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隱神宗的?”莊楚然愣了愣,神色古怪:“你是說,小師妹正在接受你們隱神宗的傳承?”
修真界的人向來很重宗門利益,一般各宗的傳承只有他們自己人才能拿到。
而隱神宗藏了上千年的老寶貝被黎漾挖出來了,這對宗門的其他幾個弟子無疑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這能說明什么,說明他們宗門的老祖宗瞧不起他們唄。
李賀被她的目光弄的有些自閉了,身上仿佛散發(fā)一團黑氣,默默點頭,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李杰咬牙切齒:“可惡啊~”
“防住了魔修,沒防住黎漾。”
但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了,不然若日月神息落入魔族之手,這個修真界也就亂了。
且他們在秘境里也不是什么也沒有收獲到的,這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們也成長了不少。
如此想著,李杰釋然了些。
簡錦問:“黎漾在里面學的是什么啊?”
“應該是我們隱神宗的至高心法,通天劍訣。”
就是李賀曾經(jīng)在大比擂臺上對莊楚然用的那一招,短時間內(nèi)的瘋狂提升,事后的反噬效果也很強,一般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用出來。
李賀道:“隱神宗的通天劍訣,其實是一卷殘頁!
而黎漾現(xiàn)在在學的,才是完整的劍訣。
眾人立刻想起李賀大比場的表現(xiàn),殘頁尚能有如此好的效果,完整的劍訣,又該是多么讓人震撼?
李杰撇了撇嘴,心里忍不住的對黎漾羨慕,哀嘆一聲:“可惜了,隱神宗破敗至今,也是我們不夠出色,老祖宗看不上!
這也怪不得別人呀。
秘境藏在隱神宗這么多年,他們無一人發(fā)現(xiàn),還是黎漾過來,才僥幸進去混了混,這只能說,是他們的天賦不夠了。
莊楚然感覺腿上一沉,低頭看,圓滾滾臟兮兮的球球爬上她的大腿,吭哧吭哧跟爬樹一樣,最后掛在她懷里,開開心心的嚶嚶蹭。
“你怎么在這?”她低聲問。
雖然聽不懂球球的回答,但她稍稍放心了一些。
食鐵獸與黎漾簽訂過主仆契約,若黎漾受到危險,它會第一時間發(fā)覺。
但小家伙目前的狀態(tài)開開心心的,在她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開始閉目養(yǎng)神,一看就是沒有危險與世無爭的樣子。
也就是說,小師妹現(xiàn)在也是安全的。
她揉了揉它的小耳朵,跟著幾人一起在外面等。
期間玉笑被月影宗宗主叫了回去,簡家姐妹也是自知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了,便識趣的跟著師姐離開,回宗門修煉了。
只剩莊楚然和李賀李杰兩兄弟。
這兄弟二人并排蹲在廢石堆外面,雖說傳承與他們無關,但他們身為前隱神宗的弟子,總希望親眼見證一下,傳說中的傳承。
在等待的過程中,莊楚然順帶著把消息傳回御風宗。
接到消息的時候,幾人剛剛送走了丹王宗的丹修,白玉林涯寧時宴并排坐在一起,在思過崖上發(fā)呆。
“小師弟!贝髴(zhàn)過后的林涯滿頭汗,直接往后一躺,眼睛彎成小月牙:“我感覺你現(xiàn)在不怎么怕黑了。”
雖說直到現(xiàn)在,小少年懷里仍舊抱著一顆夜明珠,但他卻也是真真身處到了黑暗里。
白玉夸贊:“你做的那個……燈罩?那個東西不錯,剛剛打架的時候林涯腦門都是亮的!
靈氣竟可以吸收林涯的光靈根,給他們照亮的同時還能幫著林涯防御。
光與魔一向是天敵,魔族畏懼光靈根,光靈根也很不習慣魔族修士,這樣的關系下,誰的東西多些,誰就更有優(yōu)勢。
剛剛林涯沒贏,但多虧了寧時宴的幫忙,他也沒輸。
然而得到夸贊的小少年在一旁興致淡淡,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少年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唇瓣緊緊抿著:“我……我做的還不夠好!
“已經(jīng)很好了呀。”林涯懵懵歪頭,抬手拽住寧時宴,也讓他往地上躺,摸摸小少年的頭:“小師弟呀,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現(xiàn)在還小,天塌了有大師兄頂著!
