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中,因為藏月的期許,顧煙蘿特意當(dāng)著藏月的面,給蔣老去了一個電話,試探性的詢問蔣老因為當(dāng)初救蔣霆梟一命欠下的三個愿望,能不能達成第二個了。
而當(dāng)蔣老一聽顧煙蘿打算讓他將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從入境黑名單和通緝名單中除名,恢復(fù)正常身份。
蔣老當(dāng)即嚴詞拒絕,沒有任何猶豫。
因為蔣老曾說過,唯有在不損害國家利益、不違反道德基準(zhǔn)的前提下,才能提出愿望。
德萊斯這事兒,顯然違背了。
一打完這通電話,顧煙蘿就后悔了。
因為她成功暴露了德萊斯,的位置。
被列入黑名單,又和顧煙蘿認識,除了德萊斯,沒有第二人。
顧煙蘿正擔(dān)心,蔣老會不會不講武德,直接找人調(diào)查,然后來抓德萊斯。
好家伙!
沒過半小時。
蔣霆梟身穿異能調(diào)查組的制服,帶著帝國異能局的手下,降落醫(yī)院樓頂,氣勢洶洶包圍整個住院層,出現(xiàn)在了秦?zé)o妄的病房中。
病房內(nèi)一下子被30人占滿,全副武裝,目標(biāo),直指正坐在沙發(fā),抱著哄著藏月的冷血男人。
德萊斯插翅難飛,因為唯一的出逃口,就是窗戶,可窗戶外,懸停著一架裝載高壓電伏武器的無人機,瞄準(zhǔn)了德萊斯的頭顱。
顧煙蘿見狀,無語凝噎,深吸了口氣,猛拍額頭。
失策了!
德萊斯眼見這么多人忽然齊齊拿著特質(zhì)的武器瞄準(zhǔn)他,冷血森然的綠眸閃著暴烈的殺光,左手摟著藏月的腰,右手伸向身后,下一秒祭出藏在腰后的鋒利軍刀,狠烈的拍在了茶幾上。
“想跟我打?”他冷血邪狂的掃視群人,不屑譏笑,“那你們都得死!
蔣霆梟望了眼病床上吸氧的秦?zé)o妄,又看了眼抱胸扶額的顧煙蘿,介于這兩位和他,和德萊斯之間的關(guān)系,語氣刻意放緩。
“不跟你打,只是接到命令,被列入帝國入境黑名單通緝?nèi)藛T在這,必須立刻施行抓捕,刻不容緩,上峰直接下達的。”他只能照做。
彼時,藏月眼梢通紅,鼻尖也泛著微紅。
他心驚的望著要抓走德萊斯的帝國異能局抓捕人員,下意識摟緊了德萊斯的脖子,不斷地搖頭,語調(diào)軟噥低柔。
“別帶他走……”
蔣霆梟悍然冰冷的望著藏月,“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說完,他便甩出了異能局特質(zhì)的電壓手銬。
德萊斯毫不畏懼,左右扭動脖子,骨骼格拉作響,倏地執(zhí)起茶幾上的鋒利軍刀,猛震!刀出鞘,欲攻擊蔣霆梟。
可他的手腕卻忽然被藏月牢牢摁住。
“別殺人……”他低眸,深深將臉埋入藏月的懷中,“不然就回不了頭了,哪怕是為了我,行不行?我不想跟你分開……”
說著說著,藏月陷入無盡的自責(zé),“都怪我……一聲不響來醫(yī)院找煙煙……結(jié)果弄成這樣……”
藏月的聲音,輕輕綿綿的,透著害怕。
可正是這話音,瞬間熄滅了德萊斯心底“噌”起的反抗斗志。
他松了捏著刀的手,不斷安撫著懷里的人。
每每藏月這么說話時,他的心會跟著一起揪緊。
他再癲狂暴躁的怒意,都會被平息。
“我不殺,別怕,不會分開!
這時,思忖許久的顧煙蘿忽然發(fā)話了,“德萊斯,跟他們走!
“憑什么?”德萊斯極為不屑。
“為了藏月,為了你們還能有以后,聽我的,先跟他們走!
因為是頂頭上司直接下達的命令,連秦?zé)o妄都沒法插手。
“不行!”不等德萊斯開口,藏月緊摟住他的脖子,死死不松手,“不能跟他們走,異能局的人不會讓他出來了,他們會把他關(guān)起來,永不見天日,會在他身上戴無數(shù)枷鎖,會因為違反規(guī)則……會懲罰,會折磨他……”
“曾經(jīng)我也是那么過來的……”
藏月喃喃自語,似對帝國異能局有著揮之不去的陰影和怨憎。
“你不相信他們,但你應(yīng)該信我!
僵持不下,顧煙蘿走至茶幾邊,低眸凝著藏月。
“我保證,他會回來的,好嗎?”
藏月靠在德萊斯懷中,失落的低垂著頭,仰眸對上顧煙蘿的目光,眼眶中積聚的水汽倏然上涌,紅了眼。
德萊斯欲放下藏月,聽顧煙蘿的先跟蔣霆梟離開。
他沉默不語,藏月卻渾身輕顫著執(zhí)意不肯松開他,力氣大的連顧煙蘿和蔣霆梟同時上手想拽開他,都沒轍。
德萊斯第一次那么強烈的感覺到,懷里這人有多么需要自己。
“那我陪他一起去……”藏月看向蔣霆梟。
“不能!笔Y霆梟心一狠,拒絕。
德萊斯心甘情愿戴上手銬,跟著帝國異能局的人離開了病房。
藏月幾次想追出去,都被阿爾法強行攔住。
是秦?zé)o妄讓這么做的。
隨后,顧煙蘿跟著蔣霆梟一起,上了回帝國異能局的直升機。
德萊斯的事總要解決。
但這回可真把她給難住了。
因為,這事兒既沒法靠錢、也沒法靠關(guān)系,更沒辦法靠武力……
夜幕降臨。
秦?zé)o妄倚靠在病床頭,吸著氧,輸著液,胸膛上貼著好幾枚電極片,目光深沉冷冷的凝著坐在他病床邊椅子上,一言不發(fā),低頭斂眸,陰柔傾城的藏月。
窗外的月光淡淡照射灑入。
藏月低著頭,面容絕色,絕塵淡雅不失柔媚,他眼尾卷翹的長睫,掛著淚珠,一抽一搭,每眨一下眼,淚珠便順勢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楚楚可憐,無人依靠的感覺,讓人甚是揪心。
顧煙蘿不在,秦?zé)o妄就是個“正常人”。
他面容陰沉,姿態(tài)矜貴,壓迫力十足。
“今晚住回家吧,我讓人重新給你收拾了房間!边是月崽從前居住的那間,只不過換了風(fēng)格,“一會兒讓蕭零來接你。”
淚水淌過藏月的鼻尖,他恍若未聞,聲音發(fā)抖,倏然哽咽。
“我要他回來…”
“今晚不可能了!鼻?zé)o妄寒聲,“聽我話,先回去住!
“我要是不聽呢!辈卦聜(cè)眸斜瞥秦?zé)o妄,倔強含淚的桃花眸浸滿傷心,“我不想一個人……”
“……”難搞。
“我想他了……”
忽然,秦?zé)o妄掀開被子,往旁邊挪了挪,不情不愿冷聲道:“那你變小,躺我身邊睡!
還是小時候乖啊……
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