭子得有自知之明,不好管太多”這樣的場面話敷衍過去。
既然有如此傳聞,就該主動避嫌或找適當(dāng)?shù)臋C(jī)會澄清。
怎么反而如此糊涂!
倘若沒有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怎好邀請人家一個清白女兒家跟他一起出行!
這不是瓜田李下又是什么?!
另外,春節(jié)是闔家團(tuán)圓的日子,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jié)日。
他將白清清帶來一起過節(jié),而且是跟老頭子和兒子一起過——其中背后可能產(chǎn)生的歧義如此大!
不用猜,倘若白家人知情,此時京都上層圈八成已經(jīng)傳開了!
且不說其他,單單吳家那邊的舊親,多半已經(jīng)急得跟鍋上的螞蟻似的!
歐陽毅見老父親神色很不悅,只好趕忙解釋。
“此事是我欠缺考量……爸,您別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