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本意默默聽著高英武的分析,心里暗暗感嘆,佩服不已!這種經(jīng)驗和感悟,真是把人性研究透了。
他能游離于聯(lián)合軍之外,能夠與包思漢等人若即若離,游走于邊緣,還能在孟浪城作威作福,的確需要智慧。
高英武不愧是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老狐貍,他的眼光,他知道進(jìn)退,明白什么東西能要,什么東西千萬不能動。
不過,他的這些議論,聽在高文斌這些少壯派的耳里,卻不以為然。他們從未與漢夏打過交道,信奉的是強者為王。
而且,蕭戎翰不僅打死了民族軍最得力的衛(wèi)隊長,還扣押著自己兒子,叔可忍嬸不能忍,這口氣能消嗎?
巫本意偷偷瞄了眼不以為意的高文斌和眾多少壯派骨干,意欲開口相勸,卻又擔(dān)心自己的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
他作為民族軍參謀長,一生為高英武獻(xiàn)計獻(xiàn)策,高文武掌權(quán)之后,他的話語權(quán)也逐漸旁落。他放棄了勸說,隨波逐流。
“爹,你老了!”高文斌不耐煩地打斷還在絮絮叨叨的高英武。
他停頓片刻,大聲說道,“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你們老一輩的思想過于保守,也太相信漢夏國的強大!
“這么多年以來,他們漢夏管過咱們的死活嗎?無論是與政府軍,還是與地方小軍閥們交戰(zhàn),哪兒有他們的影子!
“他們自己在國際上都焦頭爛額和自顧不暇,哪兒有心情管我們?能保證自己不被打壓就不錯了!”
“美西方就不一樣了,他們是這個世界的霸主,哪怕是漢夏也不敢招惹他們。我們的合作已經(jīng)定了,沒有商量!”
“明哲成也答應(yīng)我們,會幫助咱們募集幾千兵力,緬北是我們高家的,民族軍也一定會戰(zhàn)無不勝!
“放肆,咳咳……!”高英武氣急之下一陣咳嗽聲傳來。
他氣喘吁吁,面色蒼白,抬頭掃視著躁動的眾人,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與包思漢打了一輩子交道,能不了解他?”
“他表面上與美西方談合作,最終不也沒有談成嗎!為什么?他這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在向漢夏國要價呢!”
“他深知美西方離咱們太遠(yuǎn),漢夏國離咱們太近的道理。盧卡斯只是利用咱們,你千萬當(dāng)不得真!”
“你說漢夏國沒有管過咱們,那我想問問你,每次政府軍圍剿我們,關(guān)鍵時刻是誰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們退兵?”
“你以為政府軍仁慈嗎?狗屁!那是不敢不聽。他們都招惹不起的人,你竟然要引火燒身,糊涂。
“這件事情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化干戈為玉帛,接受這個血的教訓(xùn),按狼牙的要求進(jìn)行賠償,盡快把小山接回來!
“拒絕盧卡斯合作,讓小山老老實實在小林場山待著,不許出去。只有這樣,咱們可能才有希望躲過一劫!
“否則的話,包家可能借刀殺人,讓我們拼個你死我活。他們再出面收拾,向漢夏交投名狀,既鞏固地盤,又獲得了好處!”
“咳咳……!”高英武被一陣急劇的咳嗽聲打斷了話語。
他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著眾人,卻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他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傭人趕緊上前,將他攙扶下去。
現(xiàn)場的眾人見狀,大氣都不敢喘,靜靜地沉默無語。
高老爺子雖然不管正事了,他的余威也不可小視。他那不厭其煩地諄諄告誡,誰也不敢評價。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高英武的話語,不僅是他的經(jīng)驗之談和發(fā)自肺腑,也是他的性格使然,更是在混亂的江湖中安身立命的哲學(xué)。
他們那一代的許多領(lǐng)導(dǎo)人和精英骨干都清楚的知道,如果沒有從漢夏來的知識青年的暗中支持,他們怎么能夠上位。
因此,他與包思漢等一幫老兄弟在血與火的考驗中,雖有磕磕碰碰,卻沒有到你死我活,或者說誰也不愿意開第一槍。
高文斌望著高英武遠(yuǎn)去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氣。他從小就反對自己父親在包家面前猥猥瑣瑣,根本不用看包家臉色行事。
特別是在民族軍發(fā)展和擴充隊伍的問題上面,自己限定了3000人上限,從來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他甚至認(rèn)為,這是對自己的侮辱。在盧卡斯和明哲成的挑撥和鼓動下,更加燃起了他的雄心壯志。