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初九看出主子有些糾結,想說什么都不對,反正他也覺得宸王殿下一心向道,和大小姐似乎沒那么相配。
謝云初罷手,看著初九:是劫是緣,他們這些人是不是不該過分的插手。
初九微挑眉頭,抿著唇不再說話。
他能說什么啊,不說不錯,說多錯多。
御書房。
唐安比初九晚了半刻鐘也接到了消息,他立即就向蕭瑤匯報了。
“云初也知道了?”蕭瑤問。
唐安琢磨著,“應該是!睕]道理,他自己家的事情,他不知道。
蕭瑤往外看了一眼,既然云初沒有來,那他的態(tài)度很清明。
想著,蕭瑤長嘆了聲,問道:“唐安,你覺得這件事,朕是否應該繼續(xù)插手?”
“陛下。”
唐安琢磨著開口,“奴才愚見,若宸王殿下無意,怎會帶謝大小姐去欽天監(jiān)?
宸王殿下這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奴才也費解,想必謝大小姐也是不解其意?”
是啊。
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皇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蕭瑤起身,她就再管這一次。
想著,便起身朝欽天監(jiān)去。
進去欽天監(jiān)之后,蕭瑤直往靈隱閣去,只是途中忽然想到丁老頭。
她掉頭去了丁老頭的住處。
“丁師父!
丁老頭住處的房門大開,蕭瑤大步過去,還是敲門喊人。
丁老頭抱著拂塵出來,樂呵呵的,“參見皇帝陛下!
蕭瑤抬手,“快別多禮,朕今日前來,有所疑惑,還望丁師父解惑!
“皇上是遲疑了?”
啊?
遲疑,對,是遲疑,“朕不知道,是否該繼續(xù)干涉皇兄感情一事!
對此,她和謝云初是真的絞盡腦汁了。
丁老頭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道:“你那個皇兄,若不干涉,他這輩子都悟不透,等最后幡然醒悟,早已物是人非!
“最后醒悟,物是人非——”蕭瑤看著丁師父,“你是說,如果皇兄現(xiàn)在不行動,將來一定會后悔,如果朕現(xiàn)在不幫忙,將來皇兄只有后悔!
丁老頭咂咂嘴:他說了嗎?
蕭瑤擰著眉頭,丁老頭剛剛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皇上若是有閑,替你皇兄操心操心也無可厚非!倍±项^看向蕭瑤,真的,說得不能再明白了。
蕭瑤有些猶豫,“謝大小姐,她似乎對這段緣分有些懷疑。”
丁老頭感嘆不已,想起那日對謝楹說的‘唯一’,或許就是這“唯一”讓她望而生怯,所以止步。
“是非因果,本就一體,若你皇兄無法圓滿,于謝大小姐而言,也是一樣的!
或許,她的遺憾更甚,“她,許是被困在‘唯一’里,懼怕這‘唯一!
“朕明白了!
蕭瑤拱手,“多謝丁師父。”隨即轉身往靈隱閣去。
丁老頭撫著白胡子,看著那個沉穩(wěn)的女帝微微一笑,蕭陸聲是真行啊。
這江山,所丟,就丟給這女娃子了。
他掐手算了算,不問男女情愛。
這江山,這世界,這未來——因他這個舉動加速了文明進度。
“奏折沒那么快。”
蕭宸頭也不抬的伏案批閱奏折,只淡淡的提醒來人。
“皇兄誤會了,我來并非是催奏折,而是有件事,我覺得應該跟皇兄知會一聲。”
她故意停頓,只等皇兄抬頭,才徐徐道:“此前,御史中丞卿長安大人已經(jīng)去謝國公府提過親。”
青年微微一笑,繼續(xù)批閱。
蕭瑤繼續(xù)道:“年前,謝大小姐去了一趟云佛寺,歸來時遇到大風雪,馬車陷入泥坑,大風大雪的天氣,幸而得遇卿長安,兩人因此結緣!
“明日卿長安休沐,于今日送請?zhí),邀謝楹明日踏青!
“皇兄,你怎么看?”當真對謝楹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
她說的話,就像是石沉大海。
沒有激起一點點的水花。
“你,你就不關心?”蕭瑤追問。
蕭宸不慌不忙,“那是她的緣分!
“不是,”蕭瑤單手叉腰,一手撐在桌案上,“可丁師父說了,她——”
不行,這種話還是不好和皇兄明說。
就算謝楹唯一的正緣就是蕭宸,也不能由她的嘴說出來。
蕭宸這才抬頭,她什么?
“皇兄,你的占卜之術是不是不及容舅舅萬分之一?”
蕭瑤沒好氣的問。
“或許——是!笔掑氛J真的回答。
他也想過,要認真的,去推演一下自己的能力,“我準備過幾日出宮。”
“真的?”蕭瑤高興的問,“去宸王府?”
“嗯。”
這下好了,謝楹一定能看到皇兄的改變,是因為謝楹才這么決定的?
可皇兄并不理會她。
“看樣子,你并沒有什么不適!笔掑返恼f。
蕭瑤:“……”
她這不是替他著急嗎?
“皇兄未免太錙銖必較了些,作為兄長,為妹妹分擔一些,有何不可?”
“這可是奏折,皇帝分內之事!
蕭瑤抱著胸,歪斜著靠在桌案上,“那還不是因為皇兄自幼遠游,你若在宮中,哪兒還輪的上我?”
“不論從前,只論現(xiàn)在,你是皇帝,你應該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他放下筆,將奏折全部合上,已經(jīng)批閱完了,“你如何對得起父皇的期望,栽培之恩?”
“我——”
“任性!
他淡漠的說,蕭瑤鼓著腮幫子,他更是沒眼看,一點帝王的氣概都沒有。
蕭瑤原本生氣。
可聽他說的這些話,多多少少有些指責,甚至批判她的口吻,忽然開心了。
這種明晃晃的指責,除了因為母后的事,她從未在容舅舅的身上看到過。
所以皇兄——
呵呵,皇兄的道心,比起容舅舅差了十萬八千里,就這,若真遇到話本子里那樣有趣靈魂,冰清玉潔,亦或者媚骨無雙的姑娘,他遲早淪陷。
蕭宸看著蕭瑤,她笑什么?
蕭瑤保持著微笑,“行,反正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彼┥肀鹱嗾,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靈隱閣。
蕭宸微沉眸,看著面前的筆墨紙硯,還有手上批閱奏折染上的朱砂紅墨,覺得有些好笑。
他的手,竟然批閱了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