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凌晨。
顧公館豪華貴氣的主人臥室中,一派深沉。
雄渾霸氣的中年英俊男人袒露上身,肩膀和額頭纏滿紗布,面色陰鶩冷酷,靠在床頭,懷中,是早已熟睡的絕美婦人。
顧鴻鷹正戴著無線耳機(jī),聽著一段段來自養(yǎng)女林語韻生前手機(jī)內(nèi)的語音文件。
——“小時(shí)候讓那個(gè)傻子去吃屎她都會(huì)天真聽話,她回來又怎么了?爸爸哥哥寵的都是我,我才是顧家最得寵的孩子,你信不信,我但凡受一點(diǎn)傷,就能讓他們以為是顧煙蘿害得,臭傻子永遠(yuǎn)是臭傻子,不招人待見。”
——“顧煙蘿從8歲開始的生日禮物,都在我這,我讓她給我,她就會(huì)給我,我說她的房間更好看,更華麗,她就會(huì)滾進(jìn)廁所睡,把床讓給我,她不僅傻,她還好騙!
——“她最好死在國外,她是爸爸的恥辱,我才是爸爸的驕傲。”
……
顧鴻鷹聽不下去了,兇狠的摘了耳機(jī)。
十八年,他懷著對(duì)已死兄弟的愧疚,親手養(yǎng)出個(gè)欺負(fù)親生女兒的賤#人。
他好像明白,為什么女兒對(duì)他這種態(tài)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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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
京都飄起了鵝毛大雪,冰冷刺骨。
一輛價(jià)值近億的銀白色邁凱倫超跑,如白幽靈,疾馳在蜿蜒曲折的盤山車道上,渦輪引擎的轟鳴聲響徹夜空,如野獸咆哮!
顧煙蘿連續(xù)在公路的U型彎道漂移。
甩掉了身后尾隨的浩浩蕩蕩的秦家豪車隊(duì)。
車內(nèi)。
顧煙蘿蓬松的長卷發(fā)披散,她面無表情,鉆石耳墜搖擺不定,襯得她高冷貴氣,她穿著華貴的白色皮草,直角肩、鎖骨性感無比。
她單手控制著方向盤。
另一只手,任由秦?zé)o妄緊握,和她十指緊扣。
沒過多久。
一座籠罩在天穹下的豪華公館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野中。
華燈閃爍,奢靡無比。
秦?zé)o妄輕靠顧煙蘿肩頭,鳳眸帶邪,深邃幽暗。
“要我道歉?”
巨大高聳的鐵門緩緩打開。
顧煙蘿輕踩油門,開進(jìn)了顧公館。
她嗓音慵懶迷人,透著冷意,“我的人,不需要道歉!
又一次,秦?zé)o妄的心底某處,被深深地撼動(dòng)。
連秦家人都勒令他必須和顧鴻鷹道歉了。
可顧煙蘿一句霸氣的話,撫平了他陰郁的情緒。
心,又淪陷了一分。
秦?zé)o妄下意識(shí)抱緊顧煙蘿的手臂,面頰輕蹭皮草的絨毛。
他故作柔弱:“那你保護(hù)我?”
顧煙蘿怪異的瞥了眼秦?zé)o妄。
繼續(xù)裝,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砰砰”兩聲,超跑的剪刀門關(guān)閉。
顧煙蘿和秦?zé)o妄下車。
天寒地凍間。
兩人一白一黑,身穿皮草大衣。
一個(gè)高貴冷艷,一個(gè)矜貴狂妄。
他們立于黑暗天穹下的氣場,王者。
秦?zé)o妄那十五名保鏢,外加一個(gè)蕭零,尾隨而至。
只是他們的車被擋在了鐵門外。
車和人,都不得進(jìn)入顧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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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
公館門前。
華麗的中世紀(jì)噴泉池兩旁,站滿了顧家的仆人。
一見顧煙蘿款款而來,齊齊鞠躬,恭敬萬分。
“大小姐好!”