路過這里的樓棄:“……”
他面無表情冷冷酷酷的扔過來幾個掃把,準確砸在幾人身上:“聊完了嗎?聊完開始清掃了。”
白玉嘟囔:“之前不是說好,接下來一年宗門的清掃都由師尊來做!
徐司青已經(jīng)開始抱著掃把哭唧唧了。
樓棄短暫沉默了一下:“就算不清掃,你們也該修煉了!
“別急嘛大師兄,休息一下!
白玉搖頭晃腦的:“大師兄,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你們說,魔族人到隱神宗,是為了搶奪傳承,那血族人在同一時間到了我們御風宗,這又是因為什么?難不成我們宗門也有寶貝?”
“什么寶貝?隕星谷里面有寶貝?”林涯猛然間坐了起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其他人對這沒有了解,但他對這個地方還算是挺親切的。
雖說自己不認識路,不過這隕星谷里面大大小小十幾處秘境和傳送陣,不吹牛逼的講,他都進去過。
路癡的林涯難得有自信:“不應該,我覺得不應該。”
這里的好東西,但凡是能用的,他都拿走了一個不剩。
對這個事,樓棄也是一無所知。
隕星谷其實不算是御風宗的地盤,只不過是在思過崖下,離這宗門比較近罷了,這地方從碧海城就可以直接進來,內(nèi)圍平時看不到什么人,外圍總會有組團過來打怪的,這種人人都能來的地方,真的會藏著寶貝嗎?
白玉分析:“我覺得是真的有,你們看上面的這層黑云,剛剛我和小師弟上去炸云,炸開只是一瞬,又立刻恢復,總感覺像有什么人在操控這里一般!
修真界不是魔族,被黑云籠罩,一直處在黑暗之中的地方很少,可能只有這一個了,這也更說明了這里的神秘之處。
幾人端詳黑云。
身后傳來了一聲無奈:“別研究了,這個云,是我布下的!
他們回頭,徐司青左手拿著掃把,右手拿著鐵鍬,長發(fā)直接被用一塊農(nóng)民頭巾固定起來,心累又委屈:“你們能不能幫個忙?”
白玉問:“師尊,為什么會有這片黑云?難不成,這里面真的會有御風中的寶貝傳承?”
徐司青看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后,才聳了聳肩:“當年正魔大戰(zhàn)的時候,我在魔族偷了一個寶貝!
“藏在這里了?”提到寶貝,白玉眼睛都亮了。
“當然沒有,你師尊我是這么傻的嗎?”
徐司青挑眉:“寶貝一直在我手里,我只是不想被別人搶了,還惹的麻煩,就特意在隕星谷上面,弄了一層和魔族很像的黑云,讓他們覺得那個寶貝在隕星谷里!
說完這話,青年肉眼可見得挺了挺腰板:“怎么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
“……”
“……”
氣氛詭異的沉默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林涯刮了刮鼻子:“可是師尊啊,隕星谷離著宗門這么近,魔族人過來我們一樣會被麻煩,為什么不把黑羽弄到遠處去呢?”
“比如說萬劍宗的后山,月影宗的后山,那兩個宗門夠厲害,人也夠多,應該能應付得過來魔族人!
白玉也分析:“我覺得倉頡城外的元霧林也不錯,那邊的秘境十分兇險,聽說里面有化神期或者更高境界的妖獸,就算是各宗的長老都不敢輕易過去,魔族人來了也要斷條腿!
徐司青:“……”
作為御風宗的宗主,這幾個小崽子的師尊,這個時候他很要面子的背過手:“你們還是太年輕了,仔細想想,若是我把黑云放在那些地方,魔族人會相信嗎?萬劍宗月影宗的宗主,以及倉頡城的城主,他們會同意嗎?”
徐司青道:“你們要記得,在修真界不光是只有打打殺殺,也有人情世故的一面!
教育完了幾個小崽子,他默默轉身,抬手捂住胸口。
假裝把寶貝藏到別的宗門里去,好主意啊,當年他怎么沒有想到呢?
難不成是老了?真的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師尊!卑子裨俅谓兴。
徐司青立刻放下了手,恢復一臉淡然的模樣:“何事?”
