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直接下午5點半了,人都睡傻了,今兒就兩更了。)
新星之都空間站,戰(zhàn)斗模塊。
整個模塊相比原本厚重堅固的模樣,額外加裝了不少桁架以及搭載重型機械的牽引設備,顯得模塊看起來,多了幾分‘原始工業(yè)’的粗糲和力量感。
嗯,比起部分無線傳輸能量,磁吸自帶護盾的圓盾無人機,還是這些有型的東西,看起來更能給人安全感。
寰宇聯(lián)合第一次正式授勛,卻并不在寰宇聯(lián)合的領地舉辦,其背后星際帝國的態(tài)度耐人尋味。
不管怎么說,李斌將授勛儀式設置在損壞的戰(zhàn)斗模塊這里,的確是故意的。
整場儀式禁止直播,參加的賓客都是寰宇聯(lián)合和星際帝國人,只有一小塊區(qū)域,用于容納在新星之都空間站有產(chǎn)業(yè)的大型集團,以及部分表現(xiàn)優(yōu)異的金標獵人。
比如白沙。
“他媽的,寰宇聯(lián)合真硬氣啊。”白沙面罩下叼著煙,眼里滿是艷羨。
儀式現(xiàn)場位于損壞的戰(zhàn)斗模塊上損壞的空港。
原本整潔但未必干凈的空港,現(xiàn)如今一副凝固的海浪翻滾模樣。
被魚雷高溫熔化的金屬,爆炸中掀翻綻放的鋼鐵玫瑰,裸露的線路,歪七扭八的額外支撐架,以及昏暗的臨時無人機燈,混雜著殘破的帝國明黃,火焰燎燒的黑,塑造出一幅殘酷的景象。
空港外原本應該是亙古的群星,如今卻擠滿了飛船殘骸。
從最小的海拉獵犬級,到最大的斯凱斯級戰(zhàn)列艦,璀璨級戰(zhàn)列艦。
巨大的艦群悉數(shù)在星空下排列,彰顯寰宇聯(lián)合的強盛。
不需要鮮花,不需要掌聲,不需要喝彩,更不需要政治動作。
以26艘戰(zhàn)列艦為首的戰(zhàn)果,就是最好的代言,這比什么都管用。
僅看一看,白沙就興奮地直哆嗦,他怔怔地看著人群在裸露的空港中鼓掌,無論動靜怎么大,聲音都傳遞不到耳朵里(因為通訊頻道李斌還沒有打開)。
這一幕,隨著李斌穿著那身褪色的,有好幾個補丁痕跡的船長服現(xiàn)身,一步步安靜沉穩(wěn)地踏上演講臺,在寂靜里,無聲地力量感凸顯出來。
每一步都踩在戰(zhàn)斗中爆炸而起伏不平的地板上,直到李斌踏上那隆起的金屬地板最高處,像是生生踩出一座沉默著拔高的山巒。
像是山岳金屬都爭相托舉,像是聲音未經(jīng)許可都噤聲不動,像是群星都在這樣威武的戰(zhàn)果前畏懼。
這支殘骸,曾經(jīng)的確具備焚滅行星,湮滅星系的偉力。
如今不過是男人隨手陳列的戰(zhàn)利品。
奧斯本貪婪地注視著,思緒在神經(jīng)上狂奔,在植入物里咆哮,發(fā)號施令讓無人機無死角拍下男人的每一個角度,每一幀畫面。
就是這樣,就要這樣吔!星域正在見證傳奇,我感覺到了!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正是良機!
我奧斯本就是要靠這部紀錄片,打倒TMD整個星域工作室,成為大崩潰有史以來,全息小說第一人口牙!
噫嘻嘻!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拉得很長很長,在扭曲的綻放鋼鐵玫瑰的艙壁搖晃,李斌靜靜地看著所有人,每名參加儀式的人都被那雙眼睛所懾。
白沙連呼吸聲都輕了。
他從注視中感覺到無形的壓力,連思維都空白了幾秒。
事后他回想,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臺上那人的聲譽所震懾。
大崩潰后最新的巨企創(chuàng)始人,霸主的女婿,救濟協(xié)會的宿敵,人類聯(lián)軍大捷主導者,26艘主力艦全殲戰(zhàn)役總指揮,東部星域多角貿(mào)易主導者,星際帝國-布萊頓聯(lián)盟-寰宇聯(lián)合軍事聯(lián)盟的實際控制人……
每一個名頭拿出來,都是星域活的傳奇。
而現(xiàn)在,這活的傳奇佇立在所有人面前,這一瞬間,大家才再一次意識到這張臉竟然如此年輕。
【29】
碩大的‘29’數(shù)字,猩紅而張揚,映射在主人身后扭曲的空港墻壁。
穿著陳舊船長服,胡子拉碴的男人打了個響指,通訊頻道激活,那清脆的響聲遲了幾秒才在眾人頭盔里響起。
艸了,這氣氛,這場景,這動作。就像好像是李斌允許,于是聲音才能流動的感覺。白沙吸得頭盔里滿是煙霧,酸到不能自已。
“我今年29歲,在舊地球有句老話,叫三十而立。意思是三十歲就該有自己的事業(yè),這個事業(yè)未必很大,但一定是你要為之奮斗一生的。指代的是人到這個歲數(shù),應當認識自我的欲望和訴求,并將之踐行。”
李斌的第一句話,卻與營造的氛圍,儀式的主題風馬牛不相及。
他扯著自己那并不合身,有著大量無用的折疊設計,只為彰顯身份的廉價船長服:“這套衣服是我16歲,也就是星歷206年,在埃爾非空間站買的船長服,用的是自助量體裁衣亭,當年為了能多穿一段時間,故意買的大碼,沒成想到現(xiàn)在都還顯大。”
有人在臺下會心笑,那是杰夫里等最早一批跟隨李斌的人,但他們笑拘束在頭盔里,并不外傳。
“我的故事大家都知道,,那時候我的夢想,就是當垃圾佬淘寶,然后做一輩子商人跑商。”
“但欲望隨著我的事業(yè)越來越大,越來越膨脹,就像這衣服一樣。”李斌扒拉著自己的領口,“直到現(xiàn)在我都撐不起這衣裳,我也撐不起我的夢想!
杰夫里輕輕地吹口哨,眼里流露出唏噓的神情。
他無數(shù)次用夸張的話描述自己與船長的初遇,為了描繪那場在聽眾眼里金光閃閃牛逼Plus的風云際會,他什么詞兒都掏出來了。
什么金風玉露一相逢啊,什么我有杰夫里,猶魚之有水也啊,什么顯金貴怎么來。
但他也不至于騙著騙著把自己也騙進去。
他清楚地記得當時就是一群落魄漢子湊在一起,一群人兜里其實掏不出一個子兒,所有星幣加起來,再把每個人拆開了剁碎了都不夠還債。
這些與他站在一起的老船長們,當年個個都是生澀得一批的家伙。
以前玩化學池閥門的手去擰燃料艙,推吊臂的手去推操控桿,一群全靠刷賽博空間度日,連營養(yǎng)膏都得挑年節(jié)啃的家伙,如今卻成了世人羨慕的對象。
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