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說……”
謝楹的眸中帶著幾分慈悲憐憫,何苦呢?
卿長安這樣,搞得她好像是有多好一般,但她也不過是眾多京中貴女的一個。
太多太多她這樣的貴女……
卿長安情緒微動,呼吸又逐漸緊促,謝楹連忙道:“你別激動,只是你需知道,我們只能是普通知己,旁的,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我這輩子,”她看著卿長安,堅定的道:“倘若不能嫁給所愛之人,便不會再嫁人了。”
“那好,我陪著你!
謝楹:“……”
他說的陪著,是陪著她什么?
倘若她不嫁人,他也不娶妻?還是說陪她追求心中所愛?
不知道——
“從此以后,我就多了你一個干妹妹……”
謝楹微微一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她往身后看了一眼,“我得回去了,嬌嬌還在等我!
“嗯!彼讨簧,點了頭,若順利,以后便能日日看到她了吧。
醞釀多時,再見她,心底還是不能夠平靜,甚至——不惜賣慘才能得到她的一絲憐憫。
他就是在賭,賭蕭宸沒心沒肺,一心向佛向道,不入凡塵情緣。
謝楹與卿長安告辭,回到自家馬車上時,謝嬌嬌焦急道:“剛剛宸王殿下看到了阿姐和卿大人并肩而行!
“什么時候,”謝楹呵笑一聲,能是什么時候呢?肯定就是剛剛啊,“那他可有什么反應?”
謝正已經(jīng)駕著馬車走了。
馬車一搖一晃的,明珠趕緊遞上一杯茶水給謝楹,道:“小姐先喝杯茶!
謝嬌嬌道:“我看不出來,明珠,你說呢?”
明珠微微蹙眉,“宸王殿下似乎只看了一眼,隨即便與劍五打馬離去了。”
就只看了一眼?
“奴婢看不出王爺是什么神色!
看不出什么神色,謝楹笑說,“就是與往常那般,看似溫潤,實則清冽,無欲無求吧!
謝嬌嬌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
謝楹微微含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拿著茶杯抿了一口,面上無虞,內心卻是有幾分難受。
這感覺,酸酸澀澀,總叫她心底無法做到毫無波瀾。
————
蕭宸與劍五打馬回府之后,立即沐浴焚香,一身潔凈的進入他的清凈之地。
劍五敲了敲書房的門,“王爺,是否先用膳?”
“不必!彼氡俟葞兹眨懊咳胀T口放兩壺清茶便可。”
劍五不明白,“王爺這是……”
“辟谷,國女監(jiān)若有事,便讓張長宗,文清寧處理,倘若是宮中有召,不是緊要事情直接拒了!
劍五:“……”
王爺這是,分明之前都好好地,怎么又想縮起來?
“是!
劍五退下,只好退下去,緊急讓廚房燒了幾壺清茶來。
他將茶水,托盤一起放在了門口,敲門三響,然后就默默退下。
蕭宸聽見劍五離開的腳步聲之后,才開了書房的門,將茶盤端進屋,放在了炕上的矮幾上。
他雙腿盤坐著,倒茶時,那清茶也夠清的,竟能看到少女盈盈一笑的眸眼。
真是——走火入魔。
明明已經(jīng)離開了格致齋,那個有她身影,氣息的房間,也沒有熏香了,他怎么還能想著那少女的模樣?
蕭宸無奈一笑,一手端茶清飲,一手捻著矮幾上的經(jīng)書端看,想讓自己忘記回府之前看到那少女與青年并肩而行的畫面。
他們其實看起來,如金童玉女般般配,只不過是卿長安有通房,有庶長子——
今夜,他點燃自配的檀香。
看了兩個時辰的書便困了,也不想去主屋,只想在書房的榻上堪堪休息。
天氣炎熱,榻上清涼。
幾個輾轉間,終是睡不著,他坐起來,走出欽天監(jiān)之后,他的道心已經(jīng)沒那么穩(wěn)了。
可他現(xiàn)在分不清自己對謝楹到底是動了情思,還是因為那熏香?
最讓他迷茫的是,他不覺得自己能適應與女子一同生活。
便是想著如果和謝楹成親,他心口心悸得不行,就像曾經(jīng)給那些患有心疾之人問診時,那些人描述的感覺,有時感覺心跳如擂鼓,要喘不來氣的感覺。
這感覺令人心驚肉跳。
他捂著心口,苦笑不已,“這是生病了不成?”
不過一個女子,他就要生病了不成?
說出去,都要笑掉大牙!
————
御書房。
蕭瑤挑燈夜閱,總算將今日的奏章批完。
今日,皇兄早早派劍五來與她請假,說他要清修幾日,分明就是在逃避。
最關鍵的是,今日的一封奏章十分有趣,她單挑了出來,伸伸懶腰,這才起身回錦融宮。
“皇上萬安!
意芮等宮人紛紛見禮。
蕭瑤揮手,那些人便紛紛起身。
“謝大人可在宮中?”蕭瑤問,因為平時她回來,都能看到謝云初在宮門外賞花,然后迎她。
今日不在,便有些意外。
意芮道:“回皇上,謝大人今日出宮前說了,可能過幾日才會回來!
“啊?”
“沒說是什么事嗎?”
“說是生意上的事情,他得親自去督看幾日。”意芮如實稟報道。
蕭瑤點點頭,也是,謝云初在宮中并未有什么實際的官職,所以有做一些生意。
只是不知道,云初掙了多少錢了。
“初九也跟著去了嗎?”
意芮點頭,“是,初九也跟著出宮了。”
罷了。
她看著自己手里的奏章,笑了笑,張長宗,字奏身體有疾,要告老還鄉(xiāng)……
舉薦右相卿誠世之子,御史中丞卿長安暫代司業(yè)之職,這可太有意思了。
蕭瑤將奏折丟給唐安。
唐安雙手捧著,看皇上已經(jīng)進殿內,便同意芮道:“我去一趟御書房,這里交給你了。”
意芮點頭。
多年來合作的默契,自然不必多說什么,何況,在錦融宮里,一向都是她和唐安在負責皇上,謝大人二人的衣食住行。
唐安抱著拂塵,拿著奏折離開。
意芮命人準備晚膳,隨后沐浴更衣,蕭瑤脫衣上床,沒有謝云初的晚上,她還有幾分輾轉反側。
但最重要的是,她內心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激動,那張長宗的奏章,在回來錦融宮之前,她就已經(jīng)決定好了,既然卿長安想跟皇兄一爭高下,“那就看看卿長安的本事!
指不定讓卿長安這么一競爭,還能給皇兄一點點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