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黃的寬敞宮廷風(fēng)臥室中。
克洛伊仔細(xì)檢查弟弟房間的門窗是否關(guān)閉,又檢查了房間內(nèi)每一個黑暗的角落,確保不會有嚇到他的東西后,才回到床邊。
“我就在隔壁,有事敲墻。”
克洛伊伸手,冷眼替秦予卿掖了掖被角。
老古堡的走廊,在夜晚時(shí)光線極暗,就像他們居住的房間外,處于兩個拐角路口,根本沒燈,所以黑的很。
而爸爸媽媽的房間跟他們隔著四間。
克洛伊晾弟弟也不敢大半夜一個人摸著黑去找媽咪和爹地,所以她很清楚,這丫的半夜要是做噩夢哭了,鐵定找的是她。
陌生的居住環(huán)境里,又沒有爸爸媽媽陪,秦予卿因心理創(chuàng)傷未愈,下意識感到強(qiáng)烈的不安和恐懼。
可這次,他沒有說,他困倦的眨了眨漂亮的圓眸,濃密的長睫輕顫著,溫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姐姐晚安……”
“嗯哼!
克洛伊沒多想,隨之便關(guān)門關(guān)燈,離開了秦予卿的房間,全然未覺察到床上因她離開而縮成一團(tuán)忍不住瑟縮發(fā)抖的奶團(tuán)子蒼白后怕的小臉。
城堡內(nèi)的設(shè)施老舊,房間僅有一盞極大的古式水晶吊燈,連插座都是老式的,因?yàn)闆]有轉(zhuǎn)接頭,帶來的小夜燈就沒法亮。
黑暗中,害怕的窩在被窩里的秦予卿小手發(fā)著抖,無助的閉著眼。
直到后半夜,因?yàn)檫^度懼怕黑暗而恐懼,他始終無法入睡。
隱約間,藏在被窩里有些呼吸困難的他聽到靜謐漆黑的房間內(nèi),響起了一陣陣奇怪的異響。
一聽到不同尋常的可怕異動,秦予卿倏然掀開被子,下意識伸手去床頭柜附近摸索水晶燈的開關(guān)。
然而他才響起,這里不是自己家,床頭也沒有開關(guān)。
房間內(nèi)的細(xì)細(xì)弱弱的異響越來越頻繁,好像在床底。
漆黑一片中,秦予卿心跳驟然加劇,呼吸急促,大口喘著氣,滿頭濕汗。
他被嚇得一動不敢動,無助茫然的坐在伸手不見的五指的漆黑中,渾身顫栗,渾然未覺間,眼眶早已蓄滿了淚水。
可正當(dāng)這時(shí),“啪”一聲,刺眼的光線陡然亮起。
門開了。
秦予卿眼眶濕潤,眼角沁著淚水,楚楚可憐的目光投向門口那抹一臉困倦不爽的身影。
是姐姐。
“這地方有老鼠,這么大!笨寺逡链蛄藗大哈欠,隨之拎起一只被她抓住的大肥老鼠,“我起夜上洗手間抓到的,我感覺你這應(yīng)該也有,你應(yīng)該怕老鼠的對吧?”
克洛伊又打了個哈欠,拎著老鼠,瞇著眼,頭發(fā)蓬亂的步入弟弟臥室,開始四處搜找老鼠。
不過找著找著,鉆進(jìn)床底找老鼠的克洛伊漸漸清醒,從床底爬出,站起身,奇怪的看著坐在床上滿臉淚跡,身子不住發(fā)抖的秦予卿。
他全身冒汗,小衣服都濕透了。
“你沒睡?”
克洛伊揪住尾巴的老鼠掙扎的離開,生怕弟弟給嚇哭,她趕緊快步走至窗邊,拉開窗簾,開窗,扔垃圾似的把那只老鼠丟了出去,然后進(jìn)洗手間洗了手才出來。
“唧唧?”
克洛伊沒了睡意,睜大眼湊近秦予卿。
“姐姐……”秦予卿垂下眼睫,睫毛上沾著淚跡,小手緊攥被單,尾音濃重,“我害怕……”
“帶你去找媽咪和呆地!
說著,克洛伊沒猶豫,從床尾撈過弟弟的小毛毯,一把將他裹住,然后抱起,轉(zhuǎn)身就離開房間,步入黑暗的走廊中。
眼見著臥室門口的光源越來越小,黑暗撲面而來。
令人窒息的恐懼環(huán)境中,秦予卿緊摟著克洛伊的脖子,低著頭,軟糯低喃,幾乎哽咽,“好黑……”
“我不是在呢!笨寺逡涟参。
快步走至媽咪和爹地的臥室門口,克洛伊剛要竅門,耳尖的她,聽到了臥室內(nèi)隱約傳出的男人性感低喘聲,動作瞬間頓住。
然后,克洛伊一臉無語,轉(zhuǎn)身離開。
“爸爸媽媽呢……”
“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進(jìn)去打擾了!
“為什么?”
被迫早熟的克洛伊言簡意賅,“不人道!
“我害怕……”
“我說了,我在這!
克洛伊冷淡的抱著秦予卿回了自己房間,把弟弟安頓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拿過毛毯,平鋪在了床邊的小沙發(fā)上,弟弟睡床,她睡沙發(fā),就這么躺了下去。
臨睡前,她不爽的指向秦予卿,“你給我老實(shí)點(diǎn)啊,床都讓給你睡了,再苦巴巴的,小心我捶你。”
有人陪著,秦予卿蓋著暖烘烘的被子,蜷縮著,大眼睛無辜極了。
“姐姐,床很大!
“不了!笨寺逡琳f罷,用自己的外套蓋住臉,一副剛正不阿,不為所動的樣子。
克洛伊向來睡得快。
可她并不知道,在她睡著后,有一雙單純清澈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注視著她,很久之后,才安心的閉上眼,酣然睡去。
就這樣,一覺天明。
婚禮開始在中午,但一大早,顧煙蘿和秦?zé)o妄就沖進(jìn)女兒房間,把兩個小的強(qiáng)行揪起。
作為領(lǐng)路花童,克洛伊和秦予卿必須好好打扮一番,但一會兒顧煙蘿還得去陪溫斯洛,所以時(shí)間很趕。
看著縮在沙發(fā)睡姿感人的克洛伊,顧煙蘿尋思怎么回事的時(shí)候,兒子已經(jīng)被秦?zé)o妄搖醒。
“你怎么沾著姐姐的床?自己房間不睡?”
秦?zé)o妄晃了晃迷糊的兒子,提早泡好的奶塞入秦予卿懷中。
“怕怕的,不敢睡,姐姐就陪寶寶睡了……”
秦予卿軟無力的癱在秦?zé)o妄懷中,吸著奶瓶,看著沙發(fā)上睡姿狂放的姐姐,“讓姐姐睡這么小的沙發(fā),委屈她了……”頓了頓,“喊她睡床她也不睡,可能是嫌棄叭……爸爸,和我睡很丟人嗎?”
秦?zé)o妄不知道怎么和兒子解釋男女有別的問題,畢竟他未滿四歲。
彼時(shí),克洛伊被顧煙蘿一腳踹醒。
在沙發(fā)擠了一晚,睡得她渾身不自在,一見到顧煙蘿,克洛伊跌落沙發(fā),又掙扎著爬起,筆直的站顧煙蘿跟前,元?dú)鉂M滿。
“早啊,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