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蓁蓁點點頭。
“跪下!”獄頭直接將常太寶一腳踢跪在地上,“還不快點參見越王殿下!
常太寶一直被壓著腦袋,到了審問室頭都沒抬得起來就被踢跪下,他疼得齜牙咧嘴,“罪人會跪,你那么粗暴做什么?”他帶著哭腔,但還有幾分委屈。
蕭蓁蓁一看他那模樣,就嘻嘻的笑出了聲。
常太寶連忙磕頭,“罪人常太寶參見王爺。”只不過,剛剛那女聲有些熟悉。
“抬起頭來!笔捿栎枵f。
常太寶有些奇怪,怎么是個女子跟他說話?
于是他抬起頭來,在看到蕭蓁蓁和周軼清的時候,整個都是震驚的,可是,他們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將軍,那越王殿下是哪位?
常太寶將整個審問室都看遍了,也沒有看到那位像‘王爺’的人。
“大膽,竟然敢直視王爺……”
“慢著,你們都退下去!”蕭蓁蓁出聲阻止了獄頭,然后起身,走向常太寶。
獄頭等人一愣,隨即拱手,“是王爺,小的們都在外邊等候王爺吩咐。”
蕭蓁蓁揮手,獄頭等人全部退出了審問室。
常太寶看著蕭蓁蓁,那些人是喊蕭蓁蓁這個公主王爺?
少女是一身粉嫩釵裙,眉眼含笑的打量著他,這讓常太寶有些思緒混亂,“公主殿下?”
蕭蓁蓁搖手,“不不不!
“越王殿下?”
蕭蓁蓁點頭,“對啊,我現(xiàn)在是越王爺,開天辟地第一位女王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常太寶是真的意外,也很驚喜,因為他沒想到,公主,不對,越王殿下竟然會來送他一程。
“太棒了!”常太寶夸贊道。
蕭蓁蓁擰著眉頭,他還真是,真是出其不意,她真的想不到常太寶還能笑得這么開心!
那夸贊的樣子,就像是十分真心。
周軼清看蓁兒眼神發(fā)亮,心底就有些不開心,不過好在常太寶已經(jīng)成了太監(jiān),還有幾日就要處斬了!
“如果我母親還活在這世上,看到年輕的女子們?nèi)松辛肆硗庖环N可能,她一定會開心的!背L珜毿牢康恼f,他還眼眶含淚一般看著蕭蓁蓁,“越王殿下,您和皇上都是萬千女子們的恩人!”
“阿姐會做到的!笔捿栎枵f。
常太寶點點頭,眼淚越發(fā)的多了。
“你哭什么?”
“我哭,我當(dāng)然要哭!
“沒事,過幾日你就要被砍頭了!笔捿栎柰锵У恼f。
常太寶哭笑不得,“對啊,過幾日,我腦袋一掉地,這輩子就結(jié)束了,以后,我也不用麻木的活著了!
“那你哭什么,應(yīng)該笑啊!
“罪人在笑啊!背L珜毺痤^,蕭蓁蓁看他掛著眼淚水,笑得比哭更難看。
“可是我看你滿臉的淚水呢。”
“罪人也是人啊,雖然知道自己罪該萬死,但是還是怕!”
蕭蓁蓁不免奇怪起來,她看向周軼清,“我怎么記得,他當(dāng)時并不是怕死來著?”
周軼清點頭,“這人嘴里沒有一句實話!
常太寶不滿道:“我罪該萬死,罪有應(yīng)得,但是我恐懼死的方式有什么問題?”
“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大刀砍我腦袋,我怕痛!”
常太寶一邊說,一邊抬起手,用衣袖擦眼淚,“不過,臨死之前,能得王爺,將軍看一眼,罪人祖上,不對,一定是我母親的福報,我才有這個福分。”
蕭蓁蓁圍著常太寶轉(zhuǎn),問道:“我差人查過你府中的下人,還有你的銀鐲也找到了,他說……”
常太寶眼神一亮,“銀鐲找到了?他,他還好嗎?若可以,請求王爺再給銀鐲找個好人家!
說著,常太寶對著蕭蓁蓁磕頭。
蕭蓁蓁道:“你先別急,只是銀鐲說的可和你說的不一樣,他說的可是你強搶良家美男和美人!
“什么?”常太寶有些不可置信,“怎,怎么會……”
“所以,你之前那樣欺騙本王,本王就該挖掉你的心,挖掉你的眼,割了你的舌頭,讓你胡說八道!
常太寶磕頭,想說點什么,最后呵呵一笑,“銀鐲若是這樣說的,罪人無話可說!
“你不解釋?”
“多說無益,只求王爺,將軍能放過銀鐲,他沒有做過任何惡事,都是聽我的話行事!背L珜毼嬷目,有些痛苦之色。
他對銀鐲不差吧?
可最后,他竟然會這樣詆毀自己,不過——
他是必死無疑了,銀鐲若詆毀自己能活下來,又有何不可,很好,挺好的。
“你這是心里不舒服呢?”蕭蓁蓁問,然后看向一側(cè)的周軼清,他沒事吧?
周軼清看著常太寶,這人似乎,真的是個萬萬人里挑出來的奇葩之一。
常太寶搖頭,“罪人無話可說!
“這可太有意思了,要不讓銀鐲跟你對峙,倘若銀鐲撒謊,本王就砍了銀鐲,而你,本王,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王爺,不勞王爺費心了,我這樣的罪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活在這世上,那也是浪費糧食,我惡貫滿盈,我是該死的,享受了頭二十年的好日子,我活該早死啊!
說著常太寶連連磕頭,他已沒什么可求的了,畢竟,他已經(jīng)求過陶文君,希望他死后,能給他……
倘若母親還活著,那些紙錢就給母親存著,倘若母親死了,就給母親多燒一些紙錢。
那陶文君,應(yīng)該是重守承諾之人。
想著,常太寶一副無遺憾,生死置之度外的樣子。
“常太寶,你最恨的人,應(yīng)該就是我和周軼清吧?”蕭蓁蓁問,“你怎么會覺得我們來送你一程,你還開心?”
“恨——”
常太寶咬著牙,“是恨過,但是現(xiàn)在想想,是周將軍成全了我,是宸王殿下和周將軍打敗了常太守解放了我!
蕭蓁蓁:“???”
她看向周軼清,周軼清也一頭霧水。
常太寶道:“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女子,沒有那命根子,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就能做女子了,那時候,我希望蒼云國的姑娘們能活得精彩自在,我也投胎到蒼云國。
來世,我一定發(fā)奮圖強,好好做學(xué)問,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