顧煙蘿高跟鞋踩地,步伐霸氣。
長發(fā)飄飛間,她牽著秦?zé)o妄,兩人一前一后走著。
只不過,家門口,顧煙蘿步伐忽然停了。
她冷傲的站在那,眼尾余光瞥見了一把被留在英式庭院矮灌叢中的砍樹的斧頭。
她上翹的勾魂美眸驀然閃現(xiàn)出異常興奮的光芒。
像是唯恐天下不亂。
她松了秦?zé)o妄的手,走向矮灌叢,撿起了那把被人遺落的斧頭,掂量了幾下,花式甩斧,試了試手感后,她右手握斧,回到了秦?zé)o妄身邊。
顧家下人紛紛目瞪口呆。
大小姐拿斧頭做什么?
要砍……砍什么嗎?
#
仆人在前引路。
顧煙蘿和秦?zé)o妄經(jīng)過數(shù)道華麗大廳。
輾轉(zhuǎn)上二樓。
穿過掛滿古董油畫的奢華走廊。
最后,停在走廊盡頭,站定。
雙開門緊閉,門口站著兩名顧家保鏢。
保鏢正要開門。
顧煙蘿卻忽然扣住秦?zé)o妄的后腦,拉近他,眼底暗流涌動(dòng),“進(jìn)去待著,我一會(huì)兒來。”
秦?zé)o妄眼神頹然陰郁,漫不經(jīng)心答:“嗯…”
話落,顧煙蘿轉(zhuǎn)身就走,沒人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咔嚓”一聲,華麗的門扇打開。
一間四面全是彩繪玻璃窗的圓穹頂華美會(huì)客廳,映入秦?zé)o妄眼簾。
歐式壁爐燒著炭火,巴洛克式水晶燈閃耀。
會(huì)客廳中。
受傷卻依舊雄渾霸氣的顧鴻鷹和妻子秦清,以及一臉陰鷙的顧家次子顧承爵坐在那。
裴宗慶正站在顧鴻鷹身后,面無表情。
作為母親,女兒回來自然開心。
門剛開,秦清欣喜,“煙煙!”話剛落,錯(cuò)愕間,秦清美眸冷瞇,“秦?zé)o妄?怎么只有你?我女兒呢!”
一瞬間,整個(gè)會(huì)客廳氣氛凝固,陡然轉(zhuǎn)冷。
秦?zé)o妄一身華貴的黑色狐裘大衣,內(nèi)里是純黑的高領(lǐng)毛衣,西褲筆挺,身姿挺拔修長,蒼白邪冷的俊美面容,盡是厭世的冷傲味道。
他款款步入,瞳孔無溫,目空一切。
他往沙發(fā)上一坐,面朝顧鴻鷹和秦清,斂眸,慢條斯理從懷中掏出一根偷藏的雪茄,聞了聞。
抽是不敢抽的,畢竟顧煙蘿不抽,他也不抽。
“我答應(yīng)煙煙,不跟別的女人說話!彼挤逡惶簦创捷p諷,“老女人,也是不行的!
秦清美眸染怒,老女人?她?這秦家的狗兒子竟敢……
沒等秦清開口,顧家次子顧承爵忽然摔了紅酒杯!
他怒竄起,踱步到秦?zé)o妄跟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lǐng),冷喝:
“你傷了我爸!還敢來顧家?你死定了,秦?zé)o妄!
顧煙蘿不在,秦?zé)o妄飄了,原形畢露。
他抬起腳,狠狠踹向顧承爵腹部,下一秒猛站起,單手掐住顧承爵的脖子,另一只手,反擰顧承爵的手肘。
“咔嚓”一聲,手肘脫臼錯(cuò)位。
沒有任何還手余地。
顧承爵忍痛,怒紅眼,咬牙狠道:“你這個(gè)瘋子!”
秦?zé)o妄笑的邪性,松了手,蔑視,“你這個(gè)……垃圾!
顧鴻鷹不怒自威,坐在那,懷摟妻子,嗓音渾厚冷酷,字字誅心:“秦?zé)o妄,看來你的膽子,比你患腦癌癥的腦子,更令人憂心,精神科適合你。”
秦?zé)o妄幽幽轉(zhuǎn)過身,眸底微瞇起,目光泛著針尖般冷厲的光,對(duì)上顧鴻鷹的眼睛,狂妄道:“你竟然還能說話?被我這個(gè)要死的人,揍成下顎骨裂,我以為你廢了呢!
秦?zé)o妄居高臨下,眸光橫掃所有人,露出陰森帶戾的笑,“在我眼里,在座的都是垃圾!
此時(shí),顧煙蘿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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