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陰氣極盛,看著很像是煉尸,卻又處處透著怪異,像鎮(zhèn)尸符、鎮(zhèn)邪符、開陽符等等一些鎮(zhèn)邪破煞的符箓,一沾到他身上,就會自動燒成灰燼。
“還我頭來!還我頭來!”那咆哮聲越來越響,似乎還帶著類似咒音的效果,每叫一聲都能震人心魄。
我只能不停游走,那只稻草腦袋被陽銅釘鎮(zhèn)在石壁上,不停地掙扎扭 動,如同活物一般。
纏斗了一陣,我發(fā)現(xiàn)一個怪異之處,那叫囂著“還我頭來”的咆哮聲,似乎是來自于那無頭人的腹部。
再仔細端詳了一陣,見這東西的腹部似乎微有隆起,心中不禁一動,正在這時,就聽邊上那妹子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看肚子!
她還真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在向后趨避之際,突然足尖一點,不退反進,直撞進那無頭人懷中,伸手一抓,一把將他前胸的衣服撕開。
沒了衣服的遮擋,只見這無頭人腹部果然有些怪異地隆起,就像懷了身孕一般。
但這人絕對又是個男人,而且仔細瞧去,還能發(fā)現(xiàn)他腹上有道細細的痕跡,竟是一道自上而下的傷疤。
我心念急轉(zhuǎn),但一想身上除了一柄窄細輕薄的刻刀,并沒有其他能開金破鐵的利刃,當(dāng)即食中二指一并,結(jié)了個劍指。
所謂的“劍指”,也是一種指訣,出自天師道,不過從涂山筆記中記載來看,似乎茅山和清微兩派也有劍指這種傳承,相差無幾。
當(dāng)日在滇南,那個天師道的羅子昂隨手一指劃過,就割開了寶兒頭上的紙頭套,其利如同刀劍,用的就是劍指。
不過我初學(xué)乍練,并不純熟,用來劃破白紙是輕而易舉,但對付這身體堅硬如鐵的鬼東西,只怕是力有不逮。
果然,我一記劍指劃過,卻只在那東西腹部留下淡淡的一道印痕。
我閃身避開,沖邊上的妹子叫道,“別看戲了,有沒有能斬金破鐵的家伙?”
那妹子剜了我一眼,打開包,從包中取出一柄匕首,朝我拋了過來。
我接在手中,這是一把黑柄白鞘的短匕,利刃一出鞘,就覺寒光閃閃,鋒芒畢露。
不由心中一喜,持匕搶進,反手向上斜掠,只聽“嗤”的一聲輕響,那無頭人的腹部已經(jīng)被匕首自下而上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那無頭人似乎呆了一呆,猛地發(fā)出一聲咆哮“還我頭來”,就沖著我猛撲過來。
但沒跑出幾步,腹部的傷口裂開,滴溜溜滾出個圓乎乎的東西,掉在地上滴溜溜打轉(zhuǎn)。
我退避在旁,匆匆瞥了一眼,見地上那滾圓的東西,發(fā)絲凌亂,怒目圓睜,赫然是一個男人的人頭,嘴巴開闔,正在發(fā)出陣陣咆哮。
那無頭人似乎怔了一下,猛地撲過去拎起地上的頭顱,手足無措地往脖子上裝去,但怎么也裝不上。
“我的頭在這,我的頭在這,呵呵呵!”那頭顱發(fā)出一陣怪笑。
無頭人手舞足蹈的,拎著腦袋踉踉蹌蹌就跑向了隧道深處。
我看著那東西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微微松了口氣,揮手將匕首歸入鞘中,遞還給那妹子。
“你這每次總躲一邊看戲,不太好吧?”我笑說。
那妹子接過匕首放回包中,壓根就沒有理睬我的意思。
我跟她接觸了這么些回,多多少少也知道她的脾氣,也不意外,回頭去看那被釘在石壁上的稻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