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藍色的天穹與蔚藍色的大海相融,海天一色。
海上風暴后的私人島嶼,風平浪靜,陽光穿透茂密如絲絨的森林,光斑投灑在廣袤的植被上,屹立于山頂?shù)闹惺兰o風格古堡,恢弘而古老,氣派而神秘。
古堡四樓,一塵不染的圓拱形玻璃飄窗,窗開著一條縫隙,徐徐海島微風吹拂而入,白色的窗簾微晃輕動著。
機械管家阿爾法,像人一樣,靠坐在窗邊的搖椅上。
晃悠了幾下后。
“咔嚓!”
木質(zhì)打造的華麗搖椅,因承載超重,四分五裂。
阿爾法一屁股墩地上,嚇得聳肩,下意識往床的方向望去。
秦無妄昏睡了整整五天。
彼時。
他依舊沉睡,極長的睫毛如扇形,眉宇不安的輕蹙著,鼻間固定著吸氧管,蒼白的容顏沒有絲毫血色,俊弱的令人心碎,也純欲迷人的驚為天人,哪怕睡著,那俊美韻致,也如畫卷般。
他右手背插著吊針,左手纏著厚實的紗布,緞面被蓋在胸口,骨感寬厚的性感肩角露在外。
就在這時,像是要醒了,他睫毛輕顫,夾著生命體征檢測儀的手指,微微一動,朦朧中,他悶聲輕吭,緊皺眉頭,半睡半醒的喃喃著:“煙煙……”
阿爾法一聽這聲,馬不停蹄“噸噸噸”的奔出了房間,去找顧煙蘿。
床邊輕攏著紗質(zhì)的簾幔,擋去了強光。
秦無妄緩緩睜眼,感覺身邊躺著人,隱約漫著顧煙蘿身上的香味,卻又裹夾著更濃郁的木質(zhì)麝香。
他瞬間清醒,赫然側(cè)眸,警惕陰冷的目光猝不及防投向躺在身旁的……
秦無妄:我可能在做夢。
他立刻閉上眼,醞釀了片刻,重新睜眼。
卻驚覺躺在身旁的人,也冷冰冰的轉(zhuǎn)過頭,看向了他。
……
顧煙蘿聽聞秦無妄醒了,在迷宮般的古堡內(nèi)繞走,最終朝著秦無妄的臥室快步走去,她剛靠近虛掩的門口,就聽里面?zhèn)鞒鲆宦暸啊?br>
“你為什么睡這!”
那語氣聽上去,仿佛覺得自己不干凈了。
顧煙蘿推門而入,視線投向?qū)挻蟮臍W式宮廷風大床,走至秦無妄身邊,撩開床幔,在床邊坐下,她身上白金色的法式長裙裙擺曳地,纖細的手臂撈過秦無妄的肩膀,往懷里攬。
他燒了五天。
顧煙蘿手背試了試溫度,不燙了。
往顧煙蘿懷里一靠,秦無妄纏滿紗布的左手,和插著吊針的右手,輕輕的環(huán)住顧煙蘿的細腰,語調(diào)沙啞,透著點無力。
“他怎么睡我身邊了……”
秦無妄袒露上身,顧煙蘿將被子往上拽了拽,替他遮住,低柔回答:“方便照顧,他傷的比你重,得有人看著!
