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駐滬上憲兵司令部內(nèi),參謀們正在報告著最新的戰(zhàn)況。
“海軍留守處遭到武裝分子攻擊!”
“滬上火車站遭到武裝分子攻擊!”
“錫金公所,水上飯店、正金銀行都遭到攻擊!”
··················
報告的電話鈴聲此起彼伏,一個接著一個壞消息傳來,負責治安的憲兵司令部內(nèi)所有軍官都神情嚴肅。
憲兵司令加藤中將在和駐滬上陸軍最高司令官通話:
“你們憲兵司令部是干什么吃的?每年那么多經(jīng)費是喂了狗嗎?”
“軍統(tǒng)分子策劃如此大規(guī)模的暴動計劃,你們事先居然毫不知情?”
“你們憲兵司令部要為這次的損失負全責!”
聽著陸軍司令官的連珠亂噴,憲兵司令加藤擦了下額頭的汗,想了想,辯解道:
“司令官閣下,這或許是件好事,蝗軍占領滬上快一年了,但是仍舊沒有實際控制整個滬上,無論是城市還是滬上周邊的鄉(xiāng)村仍藏著大量的武裝反日分子!
“這次由軍統(tǒng)組織的大暴動,雖然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也暴露了軍統(tǒng)在滬上的地區(qū)的力量,讓他們從暗處轉(zhuǎn)到明處了,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對一直騷擾我們的軍統(tǒng)力量進行有效打擊!
“另一方面,軍統(tǒng)分子這次對我們的大規(guī)模的襲擊騷擾其實有好處,我們可以以此為要挾,逼迫租界方面加強打擊租界內(nèi)的反日力量,對以后滬上的長治久安更有好處!
加藤老鬼子這番有理有據(jù)的話,顯然打動了日軍駐滬上司令官,電話那頭沉吟了下。
“那就按照你的思路去辦,可有一點,蝗軍的威嚴決不能受到打擊!
掛斷電話之后,加藤就下達了命令由憲兵部隊牽頭,全方面清掃軍統(tǒng)武裝分子的命令。
天亮后隨著租界內(nèi)的有志之士通過各種夾帶將昨夜在租界大量傳播的《民報》帶往日占區(qū)。
隨著這份報紙在日占區(qū)的傳播,原本已經(jīng)在天亮前安全撤退的各方武裝力量原本冷卻下來的熱血一下又被點燃了,開始在白天襲擊日軍的下鄉(xiāng)報復部隊。
軍統(tǒng)滬上第三特別行動隊在昨夜奉命協(xié)同另一個行動隊襲擊日軍在滬上的一處檢查站。
一共只剩下十二人的第三特別行動隊,在昨夜的行動中又陣亡了四人,如今只剩下八人和十幾個臨時劃歸第三特別行動隊的原蘇浙別動隊殘余隊員。
可和以往刺殺漢奸傷亡了弟兄不同,這次盡管一次性就報銷了4名弟兄,可真刀真槍的和小日子干了一仗,消滅了兩個班日軍的軍統(tǒng)特工們非但士氣沒有崩潰。
反倒是一個二個眼中閃爍著亮光的擺弄著手里用來打仗的長槍,眼神中透露著躍躍欲試。
“隊長,一個班的日軍向咱們這里摸過來了!”
還沒等江安華命令,所有隊員都猛地從地上坐起來,咔咔咔的上膛聲不絕于耳。
一雙雙求戰(zhàn)心切的年輕眼睛看著他們的隊長江安華。
“干!”
一場滬上地區(qū)特有的城鄉(xiāng)游擊戰(zhàn)瞬間打響。
滬上郊區(qū)青幫的一個偏遠分支的香堂里,碩大的關公像前青煙繚繞,“忠”,“義”而字高掛于關公像后。
二十幾號頭頂著發(fā)青的禿頭發(fā)型,身著黑色綢褂,黑布鞋,露出胸前吊龍畫虎的刺青的幫派分子正在聽師爺念著從城里傳過來的《民報》。
聽著袁子豪近乎用盡了畢生能想到所有的溢美之詞,還有報紙上高橋四郎那個造型獨特的解氣的死法。
一個個幫派分子都被刺激的頭腦發(fā)熱,都幻想著自己就是那個神秘義士,上了報紙,受盡萬民追捧。
堂主趙老虎一邊將手里的兩個鐵蛋轉(zhuǎn)的啪啪作響,一邊聽著師爺爺再次念著報紙,用手不斷摩挲著自己的光頭感慨道:
“這才是真他媽的好漢子!真給咱們天朝人出了一口惡氣!”
“就是!”
“說書先生說的那些為國為民的大俠也不過如此!”
手下們也七嘴八舌的附和,混幫派的都對這種大出風頭的事趨之若鶩。
“八格牙路!”
這時負責搜查的兩個日軍士兵用腳踢開了這處香堂的大門,一看十幾個面目不善的精壯漢子聚在一起,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反日分子,死啦死啦的干活!”
一副我兩個人也絲毫不把二十幾號精壯天朝人當回事的囂張態(tài)度。
要是在之前,趙老虎他們說不得會老實聽話,可剛聽完師爺念完報紙,一個個都還在上頭的狀態(tài)。
“干!”
一直在轉(zhuǎn)鐵蛋的趙老虎猛地將手里兩個鐵蛋擲向這兩個日軍,其余早就把手暗中伸向背后握住隨身帶著的斧頭和匕首之類的武器。
在趙老虎下令之后,大吼一聲就撲向了這兩名日軍。
在天朝囂張慣了,兩個人就敢押送幾百戰(zhàn)俘的小日子萬萬沒有想到一群鄉(xiāng)下的幫派分子居然敢襲擊蝗軍。
“砰!”
只來得及開出一槍,這兩個囂張的日軍便被刀斧加身,有出氣沒進氣了。
趙老虎搓著手從眾多手下的身后來到兩個還沒斷氣的小日子身邊,獰笑了幾聲。
從身上取出一把匕首,猴急的在自己衣服上蕩了蕩,朝著日軍的肚皮上就招呼去,嘴里還興奮的嘟囔著:
“我趙老虎今天也當一回抗日英雄!”
眾多幫派分子看著自己手中武器上和身上日軍的污血,還有地上兩個眼中都是無盡恐懼的小鬼子,他們相互之間一對視。
“哈哈哈······”
沒有一絲害怕和恐懼,一股久違的豪邁激情充滿了這些被人唾棄的幫派分子胸膛。
···············
在《民報》那十萬份報紙的催化下,原本只是軍統(tǒng)組織的暴動,變成了一場整個滬上地區(qū)都參與的血腥“狂歡”!
就連普通民眾都對落單的日軍躍躍欲試。
日軍人經(jīng)常出入的場所,暗槍、爆炸幾乎天天都在發(fā)生。
日軍幾乎嚇的不敢單獨出大本營,那些穿制服的軍人除了結伴成伙,互相戒備之外,絕不敢單獨一個在路上行走。
他們不敢再對行人橫眉怒目,更不敢少數(shù)幾人一伙擅自闖入民宅了。
滬上地區(qū)人民的反抗激烈程度,讓整個駐滬陸軍司令部的所有人都預料不及,就連最樂觀的憲兵司令加藤都有些慌了。
由于即將開始對國府的臨時首都開展進攻,滬上地區(qū)日軍兵力緊張,無法大規(guī)模的鎮(zhèn)壓暴亂。
日軍被迫從準備進攻國府臨時首都鄂州的前線緊急調(diào)回了兩個一線精銳野戰(zhàn)聯(lián)隊回滬上地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