少年好奇的問道:“那你藏起來的寶貝,到底是什么?”
不光是他,其余幾人也在好奇。
血族人這么想得到的東西,應該是很厲害的寶貝吧?
徐司青挑眉,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我這寶貝可厲害著呢,只能傳授給御風宗下一任宗主,等你們什么時候當上宗主了,我再告訴你們吧!
幾個人更加好奇了。
白玉嘟囔了一聲:“小氣啊~”
“告訴我們吧,不然我睡不著覺啊師尊!
少年眼巴巴的抬頭看他,徐司青卻想也不想的回答:“睡不著正好,要不要來幫我清掃呀?”
聞言,他一個猛子站了起來:“我忽然覺得我又睡得著了,師尊晚安。”
對白玉來講,收拾殘局,要觸碰到很多臟兮兮的東西,是很難受的一件事情。
他寧愿不知道秘密也要趕緊跑。
林涯歪了歪頭,假裝沒有聽到的去跟旁邊的寧時宴對話:“小師弟,你這個燈罩可以送給我嗎?”
“好!
“我覺得它還有一些可以改善的地方,我們先出去,你幫我修改修改……”
林涯拉著寧時宴跑路了。
剛跑了兩步,徐司青無奈指向身后:“出口在這邊……”
林涯立刻轉身,拎著寧時宴從他身邊跑過去。
思過崖上只剩下他和樓棄。
大眼對小眼的沉默了很久,徐司青無奈:“要不然,你也回去修煉吧!
樓棄點頭,表示他也不喜歡收拾,乖乖的往外面走。
幾人都走后,無邊的黑暗中只剩下徐司青一人,他無奈笑了笑,繼續(xù)認真的清掃,
至于那個御風宗的寶貝。
除了徐司青外,無人知曉。
……
……
隱神宗的后山,廢石堆外。
球球已經(jīng)蜷縮成湯圓睡著了,莊楚然將他放下,百無聊賴地望著這破破爛爛的隱神宗。
宗門被拆,后山倒塌,全宗上下只有他們?nèi)恕?br>
說實話,大比的時候,隱神宗其實有讓他們驚艷過,只是可惜了這個宗門,如此便已散去。
大概是她目光中的同情太明顯,李賀看到了,苦笑一下,開口道:“隱神宗,還會重建的。”
“嗯!鼻f楚然點頭。
她握緊驚鴻劍,道:“反正等著也是無聊,不如來打一架!
這倒是一個好建議。
李賀一直很想與莊楚然再戰(zhàn)一次,如今算是得了機會,當即起身:“好!
在破敗宗門,兩名修真界的天才,又一次開始切磋。
以劍會友,以劍交流。
不知是打了多久,李賀道:“莊楚然,你的劍意,變了!
他一直記得在第大比場時,莊楚然那凝聚殺意,焦躁到克制不住的神品火靈根。
那場戰(zhàn)斗中,她劍上的戾氣滿滿,
而現(xiàn)在,這才過去多久,她的神品靈根,像是得到了克制一般,每一件的動作雖說和之前一樣用了十足的力,卻少了急躁的情緒。
但也正因如此,驚鴻劍似乎發(fā)揮了最大的能力。
一人一劍,配合的十分完美,
莊楚然聞言停頓了一下,歪歪頭:“有嗎?”
在旁邊看戲的李杰趕緊點頭:“這若是之前的你,在戰(zhàn)斗未決輸贏之前,是絕對不會停下來的!
現(xiàn)在的態(tài)度穩(wěn)定到讓他們覺得這個莊楚然是假扮的。
莊楚然只是看球球睡的很香。
球球睡的香,小師妹沒事,所以她不著急。
被李家兄弟這樣一說,她下意識又看向球球。
角落里的小湯圓忽然動了動尾巴,迷茫的抬起腦袋,四周看了看,迷迷糊糊的嚶嚶叫出聲。
她心里忽然緊張,而在下一刻,轟塌的山壁碎石下,終于有了動靜。
“?”李賀:“是黎漾?”
幾人立刻停下打斗。
可能就連莊楚然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心中的勝負欲,似乎是因為小師妹的到來,慢慢被沖散瓦解了。
石堆露出一個縫隙,里面猛然間跳出來一個灰溜溜的少女,一把撲在莊楚然身上。
“師姐,累累,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