哈迪的腰腹,被生生咬掉了一塊肉,又長時間溺水,肺部損傷。
這五天,他就一直和秦無妄躺在一張床上,養(yǎng)著傷。
卷曲柔軟的金發(fā)鋪泄在枕上,像中世紀歐洲油畫中俊若王子的貴族,失血過多的哈迪戴著氧氣面罩,神態(tài)淡淡,淺灰的眼瞳少了幾分銳氣攻擊力,有些虛弱,冷淡而憂郁。
他側(cè)眸凝視著抱著秦無妄的顧煙蘿,眼底深處,藏著絲絲羨慕。
似也渴望有那么一天,會有一個像他姐姐這樣的人,給予他滿滿的安全感。
他右手抬起,抓過秦無妄的枕頭,輕輕的抱在懷里,在不牽扯到傷口的情況下,微微側(cè)身,揣著懷里的枕頭,平靜的眨著眼,盯著顧煙蘿看。
“嗯?”顧煙蘿對上哈迪的目光,疑惑。
哈迪俊美的臉陷在枕頭中,輕斂長睫,低喃:“我也想,抱著點什么!彼,枕頭是我的。
不爭不搶,莫名乖巧。
稍后,陸星晚拿著一支顧煙蘿剛做好的【再生修復細胞素】,走入了房間,將東西交給了顧煙蘿。
秦無妄和哈迪昏睡的時候。
陸星晚閑來無聊,就臨時充當顧煙蘿的助手,兩人呆在古堡地下的一間小型生化實驗室內(nèi),制作著能讓傷口愈合的【再生修復細胞素】。
然而,由于材料不夠。
只做出來一支。
顧煙蘿重新拿了個靠枕,讓秦無妄倚靠在床頭。
她小心謹慎的拆開秦無妄左手的紗布,在他傷口處,注射了三分之一的【細胞素】。
“不夠了,你倆分著用!
說著,顧煙蘿起身,繞至床的另一側(cè),居高臨下注視著依舊緊抱枕頭的哈迪。
顧煙蘿手里拿著新的金屬注射器,拍了拍床邊,“過來。”
哈迪盯著那根長達8cm的注射針,抱著枕頭,搖搖頭,不說話,像啞巴。
顧煙蘿擰眉,有些不悅,“快點!”
哈迪的神情憂郁而寡淡,緊了緊懷里的枕頭,往秦無妄身邊縮了縮,像是在躲。
陸星晚就站在門邊,抱臂斜倚,忽而痞笑,嘲諷道:“他怕扎針,金毛慫慫!
哈迪沒有笑容的嘴角冷垮下,摘下氧氣面罩,扔了,眼神銳光乍現(xiàn),不理。
顧煙蘿屈膝傾身,準備把哈迪抓過來。
哈迪又往秦無妄身邊拱了拱。
秦無妄低眸,語氣冷戾,“你快把我擠下去了。”
枕頭被抱變形了,哈迪依舊不語,用被子蒙住頭,臉面朝秦無妄,一副抵死頑抗不打針的樣子。
由于彼此挨得太近。
秦無妄感覺被子下的少年,在微微輕顫。
他倏然挑眉,這是真怕打針啊。
秦無妄給逗樂了,倏然朝哈迪伸出手臂,俊若神祗的姿態(tài),眼神漫著矜貴,“抱著。”
他久病不愈,經(jīng)常打針,情緒來的時候,也會這么抱著顧煙蘿。
哈迪微微一怔,躺在那,仰眸瞄了眼秦無妄,遲疑半晌。
“她要沒耐心了!鼻責o妄提醒。
哈迪感覺到顧煙蘿冰冷如霜的眼神,只得硬著頭皮,掀開被子,露出纏著繃帶,受傷的左腰腹,又是抱著枕頭,又是摟住秦無妄的手臂,唇瓣囁嚅,似乎在說,謝謝姐夫。
顧煙蘿拿消毒剪,拆開了哈迪腰腹的紗布。
駭人的傷口觸目驚心。
秦無妄看的心驚,他錯過了什么?怎么就傷成這樣了?
哈迪疼的俊臉皺起,臉埋在枕中,身體隱隱發(fā)抖。
顧煙蘿冷嘆息,放緩語氣,低聲:“忍著。”
說著,她將纖長的注射針,緩緩扎入傷口深處。
哈迪疼的一身冷汗,卻不出聲。
見即,秦無妄側(cè)俯身,把人摟懷中,順了順他如羊毛般柔綿細軟的金發(fā)。
這頭發(fā)真漂亮。
他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